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被问得一呆,再看林梵音,小脸已经红的鲜艳欲滴,大眼水如同一汪秋水。
我生得这么大,鬼门关也踏过,铁官司也吃过,自问也算是阅历过人,却偏偏没谈过恋**,如今被她疑问,更是七上八下不知敢如何回答了。
我结结巴巴道:“这个……”
林梵音看我一副呆瓜的模样,不由得掩嘴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傻瓜……”
“嘿嘿嘿……”我咧着嘴傻笑起来。
林梵音正色道:“如今我在世上只有你们俩亲人,你对我最好就是当你老婆我也愿意……”
我被问的心里发慌,虽然对林梵音喜欢的紧,可猛一下谈婚论嫁还是太早了些,我连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况且以我们目前的处境,谈这些还是不太现实。忙制止她道:“我们还有很多大事要做,等你我处的久了,觉得合适再另论。说不得到时候你对别的小帅哥一见钟情,后悔可就晚了。”
林梵音一听我这话连连摇头:“我的感觉不会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相中其他人了。”
林梵音言中之意很明显,可我却不敢妄言。我们才仅仅认识两个月,虽暗生情愫,可谈婚论嫁还是早了些。如今我看着表面风光,可所处的困境只有自己知道,冒然决定,只会耽误了人家一个好姑娘,凭林梵音的姿色足以找一个大户人家享一辈子福,等我彻底安定下来之时,再谈不迟。
想着,我摸了摸梵音柔顺的黑发,道:“林妹妹你生的就像一个天人儿一般,跟着我们算是折了你的福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照顾你。”
林梵音听我说的真诚,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享受着我的抚摸。
想到明天还有事要做,我心一硬站起来,强忍着不舍道:“咱们明天还有大动作,不早点起的话金司令又该喊话了,你也早点睡,我先过去了。”
林梵音点点头,我能感觉到她也是满眼的不舍,这女孩自从离开了父亲之后,就很没安全感,让她独自一屋,又实属无奈。总不能我俩一起,坏了人家的名声。
从林梵音房间里退了出来,回到房间里,思绪紊乱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大金用耳光子扇我的脸了。我醒来就是一脚,不料踢空了,再看大金顿时惊呆了:“你他娘这是要去相亲还是咋的?”
大金终于将他那穿了一个多月的灰t恤大裤衩子加人字拖鞋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笔挺的西装,脚蹬大皮鞋,手腕上带了个大金表,头发用摩丝打的锃亮。猛地一看,倒是像个外来的港商。
大金看我发直的眼光,得意地一笑,道:“小子你眼光不错,这身确实是我走南闯北泡妞的打扮,不知道多少漂亮闺女拜倒在我的大皮鞋下……这次找阿里木,实则是请人夹喇嘛,咱们虽然资格低,可却不能落了面子是不是。”
我说:“你怎么不早说,我也弄一身像样的行头撑撑脸面……”
大金抬手制止了我,瞥了我一眼道:“你这小身板怎么打扮都土气,当个老实的伙计跟在哥哥背后,还算个本分……”
我懒得跟他扯淡,匆忙换好了衣服,怎么换都不尽人意,经不住大金催促,只能随便穿了两件便装,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副落满灰的蛤蟆镜戴上,总算有了几分高人的风范。
林梵音早就等候多时了,她穿了一军绿色t恤,下身紧身牛仔衣,长长的黑发绑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看起来少了一份柔弱,多了一份英气。
收拾好就出发,海叔早就托人把大金的a6运了过来。大金开着车带着我们在京都里来回拐,若不是导航上说的清楚,我还以为大金饶错了路,终于到了目得地。
我们三人下车,这已是京都的城郊的一处小村子,村里大多是外来务工的‘北漂’。看到这里,我对大金打趣道:“看来你那大哥混的不怎么样嘛?”
大金脸色出奇的颜色,他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跟上,自己径直进了村子。
说是村子,其实京都旁的村子就像一个老城市,里面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大金转悠了一会,便停留在一处清真饭店门前。
我刚站前来,只听“嘭”地一声,吓了我一跳。
那清真饭馆里不断传来重物摔击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肆意发泄。我心道不会是那阿里木又犯了尸煞,在里面发疯呢吧。赶忙拽住路过的一个年轻人,道:“兄弟,这饭店里是不是打架呢,怎么这么大动静?”
那年轻人一惊,听了一会笑道:“啥打架嘛,明明是里面兰州师傅在做拉面嘛。”
我们听他说都很惊讶,做拉面有这番动静?大金按耐不住首先进去我们也赶紧跟上。
此时尚是上午不是饭口,饭馆里却坐满了食客,一人抱着一脸盘大的海碗,海碗中盛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才刚一进来,便觉得有一股香气扑鼻。
再看饭馆前台,有一身材魁梧的回族师傅两手抓一面块,拽成长条的形状空悠着,面块与案板的每一次撞击都如同雷震,可见这回族师傅力气之大。
我细看那回族师傅几眼,只见他头戴无沿平顶小帽,身披米黄色露臂的长袍,高挺的鼻梁,深深的眼窝,浓浓的眉毛,一副标准的回族人面貌。目光悠闲,两只胳膊青筋暴起如同苍龙倾轧一般强劲有力。
这人一看就不是凡类,想来就是大金口中的能人‘阿里木’了,路上大金告诉我阿里木在盗墓界也算是赫赫有名,红盗之中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今日一看,果然气质非凡,我见过的人当中,也就那看似懒散的张筷子能与之一比了。
再看大金,他死死地盯着那回族师傅,一脸激动。可就激动了这么片刻,大金的脸色突然平淡下来,对我道:“咱们坐,等他忙完。”
我心想既是有求于人自然是要懂一个礼字,正巧早上走得匆忙,忙招呼着伙计要了三碗牛肉拉面。
不多时面条便端了上来,我只吃了一口便连声称好,果真是汤如甘露面似金,怪不得这小小的饭馆会如此火爆。我对大金开玩笑道:“看不得你这大哥还有这手艺,怪不得现在不倒斗了。要我说,你劝劝他去全德斋找个活儿,保证当主厨,比天天下地闻土味不是好上千百倍”
大金这次却是出乎意料地没接我的茬,只是瞪了我一眼,道:“吃就吃,还那么多话说。”说着用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又在裤管上抹了抹。
我很少见大金如此紧张的模样,心中愕然。
本来以为等不了多久,谁知客人越来越多,等了四五个小时,连梵音都有些烦躁了,大金却是一摆手示意我们等着,过了饭口,饭店才算清静下来。
几个伙计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进了后厨,那摔拉面的师傅却摘了围裙走过来,坐到我们身前。
近了我才看清,阿里木大概四十岁左右,脸上满是沧桑的模样,一双眼睛如同鹰一般锐利。
他操着流利的普通话道:“列位可是来夹喇嘛的?实在抱歉,我已经退隐信奉真主……另寻高明吧……”说罢起身便要走。
我一看就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岂料如同攥住一钢筋一般,还没用力,就硌得我手上发疼。
他被我一拉,面色阴沉回头,目光锐利瞪了我一眼,惊得我下意识松开了手。
大金终于起身道:“啊嘎,我是大金呐!你不认得我了?”
阿里木迷茫了一下,身子震了一震,转身打量着衣冠革履的大金,不可思议道:“可是我十年未见的多斯弟(回族语言中的弟弟)付金娃子?”
这一句话我险些笑出来,原来付大金早年还有这绰号,回去非得好好笑话笑话他不可。
大金眼泪都快下来了,重重点头:“啊嘎啊,你让兄弟好想……”
阿里木仔细打量着大金,终于确定,眼睛也湿润了:“哎呀,你这小子变化……忒大。十年不见,怎么跟老了二十岁一样?”
说着阿里木重新坐下,两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起了往事,情到深处泪流满面,完全将我和梵音拉到了一旁。
无奈之下,只能对大金猛使眼色,大金明白过来,岔开话题试探道:“啊嘎,这次我千辛万苦寻来,是为了请你出山同我们一起发财,你刚才说的话,都是对外行说的。咱们亲兄弟之间,总不会拒绝吧?想十年前你扔下我独自闯荡,现在你还忍心嘛……”大金又开始用苦情戏,我看出阿里木是个吃软不吃硬硬汉子,料想受不住大金这招。
却见阿里木脸色变换,最终叹了一口气道:“多斯弟……不是啊嘎我心硬,如果是十年前你要求,反倒好说了,可现在不同以往,盗墓界是个多事之秋。谁都难求自保,你听啊嘎一句话,千万别去碰倒斗的营生了……”
怕我们不信,阿里木抬起了右手,只见其右手少了一根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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