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知秦汉的在草棚下一住就是好几天,直到有一天早晨。张老伯上山来清理地瓜洞,没想到草棚下居然熟睡着两个小孩子,山里的早晨很是寒泠,他急忙叫醒两个孩子,芯兰对人有一种天生的恐惧,她惊恐万分的抱着阿旺哇哇大哭。阿旺也被吓住了,一大清早的,他还以为见着鬼了,抱着芯兰萎缩着在角落里不断的发抖。
张老伯见两个孩子吓成这样,忙解释说:“孩子们,你们不要怕,爷爷不是坏人,爷爷也不是鬼,爷爷是来清理地瓜的,你们千万不要怕啊!”听了张老伯的话,两孩子这才不哭了,张老伯又问:“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睡在这里啊,这地方这么冷,你们爸妈知道了该多着急啊!”阿旺见老人慈眉善目,看上去不像坏人,就把自己和芯兰的遭遇一字一句的说给老人听,直听的张老伯老泪横生。他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狠心的伯父,更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狠毒的父母,居然会对刚刚坠地的亲生女儿下此毒手,还把她骗去当乞丐,这算什么的慈母啊!
张老伯今年快70岁了,儿子媳妇早死,只有一对孙儿女;大孙子叫张文杰,小孙女叫孙文舒,他们现在都在东莞打工,只有春节时才会回家住上几天。虽然孙子孙女都已成年,但张老伯还是整天牵肠挂肚,没想到眼前这么小的孩子,他们的命运却如此悲惨,他们的亲人是怎么狠的下心肠呢!这简直就是人间悲剧。
张老伯抱着两个孩子,泪如雨下的说:“孩子别哭,妈妈不要爷爷要,都跟爷爷回家,咱有饭吃饭、没饭喝粥;咱再也不去要饭了,再也没人敢拧断咱们的胳膊了。打今以后爷爷家就是你们家,咱有家了,咱回家,咱家里有饭吃,早饭午饭晚饭都有,咱再也不饿肚子了。”俩孩子听说爷爷要收留他们,欢天喜地的跟着张老伯下山了。
张老伯的房子是一栋两层的木制房子,中间一个大厅,两边各一个餐厅和一间卧室,旁边还有灶屋,是用来烧饭做菜的厨房,不仅如此,还有一栋猪楼厕所屋,里面养了两条小猪,这里所有的一切对于兄妹俩来说是那样的新奇。
当阿旺和芯兰端着香喷喷的饭碗,热泪盈眶的望着满桌的大鱼大肉迟迟不肯下筷,张老伯不解的问他们:“怎么还不吃饭啊!快夹菜啊!菜都凉了。”说着,张老伯往他俩碗里夹满了菜。芯兰哇的一声扑到张老伯怀里大哭起来,阿旺对张老伯说:“爷爷,你对我们太好了,我们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热的饭,像做梦一样,我们都快乐疯了。”芯兰哭着说:“我做梦也没想过能吃到这么香喷喷的饭。”张老伯被震住了,两个孩子不讲菜怎样而说饭多么多么的热,多么多么的香,这是怎样懂事怎样历尽苍桑的两个孩子啊!张老伯想安慰孩子,可话到嘴边,他自己先忍不住泪如泉涌了。他带着哭腔说:“我可怜的孩子,从今往后,你们就和爷爷相依为命吧!爷爷再也不让人欺负你们了。”两个孩子扑向张大爷怀里三人哭做一团。
张老伯家的生活简单而又忙碌,芯兰天天学着爷爷扯猪草,阿旺天天学着爷爷掏粪刨土,所以的农活都像嗑瓜子一样简单,像抢喜糖一样忙碌。在兄妹俩的眼中,这种生活,就是诗人笔下那什么世外什么桃园的生话。他们把过往的一切苦楚都忘的一干二净,有的只有爷爷取之不尽的慈爱,有的只有大山深处无处不在的安详和宁静。不仅如此,张老伯还拿出自己仅有的积蓄送两个孩子上学,这对于两个历尽沧桑饱经风雨的孩子来说真的太重要了,兄妹俩如括至宝一样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兄妹俩不仅成绩好,而且很勤劳,一放学就帮爷爷做农活。对于这从天而降的一双兄妹,张老伯的孙子女也喜欢的不得了,逢年过节都会给兄妹俩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回来,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种快乐的日子一幌就是八年。一天张老伯的孙子张文杰突然从深圳带了一个广西妹回来,这女孩比一米六五的张文杰足足矮了一个头,身材很瘦小,皮肤很黑,看上去比大她两岁的张文杰老上十来岁。说是要俸子成婚,这可乐坏了张老伯和阿旺兄妹俩了,马上就有小侄子逗了。但广西妹看到张文杰的家境后很不满意,一会说他家没有新房子,一会又闲他家没钱,三天两头的吵着要回家。她特别看不顺眼的是阿旺兄妹俩了,广西妹家在贫苦农村,家境本来就很不好,从小就贫怕了;她做梦都想嫁个百万富翁。可没想到张文杰家不仅和她家一样贫,还多了那么多吃饭的嘴,特别是当她知道阿旺俩是张老伯捡回来的孤儿后,看他们的眼神就跟看贼似的。
只要一想到他们上学要用那么的学费,她就气的眉毛都立了起来,一天到晚的催着兄妹俩快滚。因为她大着肚子,张老伯和阿旺兄妹俩都不敢惹她,就连饭都不敢和她同桌吃,阿旺兄妹俩更是怕的不得了,天天放学后很晚才回家,三天两头的不敢回家吃中饭,心痛的张老伯整天唉声叹气。一家人原想忍一忍就过去了,最多不见她的面,没想到快到九月份开学了,张老伯把养了一年的大肥猪卖了准备给两个孩子交学费,
可临到付钱时,广西妹突然一个健步跃过去一把夺过张屠夫手中的钱,把所有的人都惊的瞠目结舌。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居然有这等身手,要是换了平时,那还不得上天入地啊!眼看一年的辛苦所得将化为泡影,张老伯轻声细语的对广西妹说:“孙媳妇,你收着也好,只是过几天开学了,请你拿600块钱给弟弟妹妹们交学费好吗?”
“交,交什么学费,我哪来的什么弟弟妹妹,一群不知道哪里捡来的野种、白眼狼。”
张老伯被广西妹一口话回的差点没咽死,指着她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孙媳妇,你这算什么话”
“什么话,人话。指,你指什么指啊!老子我一天书没念,还不照样长这么大,想读书,自己挣去啊!要我给,门都没有。”广西妹双手插腰,宛如一个山寨女皇。
张老伯老泪横生的望着广西妹说:“孙媳妇,我求求你了,两个孩子还小,不读书要他们将来怎么活啊!怎么说也得念完初三拿个毕业证啊!你就当做善事,发发慈悲吧!”
广西妹歪着头理也不理张老伯,阿旺兄妹早看不惯了,走到爷爷跟前说:“爷爷!我们不求他,我们不读书了,天天陪着爷爷。”
张老伯摇着头蹒跚的独自走进了柴房,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见爷爷悲伤的样子,兄妹俩心如刀割。是爷爷给了他们一个温暖的家,使他们感受到了人间的真爱,没想到的现在,广西妹的到来,使原本温馨的家变的痛苦不堪,而这一切矛盾的根源,又好像是在他们这两张吃白食的嘴上,他们不知道如何安慰爷爷,更不知道如何去怨恨蛮不讲理的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