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甪端也知道。
凡事有例外。
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比妖怪弱小。
它不是指能看到妖怪的人类。
毕竟，能看到妖怪并不意味着这个人类的实力比妖怪强。
只能说这个人类很幸运。
这样的人类不多。
而能看见妖怪又有一定的能力……
这样的人类更不多。
至于能看见妖怪、拥有不俗的实力……身边甚至还跟着妖怪……
这样的人类可谓凤毛麟角。
甪端知道是有这样的人类存在的。
曾经也遇到过。
要知道，它也是活了很长的时间的。
可是，像眼前人类与妖怪这般和谐相处的关系……还是让它有些意外了。
没有强迫。
没有手段。
至少它没有看出来。
这些妖怪好像真的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待在这个人类的身边的……
……
这个人类……
甪端本来就觉得这个人类挺神奇的了。
现在它愈发觉得这个人类神奇了。
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个人类……
……
“好的。”
萧骁微微颔首。
天色已经颇晚了。
他自然不会留客。
“再见，甪端。”
……
再见……
甪端最后看了这个人类一眼。
“再见。”
……
甪端的声音飘散在空中。
还没有散尽。
就已经不见了甪端的身影。
……
萧骁收回了视线。
他重新拉上了窗帘。
……
“它走了？”
赵律正忍不住开口。
这段时间憋死他了。
他屡次想开口。
屡次又让自己闭上了嘴巴。
现在看样子……三哥他们的谈话应该已经结束了。
他总算可以出声了。
……
“嗯，走了。”
萧骁点头。
……
“哦……”
明明刚才在围观的时候心里有很多的问题不吐不快，现在可以问问题了，赵律正反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因为有些问题真的是老生常谈了。
不问也罢。
……
“！”
赵律正脑中灵光一闪。
“哎，三哥，你昨天突然离开……”
“是因为它吗？”
……
“嗯。”
萧骁点头。
“它来找我。”
“多亏了它，我才能知道有个孩子摔下悬崖了。”
……
“娃娃？”
赵律正想到了早上围观三哥与老人交谈时听来的名字。
……
“对。”
萧骁嘴角翘起。
“记性很好。”
“就是娃娃。”
“它来找我就是想要我救下那个孩子。”
……
“它自己怎么不救？”
赵律正脱口而出。
因为以妖怪的能力，只是一个摔下悬崖的孩子，断然没有救不了的道理。
呃……
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三哥身边的两只妖怪。
小妖怪。
那么小的身形……
就算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也搬不动吧？
除非……妖怪有法术？
赵律正的眼睛亮了。
就是那种能让人悬空起来的法术！
哎？
妖怪有这种法术吗？
赵律正不确定。
……
“它讨厌血腥味。”
萧骁笑着说出了一个出乎赵律正意料的答案。
……
“……啊？”
赵律正顿时愣住了。
脑子里的很多想法全都消失了。
只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它不喜欢血腥味？”
一只妖怪不喜欢血腥味？
赵律正非常的惊讶。
……
“为什么这么惊讶？”
萧骁眉梢微挑。
……
呃……
赵律正有些被问住了。
仔细一想……
是啊。
他为什么这么惊讶？
因为……
赵律正讪笑，“我以为……”
“妖怪就算不是伤害人类的那种凶残的妖怪……”
“也会是那种比较冷酷的性子……”
而冷酷的性子与不喜欢血腥味……
总觉得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
如果硬要把它们放在一起，反倒会很奇怪。
……
萧骁失笑。
这算是偏见？
还是固有印象？
“你不是看到过腓腓和小饕餮吗？”
都说眼见为实……
难道腓腓跟小饕餮给赵律正留下的也是冷酷的印象？
……
“啊？”
一瞬的愣怔后，赵律正点头，“嗯。”
“没错。”
“我看到过它们。”
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
它们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它们的确挺符合我说的……”
赵律正觉得三哥要是想以这两只妖怪来反驳他刚才说的话……
那么，他觉得，这个反驳并不成立。
他记得…
腓腓是白底红纹的妖怪。
漂亮而冷漠。
那双冷色调的眼眸清泠泠的。
看着他的时候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
……
小-呃，饕餮。
他有预感，要是被饕餮听到他叫它小饕餮……饕餮绝对会生气的。
三哥能这么叫。
并不意味着他也能这么叫。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是被饕餮吓过的。
那双血色的眼眸直到现在想起，他的心里还是会有一种一滞的、类似于心惊肉跳的感觉。
……
这两只妖怪完全符合他对妖怪的印象。
不如说，这两只妖怪还更加的让他加深了妖怪都是冷酷性子的这个认知。
……
萧骁侧脸。
腓腓歪着脑袋、睁开双眼向萧骁看来。
一身柔软的雪白带有红纹的毛发衬的腓腓眉眼弯弯的模样特别的可爱。
……
萧骁也弯起了眉眼。
他看向赵律正。
唔。
若说饕餮给赵律正留下这样的印象倒也不是无法理解。
但是连腓腓都给赵律正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他发出疑惑。
“腓腓很可爱啊。”
而且显而易见。
……
虽然饕餮并不喜欢可爱这个词汇。
它是高大威武帅气的。
但对于萧骁单独拎出了腓腓而没有提它这点，饕餮发出了不满的哼哧。
……
赵律正眨了眨眼睛。
可爱？
他努力搜索了一下脑海里那短暂的画面资料。
嗯……
那身堪称华丽的毛发……娇小的体型……
的确是可爱的。
毕竟，其实不管相貌，只要是小的，其实都能称得上可爱。
何况腓腓的样貌绝对不差。
只是……
赵律正耸肩。
“它的高贵冷艳给我留下了更深的印象。”
“还有那高冷而蔑视的眼神。”
虽然这些词听上去中二了些，但赵律正觉得自己的词汇用的还算是恰当的形容了他彼时的心情。
……
赵律正的说法让萧骁又有些想笑，又有些觉得不是那么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