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宣子，熄灯睡觉。”老头打着手势让我看着门，光头飘过去熄灯。
一夜没动静。
对峙了一晚上，天刚蒙蒙亮，我实在坚持不住到头就睡，等我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大中午了。
老头端着饭走进来。“宣子，快吃吧，等会跟我去找样东西。”
我瞅了瞅刺眼的阳光，“啥东西？必须大中午去？凉快点不行吗？”
“凉快点？晚上只要你敢去，我没啥说的。”不知道老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大中午皮肤被晒得滚烫，“老头，骷髅头的主人是谁？”
“你小子打听他做啥？”
“如果我就这么没了，我总得知道栽谁手里了。”
老头，指着前边一片坟地。去把王再忠的坟给我扒了，把八根棺材钉给我撬出来。”
我看着这片坟地，连一点树荫都没有。“那你作甚？”
“我看着你挖，万一王在忠起尸，我还能对付。”明明是自己偷懒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走进坟地，还好是大中午，要是晚上打死都不来，上次老头大半夜让我去挖坟，挖出来的死尸一直跟我回了家，任我怎么敲门，老头就是不开门。把光头笑抽了。
“王在忠，王在忠，你在哪？小爷等你来相会。”我一边哼着，一边寻找王在忠的墓碑。
找了半天也不见王在忠的墓。“喂，老头，王在忠在哪？”
“我在这。”
卧槽，谁大白天装神弄鬼？“谁？给老子出来，打不死你。”
“瓜娃子，你塄个头，你右边第三个，赶紧挖。”老头见我站在坟墓中不动，督促道。
我心有余悸的迈向坟墓，在墓碑前，双手合十。“大爷，你大人有大量，挖你的坟不是我的本意，要怪就怪那边的老头。”
差不多，开挖。抄起铁锹就是一铲。这坟是谁挖的，这也太深了，如果不是有红布牵引，我都认为里边没有棺材。
挖了一米多。终于见到棺材了，上好的楠木，这在农村这可是大富大贵，陪葬品一定少不了。
费了老大的劲，把棺材的周围都清理干净。跳出坟坑，朝着老头的方向大喊，没等我喊，老头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屏住呼吸，先起脚钉。”
听到老头的指示，我在鼻子上蒙了一块布，拿着撬棍，走向棺材低矮的一头，敲出两根脚钉。
“死者莫怪，投胎有望。”老头拿出一道黄符贴在官尾。
“起腰钉。”
我朝棺中迈出一步，眼睛死死盯着棺中段。起中段棺钉，绝对不能看棺头和棺尾，不知道原因，但是明令禁止的。
我敲出一面棺钉，从棺尾绕到另一面橇出另一颗棺钉。
“死者莫怪，富裕一生。”老头拿出白符贴在两颗棺钉中央的位置。
“起头钉。”
我闭着眼走向棺头，摸到头钉的位置，翘起一侧头钉。又从棺尾走到另一侧，翘起另一侧头钉。与此同时老头那边祭出一红符，我从未见过。
“死者莫怪，子孙满堂。”
回到三月坡，我趴在桌子上。“老头，红符是做什么的？”
“压制尸棕。”老头阴笑着看向我。
我端起一碗水。“你说里面有尸棕？怪不得大中午去。”
“大中午保险一点。”老头的话越来越怪，大中午保险，难道大中午他还会跟我回家。
我还想问什么，被老头打断。“明天你就知道了，后天一早启程回家。”
“宣子，这次你们挖的棺钉怎么不是木头的。”光头在口袋里询问我。
我惊了一下，反问：“不是木头的？”
“是啊！你捞出一根棺钉看看，保证不是木头的。”光头是鬼，对棺钉最为敏感，他说不是木头的，就一定不是木头的。老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宣子，这些棺钉好像很奇怪，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棺钉，你们是在拿挖的。”
我大致说了一遍，光头也想不到这些棺钉究竟是什么？反正老头说明天就知道了。
三月坡有一台钟，钟声敲响四次。第一次晚上八点，敲响之后村子瞬间安静。第二次十点，预示鬼可以出来活动。第三次四点，鬼要尽快消失。第四次六点，人可以出来活动。哪一方都有两个小时融合时间。人见了鬼，鬼见了人，也是常有的事，只需要互相鞠一躬就可以了。
不知道谁定下这个规矩让人鬼共存。即使没有那口钟，三月坡的人鬼也会遵守。听说十年前有一支考察队来过这，认为是鬼神是无稽之谈，半夜有个胆大的出去放水，回去后就疯了。吓他的那只鬼也惊了魂。
傻了的那家家人找了不少道士来三月坡捉鬼，除了骗钱的，有点真才实学的，见到三月坡不管出什么价钱都要走，不是道士无能，据说不管哪门哪派的传书上都标有三月坡，这是一个任何人都动不了的地方。
第二声已经响了有五分钟。村子进入安静状态。我吹了蜡烛，躺在床上，耳朵听着外面稀稀拉拉的响动，不时有路过的鬼谈论着什么。
因为有月光的照射，我可以看清老头那边的情况。不过让我大跌眼镜的是，老头在另一头张着嘴，闭着眼，呼噜此起彼伏，震天响。
快到午夜的时候，光头掐了我一把，指了指窗外，吓得我一身冷汗，一个女人的影子，头发四下散去飘荡在空中，长裙拖地，老头之前在在窗户上做了手脚，女鬼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因为是纸糊的窗户，里边也只能看到一个鬼影，相比之下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