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这就带你过去!你也是时候看看,白景衍对叶子是有多 好!我想,叶子若是清醒过来,一定会立马嫁他,再不然就是和他抛开这里的一切,远走高飞彼此再也不分开了。”
谢希脱下围裙挂在壁钩上。
鞋子踩着满地的碎片,轻一脚重一脚地越过僵如人偶的万山,离开厨房。
万山不清楚谢希说那些话是故意气自己,还是什么?
他只清楚再听到乔叶和白景衍一起的消息后,心里的妒忌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浓烈。
反而是先前谢希伤心欲绝却用偏激的手段回应自己时,他的心,痛得更明显。
谢希没有搭理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她只拎起自己的包,拉开门,出去。
风来,将大门带上,呯一声。
万山回神过来,快步追出去。
万山驾车,谢希坐在副座,一路万山都在找话聊,谢希理也未理。最后干脆将脸偏在窗户上,假寐。
她拒绝的态度令万山更不舒服了。
但眼下乔叶要紧,与谢希之间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很快,车子停在白景衍居住的小区车库内。
两人上去,欧妈替他们开门。
“叶子呢?”谢希往内,没看见乔叶的身影,问。
欧妈说,“吃完午饭先生就带她午休了。你们等会儿,我叫先生出来。”
欧妈离开,万山才问,“平时都是他和这个阿姨照顾乔叶?”
“错!”谢希食指举在唇间晃了晃,“准确说来,是白景衍一个人在照顾。欧妈只负责家务。”
万山的神情有些阴郁,看得出来他还是拿白景衍当成情敌。
谢希暗暗观察他的反应,心底冷笑。
还真是个傻子拎不清!人家叶子根本不稀罕你好吧?自作多情个屁!
欧妈出来,“先生请你们稍坐,他一会儿就来。”
谢希和万山坐在沙发里。
趁白景衍还没出来,谢希说,“明早我要去产检,我想你应该不会喜欢陪我去医院那种地方,对吧?”
女人就是这么愚蠢的生物,明明知道万山并非自己的良人,而他也用他的言行一再的伤害自己,可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期待,期待他回心。
谢希不知道他是否愿意陪自己去检查宝宝的健康状况,说不定看到孩子那刻,他会动容呢?
万山目光对上她,蕴有千言万语。
一起生活这么久,对他的习惯了若指掌。
“我们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如今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用担心我!”伤害自己的事,他还少做吗?刺痛自己的话,他还说得少吗?现在,也不差这一句两句了。
她的话送到嘴边上,万山沉了沉呼吸,终于还是说,“谢希,趁现在孩子还小,你看能不能把他做掉?”
“你……”谢希万万想不到他要说的竟然是要自己去拿掉孩子的命 。
知道他不期盼这个孩子的降临,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说到要扼杀这条小生命。
之前,他最残忍的语言就是说,孩子生下来,他会负责,会管,却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哼……”谢希笑,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万山,你真男人!”
好在,对他的爱逐渐减少,早已经过了当初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
因为心已经千疮百孔了,所以再听这话,也不觉得痛了。
谢希真心不想看见眼前的男人,她站起来,刚好看见白景衍走出房间。
“我先走了,你们聊~”她和白景衍简单打了个招呼,抓起包就匆匆跑出去。
“谢希~”万山站起来,似乎是想追,但他又看白景衍,再看他身后的房间。
他的心,还是想留在这里,看看乔叶。
白景衍不知道这两人正闹着什么别扭,先前谢希电话打过来,说要带万山来看乔叶时,白景衍就想着,这二人的相处估计不会风平浪静。
果然啊——
“白景衍~”他伸出手,绅士优雅。
万山看了看他伸过来的手掌,尽管那么的不爽眼前这个得到乔叶的男人,但他还是克制住,掌心伸出去,“万山~”
两人浅浅一握算做认识。
坐回沙发里,万山就急不可待的问,“乔叶这会儿如何?有康复的迹象么?”
白景衍神情有一丝黯然,不过他瞳底光彩灼灼,“我相信叶儿会好起来。”
是的,一定会!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万山根本无法接受乔叶患上失心疯的事实。
“她那么漂亮,那么优秀,骨子里也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孩,她连当初秋良峥的背叛,身陷囹圄都挺过来了,还有她妈妈死那会儿,大家都好害怕她就那样一蹶不振,可她不一样挺过来么?她的人生大起大落那么多回,一切都扛得住,我就不信就她爸一死,她就彻底承受不住而崩溃,我不相信,不信……”
万山对乔叶也算知根知底了。
若是一般养尊处优,日子一帆风顺的女孩可能会脆弱得失控,可乔叶和她们不一样!她骨子里的坚强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击垮?
“你对叶儿挺了解~”白景衍眸色淡淡,清冷的音色也饶有深意。
同样是男人,都算得是对乔叶“别有用心”,自然对方一言一语不用道破也能够猜出话里深意。
万山没有闪躲,直接迎视白景衍犀利的目光,坦然承认,“我爱乔叶,关于这点我用不着隐藏。”
是的,爱!
“既然如此,你还上叶儿最亲密的姐妹,并且将人家肚子搞大,你这么做,你认为叶儿会爱你?”白景衍字字都在关键点上,丝毫不客气地揭露万山的渣行。
想起谢希刚才离开时那心如死灰的神情,还有先前在家里,她明明那么的绝望那么痛苦,却又竭力强撑。
万山的心,不忍,自责,愧疚之余,似乎也滋生出另一种异样的情愫。
两年来的朝夕相伴,怎能说无情就无情?
就算养条狗,也有感情了吧!
“我对不起她,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万山垂下头,神色哀伤。
电梯来,谢希埋头就往内冲。
直到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并把来人撞得倒退了好几步,谢希这才慌忙抬起眼睛,“对不……”
温非抚了抚滑落到鼻梁上的眼镜,刚想斥责她莽撞,可在看见她眼底的泪花时,那些责备生生地卡在喉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