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一声枪响,只见那飞刀已经落在地上。原来是司马长云眼疾手快,开枪打偏了飞刀。
聂元一下子慌了神,心想:这小子眼力不是一般的好,竟然能看到我飞刀的动作,枪法更是了不得,能把我的刀打飞,我混了这么多年,这样的对手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司马长云其实也是心惊胆战的,虽然化解了危险,可这是头一次真刀真枪的搏命,刚才掏枪射击多半是下意识反映,只是瞄准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是聂元再攻击一次,未必就能挡开。
聂元和司马长云两个人对视着,好像是在探对方的底,明明是夜里,两人额头上的汗珠却晶晶亮亮。虽然是人多势众,但赵所长也不敢把这十几个土匪逼急了。土匪再势穷,他们到底是土匪啊,就算捉住了他们,自己这边都是写老百姓,难免会有不少死伤。
“你若是能再接我三刀,我情愿束手就擒,绝不反抗!”聂元的话打破了僵局,他现在也不在乎能不能脱身,只是对司马长云很感兴趣。
“好,我就接你三刀!”司马长云凭着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硬是接下了着以命博命的挑战。
司马新可不愿意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啊,也管不了那么多,招呼着众人赶紧把土匪们绑了。但是却被长运拦了下来,长运铁了心要与聂元一较高下,生死无论。聂元呢,也算是个君子了吧,让手下都放下枪,如果自己输了就都乖乖自首。
赵所长下令所有人都散开,却暗自握紧了手枪,毕竟刀枪无眼。
“第一刀,风吹塞外!”聂元出招了,只听见飞刀摩擦空气的声音,那声音好似塞外的风声,又像大雁的哀鸣,所以这一刀又被称作“雁杀”,黑夜叉当年凭此刀不知在战场上杀了多少人。
长云眼力就好,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聂元飞刀的手势,小碎步往后退了三四步,向右猛侧身,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与飞刀相撞,那声音就像是打铁。
聂元不给长云调整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是第二刀“风轻掠影”,这把飞刀外形酷似日本忍者用的手里剑,传言聂元曾用这一刀将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划做两段,而秘诀就是瞄准目标的影子。
长云由于刚才转身太猛,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索性就往地上一倒,竟然很巧合的躲过了这一刀,那把飞刀钉在了正厅的门柱上,真可谓是“入木三分”。
按照约定,下面就是第三刀了。长云知道,聂元一定会拿出狠辣的一招,一种命不久的冰凉感觉流遍了全身,不过决不能输,男子汉就要敢于应对一切危险,如果死于刀下那是命运,一定让对手惊颤那就是本事。
聂元从腰间的皮袋里抽出来两把刀,下一刀名叫“风破两重”,发出两把飞刀。按照规矩,这一招是不能把刀亮出来的,因为此招的精妙就在于虚虚实实,两把飞刀可以一左一右,也能以一上一下。这刀最出神入化的是“影”,其中一把刀藏在另一把的影子里,即便对手避开了看得见的刀,也会被影中刀穿破喉咙。所以“风破两重”其实有三种攻击方式,但归根到底是兵法上的虚虚实实。
聂元看到司马长云接了两刀后,对这个年轻人倒是心生相惜之感,竟然跟长云先讲明了“风破两重”的三种攻击方式,还把刀亮了出来,能不能接得住,就看长云的命了。
“风破两重”,出招。长云只看到了一把飞刀,原来这是“风破两重?影”,既然影子里还有一把,你躲也躲不过去了,认命吧,长云放松了全身,等待迎接死亡,但就是这种时候往往能唤起奇迹。
长云的每一根神经都放松到了最自然的状态,连呼吸也和空气中的分子运动同调了,他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正向自己飞来的两把刀,一把正冲额头,影中的那把则奔向咽喉,这就是传说中“天人合一”的境界吧。
别忘了司马清当初送给长云的是双枪,只见那长云双手持枪,两臂相交前伸,猛然扣动扳机,同时双臂往两边打开......
两朵火花凭空绽放,“风破两重”也被破解了。
聂元对着司马长云笑了笑,说道:“我的刀下从没有活人,你是唯一一个。在乱世之中,需要一样绝技,年轻人,找准自己的方向吧!”
司马长云听到这番话,紧张的心跳渐渐缓和了下来......院子外一阵高呼,原来是长空带着人回来了。
周振天、聂元、刘全并四五十土匪至此都被擒获。
赵所长心里是满满的高兴,没折一个人就成了如此大的功劳,得赶紧压着匪首去上边领赏才是啊。
司马长空却拦在赵所长面前请求:“周振天一伙虽是土匪,却也都是关外逃来的难民,且念在他们并未杀过人,权且放过一马!”
赵所长就不愿意了,背着手对着长空说:“这闹着要抓土匪的是你,好不容易抓来了又让我放人?你是葫芦里有药卖啊?还是脑子进了水了?我又是借人送手榴弹的,还冒着危险来你们抓土匪,你耍我呢?”
长空还是坚持着要赵所长网开一面,但是赵所长岂能让这煮熟的鸭子再飞了!
周振天见长空诚心为自己这帮人,就给长空跪下了,含着泪说道:“兄弟,我也不恩能够让你为难啊!”转身又冲着赵所长说:“我是为首的,你就抓我吧,其他人真的都是关外来的难民,要不是我拉他们入伙,他们也不会成土匪!求你放过他们,我愿意承受所有罪责!”
聂元也跟着跪了下来,求着赵所长:“我也是为首的一个,只要你放过其他人,要杀要剐请便!”
那些土匪们也有二十几个人跪了下来求饶,包括刘全,一直在说着自己有多无奈,当土匪实在迫不得已等等之类的话,那往日的微风全然不在了。
“我也愿意以死跟请官老爷们放过其他人,他们没了家,没了亲人,不能再丢了命!”说话的这个人年纪不过xx,长空看清楚了,他是背负着全村血海深仇的那个小伙子。
随后有几个人也请求放了其他人,自己愿意承担一切。
司马清走过来对着赵所长说:“他们确实是难民,来到这里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难免误入歧途,而且我并没有收到虐待,他们并不是十足的土匪,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很多来捉土匪的人也都开始小声嘟囔着网开一面......
赵所长见这架势,也不好不让步,一脸为难的表情:“老哥啊,我也不是没有人情味,可是我这......跟上边总得有交代啊!这样吧,我就把三个匪首捉了,其他人就既往不咎了,怎么样!”
司马清是想连周振天一并放了,但是赵所长就让步到此,也不好再说什么,见好就先收了吧。
刘全这次是躺着也中枪了,三个匪首,真是当初还不如不当这个匪首,要不然也落不到今天这个下场,不过他不明白的是,如果不当这个匪首,那这两年的威风劲儿也就无从谈起了。
一句话过后,土匪又变成了难民。司马清拿了点积蓄,散给这些难民,要走的就当个盘缠,打算留下来的就当个活命钱。只有三个人留了下来,其余的都走了,至于他们都到哪里去了,谁也不知道,趁夜赶紧走吧,看来这里不是他们的重生之地。而留下的三个人中就有那个叫刘万钧的小伙子,他留下是为了赎罪,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劣迹,就算是洗刷土匪这个名吧。
赵所长收了队,风风光光的押着周振天三人回了警所,很多警察都已经困了,揉眼的、打哈欠的......
刘万钧无处可归,就请求司马清收留做个家丁,司马清也觉得这个孩子可怜,不就是多开分钱,多做碗饭嘛,可以。另外两个人去酒楼当了伙计。
司马三兄弟这一次在兜口镇是扬了名,很多青壮都想跟着司马兄弟学点本事,司马新觉得长空他们可以独立开间武馆或者学堂,也算是个正道。但是司马长空并不认同,他身上还带着师傅的书信和志向,不能就在镇上凭借技艺终了一生,长城北侧还卧着贪婪的巨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