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曲华看了眼来电,说,”是黄丽。”
大家好奇,她打来电话会说什么?
接听——
“你说什么?”听完对方的话,李曲华如遭雷击。
对方是交警打来,说黄丽被车撞上,大出血,正在医院急救。
“快,快去,一定要保住孩子!”李曲华脸色忽白,交待完毕,眼睛一闭,人直接往身后的床上栽。
“妈~”
“阿姨~”
……
白景衍赶来医院,李曲华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
“妈怎么突然病得这么严重?”白景衍擒着妹妹的双臂要她说清楚。
白小雅不敢隐瞒,“黄丽好像遇车祸,这会儿也正抢救,妈一急,人就倒下了!”
白小雅简直不敢回想先前那一幕。
母亲人事不省躺在床上,毫不知觉的她全身都在剧烈的抽搐,白小雅吓得手足无措,高青也脸色发白,“赶紧送去抢救!”
白小雅抽泣,扑进哥哥怀里。
“哥,你说妈会不会就这么丢下我们不管了?”她小手拽着哥哥的衣角,伤心大哭。
妈妈虽然有心绞痛的毛病,但这一次症状明显和从前不一样。
白景衍听到黄丽车祸的事,惊愕。但眼下他已经顾不得许多,只能留下来先等候母亲的消息。
几个小时后,抢救室灯熄。
“病人的命虽然抢救回来,不过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从今往后,病人怕是不能再像正常人一样活动。”
李曲华瘫痪了!
由于深受刺激,血液直冲脑门,她落下半身不遂的毛病。
白小雅受不了打击,像断线的人偶坐在椅子里,掩面痛哭。
白景衍虽然难过,但往好的方面想,母亲的命保住了。
白小雅泣不成声,”咱们家这是招了什么邪,怎么什么祸事都冲着咱们来?大哥走了,妈又瘫痪,这往后的日子可咋过!“
“别哭,哥还在,凡事有哥撑着!”白景衍将妹妹搂入怀中,给她宽厚坚实的肩膀,就好像可以替她撑起一片天。
“哥……”白小雅泪流满面,被生活折磨得快要疯了。
李曲华醒来是在隔天,兄妹俩还不敢告诉她已经半身不遂的事,只说是药物关系,过几天她的身子就会有知觉。
李曲华又想起黄丽,着急地拉过儿子的手,问,“黄丽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了?”
她多么希望老天保佑,黄丽有惊无险。
然而事实总是残酷的,见儿子脸色凝重,久久不语,李曲华就知道答案了。
“呜……“她忽然失声痛哭,”报应啊,这就是报应!“
她不停捶打胸口,泣不成声。
老天爷是在惩罚她逼乔叶拿掉孩子,所以连黄丽这个也给收走了?
李曲华哭,病房内的人都不好受。唯有高青脸色沉痛,内心却高兴得很。
好了,现在所有阻碍都不存在。来日只要在老太太面前卖弄乖巧,由她开口要白景衍娶自己,也不是难事了!
黄丽在医院待的这段时间,身边没个人照顾。
她想妈妈,想着想着就流下泪来。
如果不是她们贫穷弱小,人生又何以被他人支配?就因为她们穷,所以才没有资格对命运说“不”?
黄丽好不甘,明明一样都是人,她却活得比谁都卑微,比谁都低贱!
什么时候,她才能活出个人样儿来?
黯然神伤的时候,秋影打来电话,”如何?“
秋影开口就要结果。
“嗯,孩子没了。”黄丽声音低进了尘埃里。
“好!”秋影满意了,又说,“我会命人把你妈照顾好,直到她康复出院!”
“谢谢你。”只要妈妈好,黄丽也就没什么可盼的了。
秋影放下电话,精心梳妆了一翻,去找白景衍。
一打电话才知道,李曲华病得那么厉害!
一直以来,秋影都想和白景衍重修旧好,因此也拿李曲华当妈妈看。如今见她落下瘫痪的病疾,就哭得泣不成声。
“阿姨,你先好生养着,咱们一边治疗,一边做康复,我相信早晚你都能再站起来。”秋影由衷的说。
这么多天过去,李曲华也知道了自己究竟怎样了!她从一开始的自暴自弃,不配合治疗再到如今已经能够接受现实。期间经历了好艰辛痛苦的挣扎。
她只恨,“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长眼,你有什么怨有什么仇就冲我这个老婆子来,何苦报应在我孙辈头上!”
说着说着,李曲华就遗憾、痛心,赤红的双眼滑下泪来。
秋影一听李曲华扯上孙辈,这心就慌得厉害。
之前就听白小雅说,母亲是因为听到黄丽车祸大出血的消息而受不了刺激才倒下的!
而这一切的策划者,正是自己。
秋影担心事情爆光,她与白景衍就真的没有回头路可走。
高青不动声色将秋影的惊恐尽收眼底,迷人的嘴角几不可见翘出一道得逞的浅弧。
本来是想着过来看白景衍,没想到他已经离开 。
秋影想,他是有心回避。
再待下来秋影怕自己暴露出来,以不耽搁李曲华休息为由离开。
走出病房,秋影神情恍惚。如果被景衍知道他和黄丽的孩子是被自己加害,会不会宽恕自己?
很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秋影转念又想,这件事她命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即便真查起来,司机也知道怎么顶罪,不会牵扯到自己头上!
如此想来,秋影才松了口气。
她往电梯走,忽略了身后一双撩着诡异光芒的眼睛。
出了医院 ,秋影又给白景衍打电话,通了,但对方一直不接。
不知道是他没听见?还是有心不接?
秋影默然,只好回家。
医院内,白景衍直接来到病房。
正靠在床头发呆的黄丽惊觉身侧一道影子,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他,这才惶惶启唇,“白……白先生……”
其实白景衍已经走入病房好半天,但这女人只看着窗外,神游太空,连有人靠近都不知道。
“想什么?”白景衍幽深的眸子盯着黄丽的时候令她不自觉就打了一个激灵。
“冷?”他问。
黄丽摇了摇头,“不……不冷……”
声若细蚊,但白景衍还是听得清楚。
眼前的女人头低垂,漆黑的睫毛覆在眼睑处根根分明,更衬得她小脸白得令人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