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之事,本来就是为利来,为利返。尊者,你且看这天上云彩,若是尊者有意,它便能长存,尊者若是无意,挥手间便能将它抹去。”
方云莱还是迷惑不解,道:“还请苏先生明示。”
苏秦微笑道:“我这里有上中下三计,下计便是十八峰同时强攻,这大阵禁制虽然玄妙,我却识得,无非是卫国兵家甲午十八连子锁阳阵的变式,如果我所料无差,只要尊者派出十八位金丹期修士同手攻击十八座主峰,每日攻击数个时辰,半年,大阵难接地气,自然可破。”
方云莱摇摇头道:“不行,花时过长,日久难免生变。”
“中策便是前去请方显尊者,若是......”
“更不行!这不是让他嘲笑本尊者无能吗?先生再说上策吧!”
苏秦接着道:“这上策嘛,还请借尊者的一样宝物。尊者若能借我,再说这上策也不迟。”
方云莱一脸疑惑的望着苏秦道:“先生想借何宝物?”
“我听说,有一样宝物,可以让金丹初期修士进食后,能瞬间进阶中期,并能让本人有半刻钟的时间细细感悟元婴期的威能。此物便是天机木,尊者肯借吗?”苏秦一脸好笑地望着方云莱。
方云莱忍住怒火,脸色一阵青红,道:“先生的消息倒是灵通,不错,我确实有这一物,而且,就在身上。但是,先生可知道我得到此物花了多大的心思吗?我和祖师方佐大贤同入北泱宫遗址,九死一生才取得此物。此物确实还存有三钱,但是,此物不能借,我还留有此物有大用。先生......”
“哼!尊者左怕丢面子,右舍不得宝物,你自己看着办吧!”苏秦一拂衣袖,转身离去,化作一道流光,重回到倾华城中。
“苏秦小儿,竟还想骗我身上至宝,没有你,老夫自然也破得这小小阵法。不过,方云莱还是派遣十八位金丹修士分别去攻击十八座山峰,自己从袖中取出一样法宝。
儒家功法,讲究一个大气磅礴,同时也注重顺势导势,所以,儒家之人所铸的法宝威能,要么是如洪水般汹涌澎湃,要么是如积雨般连绵不绝。
方云莱取出的这样法宝,正是一只盛水的钵,这钵,正可装上一条大河的水,而这钵内的水,一滴,便有数斤重。这满钵水倾盆抛洒在禁制的顶部,却并不滑落,而是附着在禁制上,随着这水积压的越来越多,禁制居然慢慢向内凹陷。
方云莱看到这里,心中一喜,看来,这也不过如此,雕虫小技而已。
万拙等人刚刚进阶筑基,满怀喜悦,抬头便看到罡岚峰上空的异样。万拙内心却无太多恐慌,而是前往罡岚峰上的主殿去借阅法术卷轴。
含瑞紧随其后,道:“你......不害怕吗?万一,万一要是阵法被破,我们全都会死的,你怎么还能静下心来看这个。”
万拙头也不抬,道:“若是没破,有时间恐慌,不如多学点东西,若是破了,多学点法术,也好逃生。”
含瑞歪着脑袋想想,道:“也是呢。”然后盘腿坐在万拙的身旁,看万拙在架子上选择筑基期的功法和法术。含瑞在旁边也是帮忙挑选,指点一二。
果然,就在那禁制似乎支撑不住的时候,那水滴竟然融入禁制之内,与禁制本身融为一体,使得禁制本身带有了一层如水滴般的亮色。这一发现,吓得方云莱赶紧收回自己的法宝,待收回法宝,仔细清点,果然是少了许多水滴。脸色甚是心疼和恼怒。
十天已过,方云莱试了各种方法,全都失效。不得已,只得屈尊重返倾华城去寻找苏秦。
“苏先生,你说吧,天机木,你要多少?”方云莱一脸肉痛道。
苏秦闭目怡神道:“三钱。”
“你......”方云莱压住怒火道,“先生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我苏秦可不是想要贪慕你这点东西,我来时,方家已经给了我和师兄张仪足够的好处了。我向你索要天机木,可全是为了尊者着想,况且,事成之后,我有七成把握,能够原物奉还,一钱不少!”
“还请先生为我解惑!”方云莱恭敬道。
苏秦开口道:“我和师兄接受方家委托时,刚好是我师兄弟二人出山之时,来此之前,师兄前去拜访了庚戌观的大剑师,我则调查了一下其余六观的金丹期的修士,了解了一下他们的性情和喜好,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青须观的观主竟然还只是金丹初期的修为,这是很不正常的。要知道,死于你手中的那位朽铁都有金丹中期的实力,所以,假若你将天机木借与我,我有七成把握直接策反其人。”
“仅仅根据他的修为?”
“当然不是,还有他的为人,青须观主为人暴躁、看似正派,其实贪生怕死,只要略加威胁,再许以小利,不怕不从。”
方云莱从空间囊里取出装着天机木的锦盒,却又缩回手,道:“这阵法如此厉害,你如何进得去?”
苏秦冷冷地注视着方云莱,道:“尊者多虑了,在下自有方法,我纵横家的法门,视阵法禁制如无物。”
苏秦拿过锦盒,方云莱还想说什么。苏秦已经是化作流光消失不见,只说了一句:两日后听好消息。
方云莱见自己居然在一金丹修士面前露怯,真是无限怒火涌上心头,自是在心中将苏秦杀了个千万遍。
第二日傍晚,青须观观主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想着自己竟然在和元婴修士对阵,心中总会涌起无限的恐惧,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推开房门,就看到桌上似乎多了一物,青须观观主心中生疑,刚想退出,一个声音就传了来。
“牛观主进了自己的房间,也不进来坐坐吗?”
“你是何人?”牛庸戒备道。
“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人。”苏秦拿起桌上的锦盒道,“牛观主不妨自己打开看看,当然,最好是关上门后再打开。”
牛庸眼神闪烁一阵后,关上门,接过锦盒,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然后便是满脸兴奋的迅速合上锦盒,道:“这...这里面的可是...天...天机...”
“正是。”
“我不能要。”牛庸死死地抓住锦盒道。
苏秦好笑地看着眼前之人,自说自话道:“此物的主人只有一个要求,明日午时,你这方的主峰必须是禁制最弱的,当然,最好是连续两座主峰的禁制都弱,那就更好!言尽于此,告辞!”
“你不怕我就在此处杀了你吗?”牛庸从自己的空间囊里取出一件牛角形法宝,杀气十足道。
苏秦双眼登时变得血红,盯着牛庸道:“牛观主是聪明人!我能让你看见我进你屋,也能让你看不见我随时取你性命!”倒是吓得牛庸本人虚汗淋漓。
直至苏秦在房间内消失不见了,牛庸才虚脱般坐在席上。眼神变换间,显得举棋不定。
苏秦倒是大咧咧地坐在方云莱身旁道:“明日午时,大事成矣,中岚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