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个……见义勇为人人有责嘛。”郭修一脸“正义”地笑着,下意识地就想摸摸自己的下巴,可是这座椅上的挡板却是固定住了他的身子,他咂了咂嘴也只得作罢。
其实,无论什么审讯对郭修来说都有些无所谓,就是坐得这个审讯椅让他很是不爽。审讯椅的上下全部用铝合金制成,人坐在椅子上在胸腹部有个挡板,组织人起身,而在挡板上面还有着两个手铐,将郭修的双手牢牢实实束缚在内。
郭修的双脚也被两个和审讯椅相连的束缚环困住,只能再一个很小的范围内活动,而且整个椅子还被牢牢固定在地上,丝毫不能动弹。这种憋屈的东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坐下去了,虽然他坐下还不到五分钟。
“花警官,您看这既然是这样,能不能把我给放了啊?”
郭修刚刚已经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眼前的这个女警名叫花溪,因此当即就开始卖起了乖来。
“别嬉皮笑脸的!给我严肃点!”
花溪敲了敲桌子,丝毫不为所动,虽然她的年纪不大,但是办案经验却是已经算得上是充足了,什么样的无赖她没有见过,想郭修这种,级别只是小儿科而已,根本算不上事儿。
“说说吧,今天晚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是怎么跟那些人起冲突的,都给我不论巨细全部交代出来!”
郭修无奈地撇了撇嘴,碰上这么一个秉公执法的牛性子家伙,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配合对方。因此,郭修便将自己和申京之间的冲突是怎么发生的,然后对方怎么叫来混混威胁自己,自己在对方先动手的情况下不得已进行了反抗。
在郭修的叙说当中,他变成了一个不畏惧黑恶势力勇于斗争的好少年,就算是动手也是被对方给逼的,所有的错都在申京和那群混混啊!
“就这么多了?”
花溪本能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深知那些混混是什么尿性的她,并没有把这一点给说出来。花溪她本来就没有想把郭修怎么样,之所以把对方带到局子来,还是因为郭修那副无所谓的表情让她有些下不来台,想稍稍地教训对方一下。
“是啊,就这么多了,能交代的我都交代了。”
郭修坐在审讯椅上,是前所未有的老实,一脸无辜地点了点头。
花溪咳嗽了一声,刚刚想叫人把郭修松开,这时边上那一直录口供的女警却是发话了:“你说你一个人就撂倒了七八个?而且还都是那种经常打架的小混混?”
那女警并没有跟着一起出现场,因此话语当中利索当然地透露出了几分不信,在她看来,要是郭修一挑二或者是一挑三还能说得过去,可是这一挑八而且自己还毫发未伤,这特么也未免太鬼扯些了吧?
难不成这个家伙是在说谎,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下意识地认为郭修在说瞎话的那个女警,心中对于对方的印象也有些恶劣起来:原来看这家伙白白净净的还以为是什么好人,这样奸猾的样子,想必也是和那些败类同一等级的吧……说不定,这就是小混混之间的互殴。
那女警的脑洞十分清奇,极度轻松地就把郭修的“想法”和行事性质给“推定”得一清二楚。
“是啊,都是我打到的,轻轻松松,那些小流氓未免也太不经事儿了。”
郭修坦坦荡荡地地点头承认,自动无视了对方那怀疑的目光。
女警皱了皱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转头跟边上的花溪小声说道:“这件事情怎么定性?要么就把它定义成打群架,两边各打五十大板好了。而且他那故意伤人的罪行还需要再商榷商榷。”
“什么?”
花溪一脸愕然,没想到这个女警竟然交出了这么一个结果,她下意识地就看了看郭修,然后低声道:“这……不好吧,据边上围观的证人提供的证词,他顶多只算是防卫过当啊,怎么定性到扰乱社会秩序和故意伤人上面去了?”
“你懂什么?”女警一脸鄙视地看了郭修一眼,转头小声说道,“这种家伙十句话里面蹦不出半句真话,你怎么能够相信他说的,这种小流氓,完全就是欠敲打!”
“警官,你们说话可不能当我没听到啊!”郭修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还有,我可不是什么小流氓。”
审讯室之中,警官和被审讯的人之间是隔着一道铁栅栏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暴起袭警,因此警察和犯人之间间隔的距离也很远,往往说话都要用配备的麦克风才能让对方听清楚。
因此,刚刚那个女警说话的时候就没有避讳什么,在她看来,郭修怎么也不可能听到她的话语,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让自己吓了一跳。
花溪听到女警这话也是十分的不满:“王琰同志,你没有了解过事情的具体情况,怎么就能够武断地下结论呢?你了解过事情的具体经过了么?你了解过现场人民群众的看法了么?仅仅凭着自己的主观臆断就下达这样的结论,这个处理方式,我坚决不同意!”
王琰愣了一下,没想到原本以为会支持自己的花溪竟然是第一个投了反对票,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花警官,该问的也都问完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郭修的态度也有些冷淡,自己到现在没有发作完全是给国家的司法机关面子,而且花溪也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要是让自己赔偿那些混混的伤药钱,郭修无所谓,肯定会掏出那笔款子,但是要不明不白地往自己的身上栽屎盆子,郭修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实在对不起,郭先生,我这就放您出来。”
对于身边的王琰那清奇的脑洞,花溪也有一些不满,因此固定的程序都不走了,直接起身就像把郭修给放出来。
“花溪,你别动,我说了,这人不能放!”
王琰一时间也有一些恼羞成怒,一把就扯住了花溪的袖子,随之站起身来。算起来她也不是什么坏人,相反,当初的她就是因为自己嫉恶如仇的性子才当了警察,但是,有时候好人做错了事情,可恶起来,比坏人还要让人讨厌。
郭修有些不耐,开口嘲讽道:“王警官是吧?别的我也不跟你多说,既然你说我有罪,请你拿出证据来,不然就别搞这么多幺蛾子。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周围的群众们都说我做得对,就你一个偏偏持有相反的意见呢?难不成,你跟那些混混还有一腿?”
王琰怒火勃发,被郭修这一顿激顿时就涨红了脸:“你才是混混,你全家都是混混!就冲你这态度,我今天就把话给撂这了,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今天谁也别想让你走!”
“你少说两句!”
花溪瞪了郭修一眼,转而对身边的王琰说道:“郭修是我带来的,现在我要把他带回市局重新侦讯,你无权阻拦我。”
郭修耸了耸肩,知道花溪这是在保他出去,到时候真到了市局,这王琰哪里还插得上手?是放是留还不是花溪说了算。王琰一听这话顿时就气笑了,冷冷道:“花警官,请你注意你的言行,你是国家干部,不是某些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一听王琰这话,花溪也不乐意了,脸色顿时就完全冷了下来:“我也提醒你,王琰警官,你要是再这么污蔑我,可不要怪我向王局报告你诽谤我的名誉!”
听到王局这个名字,那个叫王琰的女警官顿时就有些蔫儿,但仍然是强撑着不松口:“这件事情里分明就有很大的猫腻,再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就这么让嫌疑人离开!”
审讯室里的犯人一点事儿没有,审问的警官们先掐起架来,这也算是千古未闻了,郭修索性就一直坐在那儿,一边咂摸着嘴,一边静静地看着两人撕逼。
终于等到王琰说完了话,这一次,没等花溪开口说话,郭修就先开口了:“你说有猫腻,对于我以一挑八这件事不怎么相信是吧。所以,你就认为我一直在说谎?”
“你原来还知道。”王琰冷笑一声,得意地扬了扬头,“你莫不是把我们警察都当成傻子么?怎么,现在是准备交代自己的罪行了?”
郭修看着对方那副傲娇的样子,内心感到槽点满满,侧了侧脑袋,不吐不快道:“我只是感觉你的脑洞真的该补补了,你没有见过的事情,并不代表不存在,这最简单的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花溪看着郭修,眉头皱了皱,并没有打断他,直觉告诉她郭修自有打算。
王琰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感觉一阵火大:“郭修?!你侮辱我!”
“大姐你省省吧。”郭修立刻开口堵住了对方的话头,不让她再次发飙,同时他心中也是吐槽这审讯室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里面闹成了这样,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
“也就是说,如果我能够证明我可以以一挑八,那么你的推论就不成立了是不是?”
“这么说来的确没错。就算是我们市局的综合搏击最好的警员,也不敢夸口敢手无寸铁地面对八个混混,你还真以为这是在拍电影?!”王琰眯着眼看了郭修一眼,冷冷嘲讽道道:“还有,你是想找借口让我放你出去么?然后再给你找八个人来?”
“这倒是用不着。”郭修十分轻松地耸了耸肩,低头打量起自己坐得这个审讯椅来,“这玩意儿多少钱?”
王琰被郭修这话题转移得有些莫名,呆了一会儿下意识地就回答道:“审讯椅是市局统一采购的,大概几百块钱吧……”说了一半,王琰忽然反应过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郭修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点了点头:“还不到一千啊,这样我就放心了。”
然后伴随着崩的一声脆响,郭修手上的那副手铐霍然崩裂,然后他如鹰钩,抓着面前的挡板就像是撕纸一般轻巧地一扯,那坚韧无比的合金顿时就裂成了两片。
郭修立起身来,脚上内劲微运,两个脚镣瞬间齐齐崩断,这把无辜的审讯椅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就被郭修轻描淡写地给拆的七零八落。
“怎么样?”郭修看向那边已经傻眼的两人,无辜地耸了耸肩,“我说我能一挑八,现在你们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