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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伸手从怀里掏出两张黄纸,展开之后,但见上面用毛笔寥寥数笔画着两个头像;宋楠一撇之下暗自佩服这画师有两把刷子,只勾画数笔便将芳姑和陆青璃的形象跃然纸上,就这水平,在后世怎么也是个开培训班的级别。
“这……不是开酒店的芳姑和她的表妹么?江千户揣着她们的画像作甚?没想到你倒是个多情种子,走到哪儿都带着她们的画像。”
“切,胡说什么?”江彬翻翻白眼道:“你还不知道吧,杀了两名锦衣卫的凶手便是她们。”
宋楠故作惊讶,啊了一声扶额连退数步,眨巴着眼睛道:“开什么玩笑,她们是杀人凶手?江千户,你可莫开玩笑。”
江彬急道:“这事能开玩笑么?没想到吧,哎呀,熟的不能再熟的人在眼皮子地下,你我居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和目的,说起来两个女子宰了两名身有武艺的锦衣卫全身而退,脱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倒是颇有侠客风范,奇女子啊,啧啧。”
江彬连声咂嘴,脸上颇有惋惜之色,这一双璧人恐难逃官府缉拿,怕是要香消玉殒了。
宋楠心头好笑,打趣道:“看江千户这样子,倒像是对她们念念不忘一般,别是江千户将她们收为私宠匿在家里了吧。”
江彬连连摆手道:“可不能开这个玩笑,方大同正红了眼,教他听到别一发疯真的跑去搜老子的家,那老子的脸往哪搁?不过说句玩笑话,若是要我亲手抓到了她们,还真的不好下手呢,毕竟都是老熟人。”
宋楠微笑道:“还是梦中情人呢。”
江彬老脸一红,摆手道:“不跟你扯了,我带人前面瞧瞧去,你回营告诉兄弟们,今日无事别在街面上瞎晃悠,免得扰事;你昨夜熬了一宿,也不用呆太长时间,今晚肯定通宵达旦的搜查,也无需巡城了,早些回去歇着。”
宋楠拱手笑道:“知道了,抓到芳姑姐妹可不能徇私情啊。”
江彬啐了一口,带人离开。
宋楠看着满大街忙碌慌张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得意,人人都在抓凶手,却不知凶手正躺在自己的屋里,自己的床上。
一想到床上这个词,宋楠忽然没来由的想起芳姑那丰满如丘的**来,两颗红樱桃蹦出布带缝隙的景象让人老血奔流,挥之不去。
宋楠甩甩头,暗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色了,后世自己身边投怀送抱的美女可不少,自己也从没感觉有什么好刺激的,来到这里却有一种躁动的感觉,难道是因为穿越改变了这方面的兴趣?宋楠最终将这一切归咎于太久没近过女色之故,挥去脑中的香艳情景,迈步往东营走去。
……
数日之间,城里搜捕不停,耗费了大批的人马,搅得全城不安,最终却一无所获,两个杀人的女凶手人间蒸发了一般,连个鬼影子也不见;方大同跟宋楠说起此事时气的大骂不已,咬牙切齿的发誓,若是抓到这两个女凶手,必定教她们好好尝尝锦衣卫的手段,宋楠暗自偷笑,心道: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芳姑的身体也在迅速的康复,脸色也越来越红润,但外伤的愈合还需要一段时间,没个个把月外伤难以完全复原。
在清醒之后,芳姑得知是宋楠救了自己的时候略感惊讶,但她却并未对宋楠表现出很感激的样子,相反,私下里却嘱咐陆青璃不要太相信宋楠,伤一好便尽快离开。
对于宋楠替她治伤看了她的裸身之事,芳姑表现的也很淡定,并未要死要活或者羞怯不已的表现,只是人一旦清醒,便不在让宋楠查看伤口,伤口换布条棉球包扎之事只能由陆青璃代劳,陆青璃不会包扎伤口,每每弄得芳姑疼的满头大汗,她也绝不出声,只咬着嘴唇强自忍耐。
宋楠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救了她的命,虽不是为了图什么报答,但芳姑冷淡的态度让人心里堵得慌,一次两次不给好脸,宋楠的犟脾气也上来了,索性很少去探望,只吩咐萍儿和李小妹好生的照看,做些疗伤补身的好吃的让芳姑尽快的恢复。
宋楠心想,赶紧让她们把身子养好,寻机偷送出城,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总是放在家里,便像是定时炸弹一般,万一家里人说漏了嘴,抑或是江彬方大同和卫里的其他军官常来常往发现了秘密,那可要炸的粉身碎骨。
不过陆青璃倒是时常对宋楠表示感谢,小妮子嘴甜人又可爱,和宋楠相处倒也融洽。
正月十五上元之夜,全家人看了花灯吃了元宵之后,宋楠已经睡下了,陆青璃突然来到宋楠的房外敲门,说有事要跟宋楠说。
宋楠只得披衣起来点着了烛火,将火盆拨旺开门让陆青璃进来,却发现陆青璃脸上满脸泪痕,抽抽噎噎的站在门口。
宋楠拉她进屋,柔声道:“怎么了?又被你表姐骂了么?”
陆青璃点点头。宋楠皱眉道:“芳姑的脾气也太大了,我知道她对我有偏见,但也犯不着撒气到你身上啊,我从头到尾也没得罪她,如果救了她也算是错的话,那我可没话好说了,早知这样,或许我根本不该多管闲事。”
陆青璃忙道:“宋大哥别生气,表姐身子不便,伤口又好的慢,所以脾气大;我今晚来便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免得你对表姐有误会,你和我们无亲无故,却这么照顾我们,表姐不该这么对你,但其中确实是有原因的。”
宋楠拉着陆青璃坐下,替她倒了杯茶道:“我早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缘故了,难道我宋楠天生便生了一副让人生厌的面孔么?”
陆青璃摆着小手急道:“不不不,宋大哥俊秀潇洒,很是好看呢。”
宋楠道:“你是这么认为的?”
陆青璃惊觉失言,红了脸低了头,蚊子哼一般的道:“是……是的。”
宋楠本有心调笑两句,见陆青璃如此发窘只得作罢,问道:“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原因么?说吧,我洗耳恭听。”
陆青璃恢复平静,看着灯花幽幽道:“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
三年前,叶芳姑和陆青璃还住在大同府治下平鲁县,其父叶成宗承袭父业在平鲁县衙当仵作,陆青璃和叶芳姑本是姑表之亲,只可惜父母亡故的早,叶承宗便将陆青璃接来家中抚养,表姐妹两一处长大,一家子也算其乐融融生活的还算幸福。
叶家无子,家传武艺无人传续,于是叶芳姑自小便跟随爹爹习武,陆青璃也跟着学了些,只是资质不佳,再加上不喜习武的她在武艺上跟叶芳姑差了老大一截,因她在家中最小,叶家上下也并不太过苛刻的要求他。
叶芳姑十七岁的时候,有人上门提亲,提亲的对象是本县的一个落第的徐姓秀才,徐秀才满腹经纶,只可惜没有科举的命,连续考了三次都没有中举,蹉跎到二十多岁也没个起色,家中也一贫如洗;好在读书人毕竟受人尊敬,县衙中缺了个书办,县令老爷见徐秀才写的一笔好字,便雇他做了县衙书办。
同一县衙共事,叶承宗对徐秀才的人品也颇有了解,对他也颇为看重,于是便婉转教人询问徐秀才是否愿意入赘叶家,徐秀才也走投无路,叶家人正派,叶芳姑的美貌也尽人皆知,于是便托人说亲,定下了这桩亲事。
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叶芳姑本在当年年底便可嫁为人妇,今后生子相夫过平静日子,只可惜命运是个不可捉摸的东西,一场飞来横祸,让这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第一根多米诺骨牌倒下之后,产生的连锁反应谁也预料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