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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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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体面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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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感的想到了自己,我能象美娜姐对赵旭明那样对黎昕吗?答案是不能,我没她那么勇敢,懦弱和自私让我想一直抓着那个温暖的依靠,若没有了他,世界会倒塌,一丝分开的想象都会叫我心痛难忍。

    之五,美娜姐的体面

    她的葬礼,让我对她最后一条信息“放心,能体面解决!”恍然大悟,中国人终究认死者为大这个理。

    y公司虽已解散,大家都各奔东西了,但全数到场,赵家除了赵林城没来,也都全部到场,y公司兑付危机爆发后,各部门之间、和赵家之间都传出过纠纷处理过激事件传闻,而今日在美娜姐面前,没人旧事重提,即便是“仇人相见”也未曾“分外眼红”,一切都庄严肃穆,他们也都谨言慎行。

    遗体告别仪式之时,所有人都鞠了躬,即便是那个被派来核实死讯的债权代理人也是黑服白花深深鞠了躬。

    从此以后,她躺在那个清幽宁静的地方,听着鸟语闻着花香,再也没人来逼债。这便维护了她的体面。

    那天,美娜姐的朋友、亲人、同事都来了。

    很多之前的生意伙伴也都来了。连离职很久的方舒也来了。

    债权人也来了。

    唯独,债务人都没来。

    可笑这浮世,你看不明白到底谁欠的谁?

    目前我们这一群人处境基本一致,对这件事情,除了对美娜姐的惋惜,更让我陷入了兔死狐悲的状态。那笔沦为炮灰的银行调头所产生的债务令我愈发焦虑,白天犹如困兽、夜晚犹如游魂。

    这些日子,受赵林城公司丑闻的拖累,赵林艳公司的业绩整体下滑得厉害,彩凤个人业绩也受到很大影响,整日里唉声叹气,完全没有了起初的劲头。更何况,她情况复杂,不是单纯精神懈怠问题,得容她喘息一阵。劝慰之词从不敢涉及敏感问题,对心里有伤之人,最好的关爱就是若无其事,我即便再傻,也断不会傻气直言劝她忘了对赵林城的感情、忘了身体曾经遭受的伤痛。

    我一直有种对人心体察的天赋,人心深处那些不愿提及的哀伤才是果真伤了人,可怕地投射在未来里,影响着人心对幸福追求的勇气;而那些尚可提及也愿意主动倾诉的哀伤,它们只烙印在过去里,即便当时哭得多么伤心,也只会让人虚脱一阵子,没多久便可复原。

    盼着有一天,她能主动倾诉起那些委屈,我想陪着她一起泪如雨下。

    我和彩凤似乎同时跌入了人生的谷底,互相舔舐着彼此的伤口。

    这笔债务产生了三个债权人:霸哥、陈卓、老梁。

    老梁是彩凤随赵林城学高尔夫球期间,在球会认识的一位球队队友,思维传统、憨厚老实,自己的公司多年从事大型供水设备制造安装,靠勤劳务实打下一副身家,过上了富裕生活,有些闲钱想找人打理,在彩凤的推荐下,与我形成了合作。

    起先他总还有些担心,每次电话追的紧,但2012和2013年之前均回款顺畅,跟着我走过些单后,确实也是赚过钱,愈加信任我,逐渐胆子也大了起来,每次筹款做银行调头项目的单子都必追。

    在与他的交往中,我了解到近些年做供水设备的公司愈发多了起来,市场竞争异常激烈,前期攻关成本极高,中途又是低价中标,利润空间被严重挤压,后面又很多项目回款困难,老梁对我笑称,为了公司的业务,他急得头发都掉光了,还好现在跟我一起做些资金业务,不但容易而且利润可观。其间,老梁由衷的感触道:还是钱赚钱容易多了!虽然我从未做过实业,感触也没他那么多,但这种赚钱逻辑在更早期的西方世界,就已经被推崇备至,如今被加倍放大。

    老梁打过几个电话来询问我回款的事情,虽未敢明确告诉他事情已经无法控制,但距约定回款的日子已经过去四个月,我预感纸终究包不住火,事情总会有爆发的一天。

    上午接到老梁电话,一如既往的客气,约我出去具体解释一下款项出了问题的事情。微微有些疑惑,其实多日以来,我们通过无数个半小时以上电话,他应该是清楚的。或许他想当面责备我一番?茶叶水?烟灰缸?应该不会,与老梁相交也是数年,他历来对人和善、对我们也一直礼遇有加。但越是这样,就更是被内疚压抑,心道:今日不管他怎么骂我,打我,也该硬受着。

    老梁说的地方是个稍显偏僻,但很安静的茶水包间。我进去他已经泡了一盏茶,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梁总,您好!”我涩涩招呼。他大约比我大了二十多岁,以前我和彩凤亲切的叫他“老梁”,这会儿以一个债务人的姿态,包括陈卓、霸哥,他们的名字和之前叫过亲昵的称呼,我再也没叫过。自己的行为已经在事实上造成了他们的经济损失,如今任何言行举止所表现出来的亲昵,只会显得虚伪,显得是言行不一致的无耻分裂,简单讲,就是觉得没脸。

    “坐下吧!”老梁声音疲惫、面容憔悴、眼袋愈发明显,这笔债务明显让他也卷入了日夜不安的泥藻。他为我倒了一杯茶,继续程式化的问我那个他已经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那笔钱现在是什么情况?”

    尽管我已经回答过不下三十遍,但依然还是心虚地小声答:“现在的情况是,那笔贷款银行还没放下来!”

    “那什么时候才放得下来?”这个话他也问了不下三十遍。

    “大约还要一段时间。”

    “具体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你这话已经说了四个月了!”老梁失去了耐性,声音透出明显的愤怒。

    很明显,过去的四个月,他已经判断为我在忽悠他,目光如火般灼烧着我。此时的我,再也不似之前能说得出乐观的话,也逐渐意识到了事情将迈向最残酷的结果,只是尚不知这残酷的结果如何上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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