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奉先堂的事,在有人刻意而为下,已经传扬开,令宋箬溪的威信大增,训教司的人一听是她传召,飞快赶了过来,恭敬地行礼道:“奴婢给少夫人请安,少夫人金安万福。”
“免礼。”宋箬溪抬抬手,“我有一件事要请四位帮忙。”
“少夫人此话,奴婢不敢当,少夫人有事请尽管吩咐奴婢。”训教司的正司崔杏道。
“瓶姑娘在澹宁居门外大吵大闹,还意图伤人,辛苦几位教教她规矩,免得日后惹人笑话。”宋箬溪挥了挥手,香绣和青荷放开了已满脸泪水的瓶儿。
瓶儿的两个婢女迟疑了一下,才上前扶住她。
“教人规矩是奴婢份内之事,奴婢一定会好好教瓶姑娘规矩。”崔杏看着瓶儿,目光阴狠,风水轮流转,死丫头总算落到她手上了,这回还有少夫人的吩咐,她若是不趁机让这嚣张的丫头脱层皮,她就不姓崔。
“有劳了。”宋箬溪笑。
“少夫人,这瓶姑娘的下巴……”崔杏会武功,要给瓶儿复位,很简单,但是少夫人如果要让瓶儿一直这样,她不介意,更不会去多事,不过问一声还是有必要的。
“青荷,帮瓶姑娘把下巴按回去。”宋箬溪没打算把瓶儿弄死弄残,瓶儿出头鸟,是个枪靶子,是她用来震慑其他人的。
“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我一定要告诉华哥哥,拆穿你的假面目,让华哥哥休了你。”瓶儿的下巴一被按回,就暴跳如雷的吼道。
“那我可就多谢瓶姑娘了,以后我就用不着再表演什么温柔善良、贤良淑德的戏码了。”宋箬溪目光扫过那些看戏看得不愿走,表情还有几分不自然的侧夫人,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谁要敢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更不痛快。”
“嫂嫂放心,这世上还是懂规矩的人多,不懂规矩的人少。”邺淑婷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你……我……唔……”瓶儿还要再撂狠话,崔杏已经手脚麻利地用帕子堵上了她的嘴。
崔杏身后的两个粗壮妇人用力地拖开瓶儿的两个婢女,一左一右夹着瓶儿。
“少夫人,奴婢就先行告退了。”崔杏欠身道。
“你去忙吧,忙完了到东苑来见我。”宋箬溪笑道。
“奴婢会随时向少夫人禀报教瓶姑娘规矩的进展的。”崔杏明白宋箬溪这是暗示她,只要她把事情办好,会打赏她的,面无表情的脸上的多了一丝笑。
等崔杏等着带走了瓶儿,邺淑婷笑道:“嫂嫂,莲花鸭签冷了不好吃,我们快回去吧!”
“小馋猫。”宋箬溪笑骂了一句,起身和她出了院门,上了肩撵回东苑。
戏散场,陈夫人等人也各自离去,暗自心惊,暗自盘算。这件事就在澹居宁门口发生,从开始到结束,有半个时辰之久,守门的侍女还殷勤地为宋箬溪和邺淑婷搬来椅子端来了热茶,可是昭平县主却丝毫没有被惊动的模样,这说明什么?
昭平县主在有意纵容宋箬溪惩处瓶儿,既可以让宋箬溪立威,又可以借此事,警告另一个不守规矩的人红怜宝鉴最新章节。
诸位侧夫人的想法,不在宋箬溪考虑范围内。
回到漱玉院,邺淑婷道:“我一直担心嫂嫂会被她们欺负,现在可算放心了。”
“如果这样能让他们老实点,别有事没事的私下搞些小动作,我不介意当个坏人,好好的震慑他们。”宋箬溪不是一个甘愿委曲求全的人,她会隐忍,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事,可是当发现省事会让事情变得更多,她就不会再忍下去,就会出手反击,还要一击即中。
“如果嫂嫂立志要当坏人,那就还要再接再厉。”邺淑婷笑道。
“我会努力的。”宋箬溪一本正经地道。
邺淑婷敛去笑容,“我会拭目以待的。”
两人目光一对,笑了起来。
邺淑婷留下来吃午饭,那道分量十足的莲花鸭签,让姑嫂俩吃得心满意足。
邺淑婷歪在椅子上,打着饱嗝道:“好撑!”
宋箬溪倒在软榻上,抿着嘴不说话。
“东西太好吃,蚕娘的手艺真好,我以后一定要常来蹭吃的。”邺淑婷这餐还没消化,就想着以后。
宋箬溪半眯着眼,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嫂嫂,你睡着了?”邺淑婷问道。
“没有。”宋箬溪闷声道。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怕我一说话,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就喷出来了。”
“嫂嫂,我现在不能笑,你别逗我。”邺淑婷捧着肚子,苦着脸道。
蚕娘怕两人撑坏了,赶紧又熬消食汤来给两人喝,一人灌了一碗。姑嫂两人喝了汤,轻松点了,就去院子里散步,说说笑笑一下午就过去了,邺淑婷又留下来吃了晚饭,才回西苑。
是夜,被迫学了规矩的瓶儿,在向昭平县主告状时,被拒之门外,感怀身世,自觉受尽委屈,受尽欺压的她在房里叮叮咚咚弹了大半夜的琴,琴声哀怨缠绵,如诉如泣,扰得三位邻居难以入睡。
第二天,宋箬溪给昭平县主去请安时,发现邺淑婷眼下有阴影,掩嘴笑问道:“你不会吃得太饱,晚上撑得睡不着觉吧?”
“不是啊,是有人规矩没学好,半夜弹琴扰人清梦,你看苏姑娘和李姑娘的精神也不怎么好。”邺淑婷打着呵欠道。
宋箬溪勾唇冷笑,道:“看来学习力度不够,还得加强。香绣青荷,你们去一趟训教司。”
香绣和青荷领命行事,还顺便送了几个装着不同面额银票的荷包给崔杏以及训教司的人。
当天夜上,西苑静悄悄的,苑中上下人等能安然入睡了。
接下来日子,宋箬溪过得按部就班,每天早上去给昭平县主请安,公式化的聊会天,然后回东苑处理内务,下午,有时候邺淑婷会过来,姑嫂俩或对弈,或品茗,悠闲时光悄然过去。
苏念锦自宋箬溪让瓶儿学规矩后,就没有再过来做客,据说是受寒生病,在房里休养。
宋箬溪打发人送了点东西过去,表示对她的关怀。
李鸾儿也老实了许多,有时候遇到宋箬溪,看她的眼神里都透着一丝畏惧不灭武尊全文。
宋箬溪对这个效果非常满意,当坏人果然比较爽。
红绡也从城外带来了好消息,那天邺疏华的确遇了险,不过邺疏华没有大碍,如常的带令郴州的官员们赈灾,安抚灾民。
宋箬溪悬着的心这才落在实处,轻舒了口气,在佛前上了三炷香。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腊月十五,午后,宋箬溪小睡起来,屋里的炭火烧得太旺,热得睡出了一声汗,沾在身上不舒服,“香朵,叫她们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宋箬溪和邺疏华都是喜欢干净的人,大冬天也是隔天沐浴,热水是常备,灌入小浴池就行。香绣很快就进来禀报道:“少夫人,热水已备好。”
宋箬溪去浴池里洗澡,才洗了一会,就听到外面道:“少城主,您回来了!”
邺疏华回来!
宋箬溪欣喜的从浴池里爬出来,胡乱的擦干身体,套上睡袍,就去开门。
邺疏华正举手要敲门,却不想妻子已拉开了门,与宋箬溪面对面,见她身穿淡蓝色,露出大截雪白的颈脖,乌发半湿着,松散的用一枝碧玉莲花长簪挽在脑后,玲珑的曲线在衣袍下若隐若现,散发着浴后的清香,不由得身上发热,“璎璎!”
“你回来了!”宋箬溪仰首看着邺疏华,站得太近,有点费力。
邺疏华伸手抱住了近在咫尺的妻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都不知道写信回来报平安。”宋箬溪抱怨道。
“对不起,我忘记了。”
“你有没有受伤?”宋箬溪关心地问道。
“我没有受伤,你的伤可好了?”
“我的伤已经好了。”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对不起。”邺疏华愧疚地道歉。
“呆子,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说抱歉。”
邺疏华低头看着她,“璎璎,让我看看你的伤。”
宋箬溪脸红了,她的伤在胸口上,“已经好了,不用看了。”
“给我看看。”邺疏华拥着她向卧房走去,香绣等人知趣的退出房。
宋箬溪刚上身的睡袍被解开了,已经过去一个月,白皙的肌肤擦了上好的药,那片青紫早已经消失不见,依旧是白嫩如玉。
邺疏华看的醉了,心旌摇动,无法再多思多想,轻吻落在她的额间,鼻尖、脸颊、嘴角……
“璎璎,我的璎璎!”邺疏华喃喃地低嘴,吮住了她的樱唇,辗转投入所有的热情,火花四溢,燃烧着彼此。
宋箬溪伸出手臂挽了他的颈脖,闭上双眼,轻轻回吻,
夕阳斜斜地映在窗棂,照进房间,微尘在阳光中跳跃,邺疏华的吻一路蜿蜒,他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抚摸着她光滑如丝缎的肌肤,引起她一阵阵战栗。
宋箬溪发出一声轻吟。
邺疏华迅速地脱掉了衣袍,覆上她,纠结缠绕的躯体,在红帐内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