屋里,钱多多看着杨楚黯然伤神。
屋外,沐川看着屋里肝肠寸断。
大滴大滴的雨点打在了她的身上,泪水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沐川像个没有灵魂的雕塑一样静静地屹立在房门前,看着屋里的一切。
她白天在远处站了一天,亲眼看着她最爱的男子娶别的女人,这种感觉,毕生难忘。
晚上从杨楚进去她就站在这里。
饥寒交迫,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力在渐渐流失。
可是她不愿离开。
纵使难过,纵使疼痛,她也不敢离开。
似乎只有这种极致的痛感传来,她才能证明自己在活着。
也只有这样的极致痛感才能让她选择去放下。
他说喜欢倾城,她不相信,她等他。
他后来喜欢上韶宁,她知道姐姐跟南澈在一起,她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她等他。
认识这么多年,她爱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
到头来却只能看着她娶别的女人。
叫她如何甘心?如何放得下?
一直相信的执着,一下就崩溃了。
翌日清晨,第一声鸡叫传入沐川的耳朵。
她才抬脚离开了这里,淋湿的衣服已经被吹干,全身都在发热。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度过这漫长的一夜,这一夜她流干了眼泪。
她哪瘦小的身子摇摇欲坠,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她全身的力气。
终于离开了这个到外都是喜气洋洋的院子,走了几步她便拐进了另一个院子。
推开门便看到个妇女在哪走来走去,很是着急,面带倦容,想来她也是一晚没睡吧。
“贺姨…”
话没说完,沐川就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欧阳胜天一大早去了百宝神府见钱不够。
府上的人都说钱不够有事出去了,欧阳胜天就算不相信也没有办法。
他不敢硬闯,整个江湖哪个门派不是对百宝神府恭恭敬敬的。
他天雪山庄虽然不怕,却也不想闹得太僵,他们两家才联亲,就此翻脸这场联亲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也会让人看了笑话。
只是他离开没多久,百宝神府就传出消息,说钱多多新婚燕尔,没空打理生意。
她手上的生意暂时交给百宝神府的少爷钱满多及生母打理。
这下欧阳胜天坐不住了,直接蹲守在百宝神府,终于在下午的时候把钱不够堵了个正着。
两人找了间包厢坐下谈,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脸色都不太好。
显然是争吵过一般。
这就让哪些担心两个势力强强联合的人,放心了许多。
毕竟,互相不信任,他们合作什么事都会大打折扣,还有可能起反效果。
韶宁昨晚接到楼言忆的信,还想着怎么使开雨粒。
一大早雨粒便被电弛匆忙叫走了。
韶宁换了一身男装,乔装打扮一翻之后,就从窗户离开了。
现在婆娑镇江湖势力众多,还是小心一点为上,不说别的,叶昊然就对她格外好奇。
兜兜转转韶宁停在了一个门前,若无其事的向前走着,四周打量了几下,确定没人跟踪,才从墙上翻了进去。
“姑娘…”
楼言忆早就在屋里等着了,见韶宁进来,就要上前行礼。
被韶宁抬手阻止了,“没有外人在,不必来这些虚的。”
“你们的训练进行得怎么样了?”
楼言忆递了杯茶过去给韶宁,才说道:“离桦他们表现不错,楼安阳两人的表现更是出乎意料,总体来说,花姐姐哪边的人很是满意,说好久没遇见过这样的好苗子了。”
韶宁点了点头,将哪几枚银针递给了楼言忆。
“这是刺杀我的人留下的,去查一下,这人好像知道我娘亲的事,你们小心一点,千万别让花絮他们哪边知道了。”
楼言忆接过银针,接着说道:“月清姑姑?他们还说了什么?”
楼言忆此时脸色微沉,月清姑姑的事他们一直都有在查,却找不到任何有关的线索,干净得就像这个人不曾存在过一样。
今天却无缘无故冒出一个认识月清姑姑的人,说没有什么别的目的,楼言忆自然是不信的。
韶宁摇了摇头,修长白皙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另一只手端起茶杯放到口中轻抿了几口。
沉默了半响才道:“我想我跟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即然是想要杀她,第一次没杀成肯定还有第二次的。
“哪要不要找几人保护你?”楼言忆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韶宁挥了挥手拒绝了,枫雨楼刚刚成立,人手正是紧缺的时候,她就不占用资源了。
况且,也正是因为对方来历不明,她更加不能把枫雨楼暴露在敌人面前。
现在的枫雨楼太弱了。
楼言忆也没在坚持,他知道南澈和雨粒在韶宁身边,南澈他不敢保证,但至少雨粒是绝对会保护韶宁的?
“之前没有沐川姑娘的消息,两天前我到达婆娑镇的时候,见到了沐川姑娘。”
“她在哪?”韶宁倏的站了起来问道。
这么多天她虽然表面没说,心里却是不放心沐川的。
比武招亲两天,她就坐在沐川旁边。
能清晰的感觉到沐川有多难受,多悲痛。
楼言忆递了张纸条给韶宁,哪是沐川的落脚点。
居然在杨楚成亲的哪个院子旁边,哪么昨天她是怎么过的?韶宁不敢想。
韶宁看着纸条,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下意识的抬头看着楼言忆。
楼言忆点了点头。
跟楼言忆交待了几句,韶宁就匆忙离开了。
来到沐川的院子,韶宁没有多做犹豫直接翻了进去。
贺姨刚好帮沐川擦完身子换好衣服,一出来就看见有人翻墙进来。
还来不及尖叫了,就被韶宁点住了穴道。
屋里。
沐川躺在床上,一张小脸瘦了很多,
脸色通红,呼吸轻得仿若没有一般。
天知道她这段时间是怎么折磨自己的。
要不是她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韶宁一定将她拉起来揍一顿。
韶宁出去就问贺姨:“沐川这段时间是怎么找死的?”
贺姨眼珠子转了转没有说话。
韶宁才反应过来,自己还顺手点了她的哑穴。
解开穴道贺姨身子一软,韶宁赶紧扶住她,“抱歉,我刚刚太急了。”
韶宁虽然穿着男装,但是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且她又知道沐川,神色也得是着急。
贺姨就知道是个认识沐川的女子,也曾听沐川提醒过,当下就叹了口气说道:“沐川她回去之后就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只是整天躺在床上睡觉,虽说是睡觉,却很少睡得着,睡着了没多久也是从梦中哭着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