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只想着中箭的人并不是苏芷便只是撤去林一的称号,没有再留下做隐卫而己。
若是早知道苏芷差点被害死,他绝不会留下她的。
也不会弄到今天这步田地。
他眼见苏芷朝满眼喷火的前任林一身边走去,怕那疯女人再发疯伤到她,便命林三等人先行废去她的功夫。
“主人!您,真的不念珍儿一点好吗?”林三正准备下手时,那黑衣女人突然厉声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会中意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
说着,她再次扯掉覆在脸上的蒙布喊道:“你真的不记的我了吗?我是伊珍儿啊,陪了你整整十二年。”
七公子眼神一眯冷声道:“嚯,你原来也有名子,林三,怎么还不动手?”
不得不说对于在他关以之外的人,七公子还是相当冷酷的。
苏芷原本气愤难平,便当听到他说连那个黑衣女人名字都不知道时,只觉得心头所有的怨怒都消于无形,但他仍然为七公子包庇下人而生气。
不过,也不再坚持亲自送因被强行挑断手脚筋,痛晕过去的黑衣女人去官府。
这时她才想起,官府如今己被七公子跟刘远联手抄了,如今南阳还不知归谁所管呢。
见她神色稍缓,七公子正要上前却被李珍抢先挤到苏芷跟前说:“苏娘子,如今天色己晚,而且城里比较混乱,不如去——呃,我在附近新置买了处宅子,打算送给你安身之地呢,院子里一被褥子下人一应俱全,不如移步过去看看?”
闻言,苏芷虽然十分心动,但却不愿白受他的一座宅院,于是从怀里拿出一颗小拇指大小的珍珠给他:“如今,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个,你且收着当是抵房价了。”
李珍倒也不客气,当下接了这颗珍珠笑道:“我先收着,待卖出去后再把余钱还给你。”
他知道苏芷年前收的一车金银节礼全都用于救灾了,身上银钱着实没剩下多少,没想到她还留着这么大一颗价值不菲的珍珠。
其实,他不知道苏芷并没有把手上所有珠宝财资都拿出去,至少当初离开桐城时李夫人所赠的几套首饰都还留着防身。
她拿出来的这颗珍珠就是来其中一套珍珠头面上摘下来的。
眼看着两人一拍即合,七公子郁闷的遣散随从也跟着他们一起来到李珍转卖给苏芷的宅子里。
虽然门庭窄小的仅容一辆马车勉强通过,从外面看极不起眼,但进去之后才发现这还是个两进的院子,布置的十分宽阔大气。
看着紧临着院墙的花架,以及里面古朴清雅的石桌石墩,苏芷便心生欢喜,她最喜欢这种简洁而舒适的院子。
“苏姑姑,你回来了!”她刚进院子,便见花儿枝儿两姐妹高兴的迎上来。
她不由看向李珍,他摸了摸鼻子说:“春生哥非得托我让把这俩姑娘带来给你使唤。”
苏芷瞪他一眼说:“什么使唤,花儿她们是来给我帮忙昵。”
苏芷艰难的撑着身子坐起来,感激的说:“真让您费心了,还专门出去挖药草回来。我的腿这会不疼了,应该没事了。”
说着,上前一手一个拉住花儿两姐妹的手问:“家里人都还好吗?张庭玉的伤好些了么?家里没什么人再来捣乱吧?”
花儿到底跟她相熟,脆声声的应道:“家里一切都好,张公子现在也能坐起来了,大夫说好好休养着就行。”
说完,对苏芷甜甜一笑:“苏姑姑,房间我们都收拾好了,你进来看看可还满意?”
苏芷随花儿往正房东厢走去,一向跟李三娘对脾气的枝儿则落后一步攀着李三娘讨教功夫。
房间己经掌了灯,两盏清油灯照的厅堂十分亮堂。
苏芷见这么多人跟着,便在客厅站定,没去卧房查看。
李珍见她面露笑意,立刻从怀里拿了房契出来递过去说:“苏娘子,你若中意的话,我这就去官府改了房契。”
想到漂泊几年,从来没有一处宅子,苏芷立刻点点头:“好,以后我也是有房产的人了!”
见状,七公子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没来由的失落之意:原本,他买那处宅子就是要送给苏芷的,可是——
当初自己怎么没想到直接把房契上写上她的名子呢?
并不他不舍得一处宅子,可能还是心里那种舍施于人的傲气儿在作怪吧。
如今,见李珍为人处事之后,他心底一阵后怕:亏得这人对苏芷没什么非分之意,不然的话,他怕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七公子,天色己晚——你们还都没用晚饭吧?”李珍见他一直发愣,不由好心叫道:“不如一起留下吃顿当是给苏娘子撩锅底儿?”
七公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撩锅底?”
李珍轻笑道:“就是乔迁宴席喽!我刚才吩咐厨房己经备着了。”
听他这么说,苏芷也不好再赶人走,只得笑着请大家一起吃了席再走。
虽然,她心里对七公子还有所不满,但由于李珍有意无意的调解,心情也开朗起来。
她本不是太过于计较这等小事儿的人,很快,三人便谈起抄捡黄家之事。
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下午围困黄府的事儿如何解决了呢。
“这事儿来的十分蹊跷,那些铁甲兵全部蒙着面,只称是郭大昌的手下,却连刘远都不认识。”七公子皱着眉头说:“行事风格也跟那位手下的兵将完全不同,真不知他们搞的什么鬼。”
他故意停下来,看向苏芷,却见她悠然抿了口清茶道:“莫非是有人栽赃嫁祸?”
七公子点连声应道:“我也是这般猜度,但,刘远说这些人并不是——”
他看了眼李珍改口道:“并不像是朝廷中人。”
其实,当他们来到黄府时,那群铁甲军己经冲进黄府里去了,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跟刘远手兵将手动,而是直扑向一个极为偏僻的院子,从里面带出几箱子东西便绝尖而去。
当他说完,李珍不由抚掌大笑:“一定是来趁火打劫的绿林好汉!”
苏芷皱了皱说:“江湖中人一向不愿跟朝廷结怨,这次他们怎么会?”
七公子深吸一口气说:“刘远也认为不像是江湖人士所为,但我们赶到时,那些人早己跑远了,因为事发突然然,也没逮到到同党。”
这事儿还真是蹊跷。
不过,刘远倒是十分紧张,连夜到附近驻军之地借调两千精兵过来镇守南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