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之间的气氛也渐渐变得熟络,颜士开也放开来,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孙雪婷和丁梦语在一边聊着一些女生之间私密的话题,郭修则是和颜士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诶,我说郭兄。”颜士开环顾了一下四周,放下手中的酒杯,压低了声音凑到近前,宽大的脸上满是深深秘密的表情:“你,应该是入品武者吧?”
郭修看了他一眼,微笑着夹了一口菜,不紧不慢地放到了嘴里咀嚼着,等到颜士开快要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方才悠悠地回了一句:“你怎么看出来的?”
言下之意,已经是承认了他的说法。
颜士开原本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没想到竟然真的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一时间心情激荡,啪嚓一声脱手摔碎了手中的杯子。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脸上的表情似是兴奋似是迷茫,口中还在不住地呢喃着。
“原来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郭修看了他一眼,心中微讶,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喂,你没事吧?”
颜士开一个激灵缓过神来,颓然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一直以为自己算是一个武者,直到今天才明白我原来是有多么肤浅……”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颜士开苦闷地皱起了眉头,心中满是抑郁与挫败。
郭修放下筷子,淡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你这种程度放到一般人当中已经算是可以了,以你的铁砂掌功力,不说一打十,最起码一打二不是什么问题,为什么非得要入品呢?”
颜士开摇了摇头,看着自己宽厚的双掌,目光中凸显几分狂热:“如果有机会,哪个人不想变强?我从小看电视剧就向往着武林人士的生活,武功高强,快意恩仇。可是长大了才知道电视里面的那些武功基本上都是假的,但是我还不想放弃,因此没有去学那些空手道或者跆拳道,而是学习了唯一能找到的铁砂掌。”
“这一门功夫我习练到现在,也只是到开砖的程度。传说中的由外入内,我也始终没有头绪,当年我也曾经到处寻找过泡手的药方,可是都没什么作用,直到现在,功法再无存进。”
郭修默默地听着,对于颜士开的做法,他有一些异议:“网上流传的那些泡手秘法你也信?没把你弄残了就算你运气好了,还有,铁砂掌这种东西,没有师父领路,一个人练很容易出岔子的。”
颜士开听得一身冷汗,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担忧地说道:“我都已经练到这个地步了,要我放弃我也舍不得啊!”
手指在桌面上笃笃地敲着,郭修继续道:“拳经里有一句老话:传功不传药,出门就上吊。对于外门功法更是如此。你这双手,目前所需要的不是练,而是养!”
“养?”颜士开有些疑惑,追问道:“应该怎么去养?”
郭修嘴角勾起微微一笑:“这个你就很熟悉了,其实只有两个字——药浴。这也是华夏武术的一大特色了。”
古代的拳法大家,往往是有秘传药方,专门用来医治筋骨以及肌肉损伤。所以,大多数的拳师也基本上都是半个医生,例如黄飞鸿则直接就是开了一家宝芝林。而一般人之所以不能入品的原因也正是在这里,练功练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在锻炼之时肌肉的力量增长的过程中,同时也累积了许多细微的损害,这些损害虽然细微,但是日积月累之下就已经成了一个很大的隐患,从而导致始终不能突破入品。
因此,如果想要能够入品,除了需要一种功法之外,相配套的,师门往往会传授给弟子们门内的秘制药方,用以药浴,一是增强体魄,二是消除暗伤。向郭修这样通过系统直接升级的怪胎幸运儿自然是不用,但是这些对于普通人确实是十分有必要的。
“可是……”颜士开听言,整张脸都苦巴巴地皱了起来,“你刚刚不是说过,网上那些药方不可信么?”
“网上的那些是不可信,可是……”郭修悠哉哉地夹了一口菜,笑道:“我这里有啊……而且,药材我还可以为你提供。”
其实,选择帮颜士开,郭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第一个自然是因为颜士开的人品还不错,虽然有时候有些傲气,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必要的骄傲还是得有的,这倒是没有什么关系;而第二,郭修一直想知道普通人的修炼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毕竟自己没有经过药浴,完全是靠着系统一步步走过来一直达到这种程度,目前还被卡在六十的关口上不得晋升二流,郭修就想从普通人修炼的过程中获取一些灵感,看看尝试着能不能借鉴一下。
至于药方,这就更不是问题了,当初安老请求郭修帮助他们药王门去参加藏剑榜的时候,就对郭修拍着胸脯说过:武学上的事情,他们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医药上面的事,尽管开口要就行。相对于其他的武林门派,药王门还真的算是一个奇葩,虽然武学的传承断得一干二净,但是医术上面的发展确实越来越好,门内真传的药方是数不胜数,郭修想着就直接把颜士开扔到安老那边去就行。
“这……”颜士开有些呆滞了,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虽然对正宗的武林不大了解,但是颜士开也是知道,那些锻体的药材大多数都很名贵,每培养一个入品高手最起码得需要耗费上百万的钱财,如今郭修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扔了出来,着实是让颜士开有些不敢相信。
“我从来不开玩笑!”
郭修大言不惭地说了一句,脸不红心不跳,抬头对颜士开说道:“你也别先忙着高兴,我这是有条件的:你必须加入到药王门中来,不然这件事免谈。”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这完全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郭修可不想平白无故地为别人做事,而且把颜士开绑到药王门的战船上,相当于就是为自己这一方来培养高手了,也算是一个长远的投资。
颜士开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他本来就一直期望着能够进入武林,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当然会抓住不肯松手了。
“不错!”郭修打了一个响指,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他刚刚也担心颜士开拒绝,毕竟这个家伙的铁砂掌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都练成了这样的火候,由此可见,世界上还真的是有天才可言,最少,颜士开在武学上的天赋肯定不低。
郭修给了颜士开那家医院的地址,然后打电话跟安老说了一声,电话那头的安老很是爽快,毫不犹疑地就答应了下来,毕竟这个高手若是培养起来也是他们药王门的实力体现。
酒足饭饱,颜士开抢着付了帐,然后就带着孙雪婷兴冲冲地打车向安老那边赶去,他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看着二人乘车远去,丁梦语忽然噗呲笑了一声,娇嗔地看向郭修:“大坏蛋,你又忽悠人家。”刚刚在饭桌上虽然没有参与进郭修和颜士开的谈话,但是丁梦语却是把他们所说的听了个一清二楚,一个字都不差。
郭修无辜道:“虽然以前可能有过,但是这一次是真没有骗他,我是认真的。”
丁梦语可不相信郭修的掩饰之词,背着手冲郭修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她揶揄道:“难道你就没有报任何私心?”
郭修一下子哑巴了,只好在小妮子谑笑的目光中举起双手投降,无奈道:“好吧好吧,我承认错误,的确有那么一部分原因在里面,但是大体上,我还是为了颜士开好的。不过话说回来,小梦语,你还真是我的克星……”
丁梦语甜甜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轻哼一声,背着手挺起了高耸的胸脯,显得甚为得意。
“对了,”郭修一拍脑门,这一堆事情,搞得他差点都把正事儿给忘了,“梦语,最近我有点事情,可能得去北京一段时间,就不能陪你了……”
“去北京干什么?”梦语闻言讶然,心中有些不舍,看着郭修开口问道。
郭修挠了挠头,回答道:“秦雁姐那里有些事情要我去帮忙,今天她已经打电话给我了。”
丁梦语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虽然舍不得郭修离开,但是她并没有让郭修为难。轻轻地靠在郭修的肩上,丁梦语呢喃着说了一句:“路上小心点。”
郭修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小妮子说道:“要是你在家感觉无聊的话,可以去找初晴,最近她在做一个项目,我投资了两百万,但是我又懒得去管,不如你替我去吧。”
丁梦语没想到郭修不声不响又弄出这么多事,一时间连刚刚的不舍都扔到了一边,抬起小脑袋好奇地问道:“是什么项目啊?初晴做的么?”
郭修当即把那个项目给梦语介绍了一番,小妮子倒是对这些很感兴趣,也很内行的样子,当即就答应了郭修。
把丁梦语给搞定了,郭修基本也就舒了一口气,准备陪小妮子再逛一会儿就乘车去京华。反正京华和津门紧紧相依,现在做动车的话,五十五元只要半个小时就到了,也是方便的很。
就在这时,郭修的电话突然想起,有些诧异,一般基本上是没人给郭修打电话的。拿起手机,郭修才发现竟然又是秦雁。
怎么又打了?
郭修奇怪地嘀咕了一声,丁梦语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接个电话。”
郭修微微一笑,一只手接通了电话,不知道秦雁又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