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惨白照在萩山的山腰里,四周什么都看不见,裴宏用手电照了照后,看向倪杜若道:“我能肯定这是一个荒坟,不是什么贵族的墓。”
闻言,倪杜若看了看这里的山势,只要是懂点风水皮毛的人也能看出来,这里绝对不适合葬人。
“算了,来都来了,还是下去看看吧!”老贺叹了口气,声音显得有些失望。
三人轻车熟路的爬进了盗洞,墓里头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四处全是烂泥,除了一口棺材,其它什么都没有。
裴宏举起手电摸着棺材上的纹路,诧异:“奇怪了,墓室这么简陋,棺材却是上等货色。”
“那不是病死就是横死,太突然了,来不及修建墓室。”倪杜若看了一圈,在棺材上找到了一处裂缝,随向裴宏伸手比画了一下,三人便合力将棺材盖推开。
里面有一具尸体,已经变成了木乃伊,从服装与佩饰上来看,这是一具女尸。
老贺取下女尸头发上的一支发黑的簪子,摇了摇头:“看来这趟白跑了。”
“咦?”裴友突然惊奇一声,伸手拨开女尸右侧烂掉的一截衣裳,从下面抓出几颗宝石,老贺一看又来了劲儿,也伸手去摸索,很快便拿出了一把长剑。
剑鞘已经完全腐烂,轻轻抽开,剑长约2尺1寸,剑身铸造的非常精致轻薄,即便是历经千年,仍然还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上雕刻着一条金色花纹,虽然年代久远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还是给人一种无比威严的感觉。
“这几颗宝石应该是镶嵌在剑鞘上的。”老贺说着又连连摆头,“我们一路过来,碰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数不胜数,今天还是第一次碰到女棺里陪葬的不是珠宝首饰,而只是一把长剑。”
“给我看看。”
倪杜若伸手,随接过长剑仔细端详,指腹轻轻抚摸着剑刃,没想到在经历了时间的洪荒后,它还会如此锋利无比,直接划破了她的手指。
只是一瞬间,倪杜若眼前出现了双影,在听到老贺他们紧张的叫了她几声后,便失去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岚国,兴乐八年。
“王妃娘娘,求求你饶了我们夫人吧!”
水绿跪在倪杜若跟前,不断为主子冯寺容求情。
一盆冷水泼过去,冯寺容身子一惊,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衣不蔽体的被绑在了椅子上,抬头又见倪杜若,不敢置信地恼怒道:“王妃这是做什么?!为何绑着我?!”
倪杜若眼睛里闪过一道冷意:“当然是准备弄死你啊!”
没想到这软柿子王妃居然说要杀她,简直天大的笑话。冯寺容毫不畏惧地看向倪杜若,嘲讽道:“是吗?我认为王妃应先识清自己当下的身份,再好生斟酌一番,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说罢,她低头笑了几声,又道,“王妃可曾听过,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倪杜若冷冷地看着,嘴角缓缓勾起一丝讥诮。
五天前,她在进入萩山的古墓不久后,便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个她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岚国。
而与她同时,生在这岚国,以左丞相嫡女的身份被赐婚给了南琛王萧景云的大小姐倪杜若,因为父亲倪怀忠被告结党营私,处死城外而伤心欲绝,后又频频被小妾欺凌,最后选择了投井自杀。
大概就是这样荒诞的巧合,她的灵魂奇异的活在了这位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南琛王妃的身体里。
而如今这个备受南琛王宠爱的小妾冯寺容,不就是见她丞相府败落,失去靠山,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骑在她头上撒野么!
呵!她可不是原主,没那么好欺负!
“即便如此,凤凰始终是凤凰,本妃始终是南琛王妃!而你!不过是个妾……”
倪杜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可那笑容却看得人不寒而栗,“本妃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妾室也敢在主子面前如此不懂尊卑了!”
冯寺容怔在了当地,目光紧紧盯着面前这个举手投足都尽显凌厉的女人,这才意识到她的变化,似乎不像以往那个任人欺凌的弱者了。
“我可是殿下宠爱的女人,你若敢动我分毫,殿下绝不会放过你的!”冯寺容额头浸出冷汗,终于感受到了恐惧。
倪杜若一双明亮逼人的眼微微上扬,冷笑一声,道:“这普天之下的美人多了去了,没有你,还有别人。再说了,殿下也不是个长情的人。”
冯寺容震惊地望着倪杜若,脸色煞白,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如木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