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留在家住了三五日,穆红卿之死也在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的。有传言穆红卿是因为穆家庄在江湖中结了仇家,所以在她新婚之夜将两人折磨致死。
君莫留打听到这条传言是鬼百知传出来的。
鬼百知,真实姓名不知,天下之事无所不知,只要别人问出来,就没有他答不上来的,只是他一般不会回答别人的问题,找他问问题的代价也不是人人能付的起的。而且为人古怪,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天知地知鬼百知,你知我知天下知。
君莫留也是因缘巧合之下结识了鬼百知,成为了极好的友人。
“哈—,君小留,大清早是赶着要投胎呢?什么事这么急?”雁挽秋被君莫留提着衣领用轻功带离了君府,卯时刚过,街上没有几个人,雁挽秋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怀里抱着刚刚没来得及背上的墨刃,毫不反抗的被君莫留提着衣领。
“……”又一次听到“君小留”这个名字,君莫留一点都不想理他,一言不发的飞着。
鸣白城的城门刚刚打开,君莫留提着雁挽秋直奔城西掠去。
君莫留脚下一点,跃进了一所小院,放下了手里提着的某人。
这是一所普普通通的小院,普通到没有人想得到这里藏着一个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从未见过的人,也不会有人想到这么一个平常的院子里藏着可以动荡整个天下的东西。
雁挽秋站在地上,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外衫,将墨刃负在背上,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小院。君莫留没关注他,径自蹲下身,敲了敲脚下的青石板,低声道:“鬼兄,好友来访,出来接客啦。”
这句话一出,君莫留脚下的青石板突然消失了,他脚下一空,雁挽秋一瞬间伸手抓住了他,可惜雁挽秋脚下的青石板也空了,两人一起掉了下去。
“鬼兄,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让君某从这里进来,好在君某胆子大。”黑暗中传来君莫留抱怨的声音,还有走路的窸窣声。
“老头子可没有让二公子走这里,每次都是二公子自己挑的!”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还不是因为鬼兄只告诉了君某这一条路。”君莫留委屈道。
“鬼百知?”雁挽秋有些不可置信,鬼百知就藏在这么一个小院?不过除了鬼百知,又有哪个带鬼字的能让君莫留称一声鬼兄呢?要是让外面找鬼百知找得快疯了的人知道了,估计就真疯了。
俗话说小隐隐于山,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鬼百知把自己藏在了平民之中,自然很难找到。
“哈哈,还是小友识货,老头子我就是无所不知的鬼百知!”又是一声洪亮的笑声,语带张狂。他也有那个资本张狂,毕竟不是人人都能自称鬼百知,也不是人人能知道那么多秘密的。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两人走完了黑漆漆的通道,再往前就是灯火。房间里站着的就是鬼百知,他穿了一身灰衣,留着长长的白胡子,满头白发乱如杂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老头。雁挽秋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大名鼎鼎的鬼百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鬼百知,就是眼前这个疏于打理的老头儿?!
进了房间,便发现整个房间就像一个藏书阁,四壁都是书架,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册。有一层书架上放的竟是竹册,很明显,这里就是鬼百知的资料库,里面有他收集的古书,也有他亲自记录的。
“鬼兄,近来可安好?”君莫留进了房间,丝毫没有客人的自觉,拉着还在发呆的雁挽秋坐下了,拿起茶壶倒了三杯茶水。
“哼哼,老头子好得很,如果二公子不来,想必更好!”鬼百知也不计较,随手收拾了桌上的书册,放到了旁边的书架上,转身也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一杯茶。
“鬼兄这么说,可就让君某伤心了。”
“哼哼,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找老头子是不是因为前两日的传言。”
听着鬼百知用肯定的语气说出疑问句,君莫留看既然已经猜到了,也就坦白了,双眼紧盯着鬼百知,问道:“确是如此,不知鬼兄可否解惑?”
“传言的确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鬼百知喝了一口茶水,慢慢的说着,“不过,这传言是有人请我说的。”
君莫留和雁挽秋对视一眼,雁挽秋道:“鬼前辈,不知在下能不能知道那人是谁?”
“老头子可是有信誉的。”鬼百知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一脸的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