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许春花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
许家堂屋,一家老小全都在。
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大伯娘婶儿全都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她,就连同辈的许春梅、许春风、许春语也都眼神凶恶。
而许春花爹娘、弟弟妹妹则面露惊恐之色。
反而许春花表情淡定,站在屋子中央,迎接全家人的狂风暴雨。
许老爷子抽口旱烟,给了许老太太一个眼神,老太太会意,重重地拍了桌子下。
众人神情一凛,知道开始审问许春花了。
“春花,你到底把茶叶送到了哪里?”许老太太恶狠狠问道。
“茶楼。”许春花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那你为啥骗我们,说茶叶是送给县令的?”
“因为茶叶是季节性作物,耽误了最佳采摘期就没用了,怕你们不同意我采茶,所以才说是送给县令老爷的。”
“你采茶一共卖了多少钱?”许老太太问出最关键性地问题。
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春花,等待她的回答。
“也没多少,满打满算就十贯钱。”许春花故作无奈地叹口气。
她前两个问题都如实回答,就是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时作假。
许老太太手轻微地哆嗦了下,许老爷子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叔伯等人脸上都挂着喜色,没想到这么赚钱。
“把钱……”许老太太刚张嘴就收到许老爷子递来的眼神,凶巴巴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从不说谎话。”许春花板着小脸,认真地说道。
许老爷子忽然出声道,“春花,你想好了再说,如果你说假话,我饶不了你。”
说到最后,他两眼圆瞪,表情凶狠。
许春花没有丝毫犹豫,也未被他吓到,掷地有声道,“我说的句句属实。”
“好吧,把你卖茶的十贯钱交上来。”许老太太道。
“不。”许老爷子又打断许老太太的话,对刘氏和小孙氏说道,“你们一个搜她身上,一个去她房里搜,把搜到的钱全部交上来。”
虽然许春花口口声声保证只有十贯钱,但许老爷子不相信,他奸诈地让两位儿媳妇搜钱。
许春花羞愤交加,许老爷子一出手比许老太太还凶狠,她更感到屈辱,许老爷子对她的态度简直就是防贼。
“你们不能这么做。”许春花喊道。
许老爷子见许春花如此激动,越发认定自己的判断,立刻让两位媳妇儿开始搜查的,大伯娘去他们房间搜索,三婶搜她身子。
大伯娘搜房时,只管搜不管整理,把许春花房里的被褥丢了一地,田氏看不下去了,进来和刘氏吵架。
许老太太进来,给刘氏撑腰。
三婶在许春花身上搜的很仔细。
许春花对家里众人又有了新的认知,他们不仅无耻,还是强盗,可怜她现在无法反击。
她眼珠一转,哇哇大哭起来,以期用哭声吸引来邻居。
妹妹许春桃有样学样,也跟着她哭起来。
家里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许老爷子却不受影响,对许青云耳语了几句,又往他手里塞了一些铜钱,许青云匆匆离开。
虽然许春花姐妹俩人的哭声吸引来邻居,但被许老太太以家事为由,不让外人掺和,把人赶了出去。
经过一番搜索,大伯娘从许春花房里搜出十五贯钱,这里面既有许春花所说的卖茶叶的十贯钱,也有田氏做沙包和针线活攒的五贯钱。
至于许春花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当十五贯钱摆在桌子上时,许老太太、大伯娘等人都很兴奋,这些钱够一家人半年的用度了。
许老爷子却皱皱眉头,他觉得搜出的钱不够多。
田氏心疼的直抹眼泪。
“春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卖茶卖了多少钱?”许老爷子板着脸,皱纹密布的脸凶巴巴。
“真就这么多。”许春花一口咬定,绝不改口。
“你嘴硬是吧,咱们等着瞧。”许老爷子道。
“等什么?”许春花隐隐感觉到不妙。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许老爷子没正面回答她。
许春花拉着哭哭啼啼的田氏,目光如刀在大伯娘和奶奶身上扫过,这两人把她们房里搞得一团乱。
“娘,别哭了,咱们回去收拾房间。”
田氏生气地捏了捏许春花肩膀,都怪她折腾茶叶,要不然她藏的私房钱不会被发现的。
“谁让你走了?”许老爷子一手拿着旱烟,一手抚摸桌上的铜钱,表情贪婪,“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离开。”
“还有事吗?”许春花转过头看他。
许老爷子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没回答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虽然许春花心里恨不得立刻反出许家,最好分家单过,可又觉得时机不到,还需要再等等,眼下只能装孙子,继续忍受老两口的刻薄。
“爹,咱家有些日子没吃肉了,今天买肉吃吧。”三叔许青山喉咙动了动,之前想吃肉,娘总以没钱为由拒绝,如今家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钱,总该吃顿好吃的吧。
许老爷子好像睡着了,一动不动。
三叔不放弃,又向许老太太求吃肉,许老太太悄悄向他指了指许老爷子,许老爷子不发话,她不敢擅自花钱。
三叔灵机一动,对自己两个儿子耳语几句,两个熊孩子咧嘴大笑,三叔生气,在他们两个的屁股上各踢了一脚,两个熊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三叔向他们指指许老爷子,他们扑到许老爷子身上,“爷爷,我想吃肉。”
两个熊孩子嗓门洪亮,哭声震天,都快把房顶掀飞。
许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等了许青海一眼,“就你小子鬼点子多。”
他转而对许老太太道,“给他二十文钱,去买肉吧。”
三叔兴冲冲地拿着钱冲出屋门,他的两个熊孩子迈着小短腿,狂奔追出去。
两个时辰后,日头西斜,大伯满头大汗从外面回来,往许老爷子旁边的椅子上一歪,喘着气对老婆刘氏说道,“去给我倒碗水,渴死我了。”
大伯娘给他端来一碗水,他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水,看了看许春花,转而对许老爷子道,“爹,我都打听清楚了。”
【作者题外话】:小姐姐们,俺又回来了,还有多少人在,冒个泡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