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辉叼着烟,一左一右的倚在门框上,像是门神一般,吐着烟,弹弹烟灰,看着大街上来往的人,忧愁不已。
路对面,走过来一个光膀子的男人,似乎在刻意炫耀着他右胸口的纹身,来的这个人我们认识,狗子,这条街上的住户,长相颇具匪气,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到处惹是生非,胡作非为,胸前还纹着一个狼头,龇牙咧嘴的,凶相毕露,可随着年纪的增长,身体渐渐发福了,那个狼头竟也跟着一起发福了,嘴也变短了,脸也变宽了,面向也越来越和善了,谁看谁都觉得这个狼头倒像是个狗头,街坊由此常拿他开玩笑,“狗子”这个外号也落下了,向我们这些岁数小一点的,一般叫他狗子哥,再小一点的叫狗子叔,更小一点的一般叫他狗大爷…
狗子冲我们一挑下巴,说道:“你们俩这是干嘛呢,当门神呢。”
陈辉无精打采的说道:“思考人生呢,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闲呢。”
狗子咧嘴一笑:“林成,刚刚见刘大妈带个很漂亮的姑娘来找你了,怎么?又给你介绍对象。”
我叹气说道:“来个突击相亲,搞得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陈辉接茬道:“可不是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你说幸亏我老大那时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要是当时只穿一条裤衩到处跑,还不把人吓走了啊。”
我骂道:“我什么时候只穿一条裤衩到处跑了。”
陈辉:“就是打个比方,是这个意思就行。”
狗子说道:“刘大妈太着急,你说你年纪轻轻的相什么亲,结了婚,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狗子一皱眉,弯腰蹲在我们面前,冲陈辉说道:“有烟么。”
陈辉掏出来扔给他,狗子哥深吸一口说道:“这男人啊,就得活的洒脱一点,学学你狗子哥我,四十多岁了,到现在还单身呢,洒脱一点,女人么。”说完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我说道:“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整天托刘大妈给你介绍对象。”
狗子窘道:“我不一样,我得给我们老刘家传宗接代,这是责任,所以现在才找对象。”
陈辉从上到下看了狗子几遍,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现在传宗接代,晚了点吧。”
狗子一指陈辉:“你小子皮痒了是吧。”
陈辉连忙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狗子略显忧郁的说道:“你说现在找个媳妇过日子,就这么难?”
我说道:“你如果能把那个麻将摊收一收,找份正经工作,找个媳妇不是很难。”
陈辉补充道:“另外在穿个衣服,或者找地方把你身上那个狗头洗了。”
我:“陈辉说的对啊!”
狗子哥一摆手说道:“不行,麻将摊不能收,你说咱这街区里没啥能聚在一起的休闲娱乐活动,就我这麻将摊火爆,你说这要是收了,咱老少爷们玩什么,我可是为了咱迎春街做贡献。”
我:“那你可真大无畏的,为这个不要自己的幸福了。”
狗子听我说完嘿嘿一笑。
我笑道:“实在不行那就找个有麻将瘾的老婆,然后你们俩坐镇打麻将。”
我一说这个,狗子开心的一拍巴掌:“嘿,我也是这个想法……”
狗子这个人,四十多岁的老光棍一个,为人实在,仗义,年轻的时候爱惹事生非,老了依旧不肯安分一点,混身的年少流氓气息,暴脾气跟炸药似得,一点就着,也是整个街区里,最爱替人出头的一个人,一旦街区里的人跟外人发生了冲突,那他一定是冲在最前边,蹦的最高的那个人。
也是因为这个,他的媳妇嫌他太过实诚,很早就偷偷跑了,因为他的条件不好,又爱喝酒打架,也没姑娘在嫁给他,这就留下他单身一个人,过了半辈子。
现在,他在我门市的对面搭了一个棚子,里面放了两张桌子,供大伙在那打牌,打麻将,等休闲活动,这个麻将摊可谓是火爆,不论刮风下雨,那里边总围着一群人,有的占据牌场拼死搏杀,有的闲情雅致,指指点点的观战。
狗子用力一嘬烟蒂,烟头冒出最后一丝火光,已经燃烧殆尽了,接着掐着烟头,按灭在了地上,从两个鼻孔里呼出两股青烟,说道:“我是不爱操那心思,找得到就找,找不到我一个人也能过一辈子。”
我笑道:“你这观点倒也洒脱。”
回头看着陈辉,说道:“回头刘大妈再来了,你得帮我挡一挡,我也打算洒脱点。”
陈辉懒散说道:“行,没人管你,照你的寿命,二百岁再找对象还属于早恋呢。”
狗子一脸迷茫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二百岁找对象,配阴婚啊?”
我忙解释道:“这小子开玩笑的。”说完悄悄瞪了他一眼。
陈辉也回过神来,刚刚失言了,于是说道:“对对对,我开玩笑的。”
狗子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俩小子啊,有点不正常。”
陈辉站了起来,说道:“狗子哥,咱别蹲这儿聊了,要不然斗一下地主,输的请吃饭?”
狗子也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我还怕你,我被称作赌神的时候,你还啃自己脚趾头呢。”
俩人站起来气势汹汹的朝麻将摊走去,我摇着头笑了笑,站起身来,拍拍裤子上的土,也跟着走过去。
……
等别人站起来,陈辉和狗子一屁股坐下了,狗子看我还站着,说道:“林成,坐下啊。”
我轻轻摆摆手:“你们玩。”
干菜店胖老板挪动二百多斤的庞大身躯,挤了过来,所有人都自觉的给他让路,因为不小心碰到他,就被弹飞了,胖老板吼道:“林成不玩我玩。”
狗子笑道:“胖哥,咱可是有赌注的,一顿饭啊!”
胖老板一摆手,笑道:“一顿饭算什么的,我输了你们去我店里敞开了吃。”
狗子笑道:“去你的,你那卖的全是干菜。”
胖老板笑道:“给你们泡几包紫菜,就当是海鲜了吧。”
众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几个人娴熟的洗牌,抽牌,整牌,扑克牌在他们手里像是有了灵魂,懂得听从指令一般,排列有序,整齐划一,如同绽放的花朵一般,令人有一股舒畅感。
我曾经很羡慕能够很快整理好牌的人,因为我本身很少打牌,偶尔打一次牌,整牌时,牌与牌之间像是抹了油一般,不是衔接不上,便是拖泥带水,所以,我平时并不怎么玩扑克牌。
从小到大,在这方面我一直很邪门,每次打牌或是麻将,第一把手气好到爆棚,扑克牌,顺子,飞机一把走,麻将,不是天胡就地胡,牌九,不来天杠来地杠,总而言之,第一把从来没输过。
但是,一旦运势过了,以后的牌简直是天壤之别,那烂牌,扔大街上方圆百里留不下活口,过了第一把,从来没赢过。
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从不参与这一类的娱乐活动,就连飞行棋,扔个六,以后全都是一。
……
陈辉一手握着牌,细着嗓子模仿手机的声音说道:“叫地主。”
狗子哥皱着眉头说道:“不要。”
胖老板笑道:“我也不要。”
陈辉一抽牌:“45678,顺子。”
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边接听,一边转身走出来棚子:“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林大师,我是张大壮啊,就是前几天找你给我驱鬼的那个。”
我脑子里回忆道,前两天的确有一个一米八五的壮汉来找我捉鬼,人都说人如其名,那么不用问,肯定是他,于是我说道:“哦,我记得你,我交给你的办法管用么。”
张大壮焦急的说道:“按你说的方法,我烧了纸,好了两天,昨天晚上它又出现了,我现在在外边躲着,不敢回家。”
我点了点头说道:“情况我了结了,你放心,我晚上就过去解决他。”
张大壮似乎抓到了主心骨,忙说道:“那麻烦您了,晚上我等你电话。”
我挂了电话,就听到身后的麻将摊一阵哄笑,转身一看,陈辉抱着头,拖着腮帮子,一脸的沮丧。
我笑着走了过去,笑道:“怎么,我刚一接个电话你就被干掉了?”
陈辉抬头用失落的眼神看看我,可怜巴巴的说道:“失策了。”
狗子笑道:“陈辉,请我们吃什么啊?”
胖老板拍着怀胎十月似的肚子,似乎在展示他的饭量,挑衅道:“就是,你可得让我放开了吃。”
陈辉叹了一口气,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了出来,我甩开他的手说道:“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陈辉笑道:“老大,帮个忙。”
我:“凭什么啊。”
陈辉说道:“我请他们吃饭不还得花咱家的钱么。”
我说道:“嘿,你惹出来的事还得我给你摆平啊。”
陈辉理所应当的说道:“那当然,你是我老大啊。”
我“……”
于是我们两个转身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麻将摊,那叫一个气势逼人,我那宽松的t恤愣是穿出了风衣的感觉,就差一条白围脖和黑大衣了。
陈辉说道:“再来一把?这次咱打三顿饭的赌。”
狗子哥挠了挠下巴说道:“可以啊。”
我说道:“这次啊,我陪你们玩。”
胖老板笑道:“林成打牌挺少见啊。”
我冲陈辉使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手上生疏的拿着扑克牌,一张张的往外蹦,陈辉见状,也伸出手帮忙,其他人看到我这样,不免有一丝笑意。
狗子哥整理好牌,嚣张的看着我:“怎么样,要不要把地主让给你?”
我大致看了一下牌,笑道:“当然要,有没有牌都得要。”
收好几张牌,一点都不熟练的开始整理,许久,我单手拿着左歪右斜的牌,洋溢着一脸的自信。
我:“顺子,34567。”
狗子哥信心满满的说:“我来搓搓你的锐气。”
说完,把牌摔到了桌子上“四个8,炸你丫的。”
我皱了皱眉头,故意做出艰难思考的样子。
狗子哥撇着嘴,看了我一眼,一脸得意的看着周围的人,伸手就想继续出牌。
我说道:“你急什么,我还没出呢。”
乔四哥把拿出一半的牌又收了回去。
我:“四个2,你要么。”
不等他们说话,我干脆连头都不抬,伸手往外扔牌:“四个圈?四个k?”
周围人的下巴仿佛脱臼了一般,张着大嘴说不出话,狗子哥看了看我:“你也太狠了吧。”
我和陈辉相视一笑:“还有三张,有人要没有?”
看着他们摇了摇头,我说道:“一张a。”
乔四哥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两张,该不是……。”
我站起身,潇洒的把牌往桌上一扔:“天王弹!”
“陈辉,吃饭去!”
……
一辆出租车“嘎吱”一声停在了我的门口,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陈辉看到这个人,顾不得那一两顿饭的赌约了,噌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
女人身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包裹着修长纤瘦的身体,高高绑起的马尾辫,额前有一撇刘海垂下,标准的瓜子脸,带着一个黑框眼睛,尽显整洁干练的气质,用尽中华几年前的诗词歌赋越难以形容她的气质,总之一个字---美!
陈辉从台阶上一跃而下,冲着女人喊道:“江雪,你回来啦。”
这个女人就是我们家的老三,大名韩江雪,听孤儿院的阿姨说过,江雪是被人遗留在火车站的,送来的时候还是个小婴儿。
因为那天下雪,孤儿院的院长正念叨着:“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句诗的时候,警察把江雪送过来了,故此取名为“韩江雪”。
江雪看了陈辉一眼,不言语,只是用手指了指后排座椅,陈辉立刻就明白了,走上前把里面大包小包的东西全都拎出来了,然后乖乖的结算车费,忙前忙后的,没有一点不乐意。
没办法,这小子喜欢江雪。
江雪心里也清楚,可就是什么都不说,不拒绝也不同意。
司机找钱的时候,抬头瞟了陈辉一眼,突然愣住了:“你不是在商场么,刚才还送这个姑娘上车的,怎么比我还快?”
陈辉从司机手里抢过来零钱,悠悠的说道:“你看错了,那是我弟,我们俩双胞胎。”
听到陈辉这么说,司机惊叹道:“人都说双胞胎心有灵犀,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陈辉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刚看到你弟的拉链没拉,你看你的裤子也露那么大口子,你们俩在赶潮流么。”
陈辉低头一看,没一点羞愧的意思,很淡定的拉了回去,轻嘘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
司机一边翻着零钱,一边发笑,久久停不下来,陈辉不耐烦的拍了拍他的车顶:“喂喂喂,你老笑什么,想在我家门口羞辱我是吧,信不信我找人把你发动机卸了,让你用脚滑着走。”
一说这话,司机的脸上僵住了,他抬头瞟了一眼旁边一群打牌的人,在这个城市跑出租,没理由不知道迎春街的恶名,他知道陈辉不是在危言耸听,这帮人一旦动起手来,分分钟把他的车卸成一堆分不清什么是什么的零件。
司机不在发笑,手里捏了几张零钱飞快的递给了陈辉,陈辉的手刚拿到钱,司机一松手刹,踩离合,挂一档,车“轰”的一声就冲了出去。
陈辉看了一眼手里的钱,眼睛一蹬,挥着手喊道:“开车的,你回来,别走!”
可他越是喊,出租车的车速就越高,逃一样的离开了迎春街。
我问道:“他少找你钱了?”
陈辉一脸茫然的砸吧砸吧嘴:“哪啊,他还多找我十块钱呢。”
……
我们走进屋去,江雪摆弄起她大包小包的东西。
我说道:“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江雪一边翻着衣服一边说道:“那家店的老板是我的一个病人,买衣服有很大的折扣,而且过两天还约我去做美容呢。”
陈辉凑上前去,酸酸的问道:“这么好啊?男的女的啊。”
江雪说道:“约我做美容,当然是女的啦。”
陈辉说道:“那可不一定,这年头,人性都是扭曲的。”
江雪回过头:“就你的人性不扭曲。”
我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说道:“陈辉说的没错啊,找你的不都是神经病么。”
江雪一边翻着,一边说道:“别老是这种观点,这年头,谁的心里没个事儿啊,我就是排忧解难的人。”
陈辉:“我的心理就挺健康的。”
我连忙回头看着他:“你?心理健康?”
陈辉擦了擦鼻子说道:“怎么了。”
“你也不怕说谎话天打雷劈?”
我慢悠悠的说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道:“就是如果不小心把你关进了精神病院,你怎么证明你不是精神病呢。”
陈辉抢答道:“按照普通人的战斗力,想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是不可能的。”
“我是说如果。”
陈辉继续淡定的说道:“那我就大晚上放出分身,然后自己杀自己的分身玩,不出三天,连医生带护士都得疯了。”
江雪说道:“可你最后还是没能出去。”
陈辉扭扭捏捏的走到江雪身边:“那你说该怎么办。”
江雪说道:“我会和平常的生活一样,吃饭,睡觉,看报纸,很快就能被放出去。”
我拍手说道:“还是江雪说的对。”
江雪笑道:“拜托,这一类的问题就是我们这些心理医生发明的。”
此话一出,陈辉指着我便笑了起来:“老大你这是关公门前耍大刀,银行门口卖切糕啊。”
江雪挑出几个纸兜,递给了陈辉:“给你买的衣服,拿去试一下吧。”
陈辉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笑道:“我还真该买衣服了。”
转身屁颠屁颠的跑进屋子里试衣服了。
这次换我酸酸的说道:“哟哟哟,看样子我就是没人爱的孩子,都没我的衣服。”
江雪冲我翻了一个白眼,递给我几个纸兜:“你的在这里,跟小孩似得。”
我喜滋滋的接过来新衣服,一件一件的翻看着,我们家的衣服全都是江雪一手包办的,因为我和陈辉都没有买衣服的眼光,我们俩认为衣服穿在身上,只需要遮羞,保暖就足够了,于是这个细心的活儿就交给了眼光有独特之处的江雪。
我笑呵呵的说道:“辛苦啦,晚上我给你露一手我的厨艺。”
江雪说道:“你还是请我出去吃吧。”
听到这话,我突然气不过了,我本身的手艺还算不错,至少不是难以下咽的味道。
我正打算还口理论,陈辉换了一身新衣服走了出来。
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陈辉经过江雪的一番打扮,突然有一种.丝逆袭的感觉,站在我的身边真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江雪拿着一支钢笔,抱着肩膀,像个评委一般围着陈辉转了两圈,点了点头。
陈辉美美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种光芒万丈的感觉?”
我们:“……”
江雪看着我说道:“怎么了,你不试试?”
我摆了摆手:“这都几年了,你买衣服我还用试?绝对合适。”
江雪嫣然一笑:“这话我爱听。”
陈辉拽着新衣服在一旁可劲的美,我说了声:“对了,今天晚上有个活儿得出去一趟。”
江雪说道:“什么活。”
我翻起桌上的杂志,一本正经的说道:“前两天有个人来找我,他家里有脏东西,晚上睡觉老是被扔到楼道里,而且每次都是被扒光了扔到楼道里。”
陈辉问道:“男的女的?”
我瞪了他一眼:“当然是男的了,一米八五的壮汉。”
陈辉失落道:“那还有什么意思。”
“我本以为没什么大事,就让他回去烧烧纸,看能不能买通它,结果他今天打电话过来,那玩意又出现了。”
江雪问道:“你们俩今天晚上还回来么?”
我说道:“回来,不出意外的话,很容易就解决了。”
陈辉做了两个舒展运动,说道:“我也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咱们好久都没干活了。”
我说道:“这有什么办法,谁让天下太平呢。”
陈辉:“我先把衣服拿到楼上去。”说完,提起桌子上大包小包的东西上楼了。
江雪托着下巴看着我:“你说,咱们不干算命这行,把小门面转成别的生意怎么样。”
我发愁道:“这倒也行,不过咱们做什么,开一个心理咨询室?。”
江雪说道:“得了吧,我现在分分钟都想辞职。”
我说道:“你也那么不顺利?”
江雪一脸忧伤的看着我,说道:“挺累的。”
我:“爱卿的提议我知道了,不过朕现在得上楼补补觉了。”
江雪说道:“朕你个大头鬼啊。”
陈辉从楼上下来了,进来就问:“你们俩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江雪说道:“没说什么。”
陈辉酸酸的说道:“还瞒着我啊。”
我说道:“我们决定用你强壮的身体做生意,是个好买卖。”
陈辉眼一瞪,骂道:“那玩意法律不允许!”
我一拍桌子,指着他骂道:“你也配!”
江雪:“你们俩说什么呢。”
陈辉一脸单纯的说道:“现在抓黄牛抓的厉害着呢。”
我和江雪迷茫道:“黄牛?”
陈辉点头道:“对啊!你们不是让我一个分身连夜排队买票然后卖出去么。”
江雪说道:“你想多了,那种缺德事我们干不出来。”
陈辉一转头,带着一脸邪魅的微笑看着我:“老大,你刚刚说的是什么生意?”
看着陈辉的表情,我口吃道:“我……”
邪魅的微笑,眉毛随着上扬的嘴角山下翻动,一脸的表情…
“我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