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师在徐谦的带领下与勃多接触上了,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徐谦居然直接被勃多找上了,一个回合就被勃多砸落马下,被马匹践踏而死。第一师瞬间惊骇,产生了片刻的迟滞。
也就是这片刻的迟滞,原本的冲击之势顿时瓦解。骑兵冲锋,要的就是蓄势,化作巨大的冲击力,以图瞬间冲击敌人,击垮敌阵。可第一师随着徐谦的战死,这一切都顿时化为乌有。
第一师更是士气为之一泄。而反倒是勃多越杀越欢,大开大合的斩杀冀州将士。
还没有冲上去的诚字旅眼见前方阻滞,张诚忽而调转马头,向侧面冲去。
“哎,勃多不愧是草原第一勇士!看来我还是太轻敌!”霍翰心中如此想,随即他大手一挥,喊道:“第二师,第三师准备!侧翼包抄。给我把勃多截杀在平乌县城下!”
就在勃多与第一师正杀的如火如荼之际,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诚字旅区区七十八个人的转向。在短暂的激战之后,第一师就隐隐有溃退的迹象。
“哈哈,霍翰你个老小子,轻敌了吧!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这些虾兵蟹将!儿郎们,给我杀!”勃多正杀在兴头上,突然“嘭”的一声,在他的左侧有一支骑兵冲杀上来,打头的是一个比他还魁梧的汉子,手中拿着一根木棒,碗口粗。所过之处,蛮骑几乎是毫无抵抗之力,一个个被砸的倒飞而出。
勃多根本没有在意,他看得清楚,不过只有几十骑,不是威胁。他继续向前冲杀。
“咦!督帅你看!”亲卫队长郭成指着蛮骑侧翼喊道。
霍翰看得真切,诚字旅已经凿开了对方的一个缺口。还在不断扩大。
“好!让第二师冲上去,给我顶住正面压力!第三师,一团左翼冲杀!”霍翰看准时机,命令道。随着他一声令下,第二师和第三师一团冲了上去。
铁柱手中木棒将一个个蛮兵砸的脑花四溅,连人带马倒地。而张老大更是直接冲下马,扔掉长枪,从腰间抽出杀猪刀,在万军从中不断砍断蛮骑的马腿,蛮兵从马背上摔落马下,张老大扑上去一刀扎在对方脖子上,鲜血溅了他一脸。他不过是抹了一把脸,继续砍杀。
后边的兄弟也跟着冲杀上去,将落马的蛮兵一枪枪.刺死。
而黄翎与他两个兄弟,站在后边,一箭一箭射向那些什长,百夫长。那些头目不是头颅中箭,就是咽喉中箭,可谓是箭箭刁钻之极,却又箭无虚发,箭箭致命。
张诚在后边紧握着旗帜,口中却喊道:“杀啊!杀!杀!”可是他就是勒住马匹,一动不动。杨文昭看着他,不禁无奈的摇摇头。白了一眼张诚,喃喃道:“哪有这样的将军的!”
战事进行到这里,勃多慌了,眼看着正面又扑上来一个师团,左翼已经被那几十个人破开了口子,还有一个团的兵力正在扩大战果。而他远远望去,第三师团和霍翰居然向他右翼包抄过来。他真的慌了!
都怪那几十个骑兵,要不是他们战机何至于如何快就转向了霍翰!心中愤怒,他策马便冲向左翼的铁柱!
“贼子受死!”勃多眼看着自己的勇士被铁柱如砍瓜切菜般屠戮,他如何受得了。一双八十斤的瓜锤悍然砸向铁柱。铁柱不惊反喜,大喝道:“来得好!吃我一棒!”
瓜锤与木棒悍然轰在一起,“嘭!”的一声巨响,勃多竟然被砸的虎口开裂,隐隐有血丝冒出。勃多可是草原第一勇士,草原公认第一力气最大之人。可对上铁柱,竟然被其震退。反观铁柱,却丝毫未动,又是一个冲杀,一百来斤的木棒被他抱着冲向勃多。
勃多心惊之余,眼见铁柱又冲杀上来,不敢怠慢,急忙挥动瓜锤,抵抗铁柱的木棒。瓜锤与木棒再一次碰撞在一起,勃多再次后仰,狠狠勒住马缰绳,战马嘶鸣着抬起了前脚。
而铁柱向后一步,脸上血色涨红,勃多越是如此,铁柱心中的血性越是被激发出来。他竟是将木棒来了个横扫,木棒砸在马脖子上。战马一声悲鸣,口吐鲜血而亡!而马背上的勃多一个翻身,站稳。眼见自己心爱的战马惨死,激发了他内心的凶性。全然不顾大军现在所面临的败局,高高扬起瓜锤,冲向铁柱。
“我要你死!呀!”
铁柱的战斗方式非常简单,砸!扫!冲击!他眼见勃多竟然还敢来,大笑道:“好!再来!”
冲上去一个横扫,铁柱拼尽全力的一扫,勃多本就已经麻木的双手,竟是没有抓稳瓜锤,瓜锤脱手飞出。铁柱又是一个反向横扫,勃多闪躲不及,不得不用双手抵挡。
双手哪里敌得过一百来斤的木棒全力挥舞击打,勃多一声惨叫,一双手臂直接折断。
趴在地上惨叫,铁柱又是一个下劈!
“啊——”
草原第一勇士,草原王子扎翰第一勇将,被铁柱一木棒砸得脑浆迸裂,惨死于平乌县城下!
“勃多已死!速速投降!”张诚在不远处眼见自己弟弟将勃多杀死,他大吼道。
与此同时,张老大割掉勃多头颅,提着他的人头翻身上马,喊道:“勃多已死!蛮狗速速投降!”
勃多的战死,远远比徐谦的战死,影响力更大。勃多就像是这支军队的魂魄,他的战死,迅速令仅剩下的三千多蛮骑溃败,四散而逃。
而霍翰已率第三师团堵住了蛮骑退路,全军迅速扩大战果,将三千多蛮骑或杀或降。
一千多战俘被收拢,三千多冀州军士的尸体被收拢。
“督帅,我军此战伤亡惨重。第一师团伤亡最大,所剩不过六百余人。其他两个师团也有战损。共计战死两千两百余人。不过我们杀了草原第一悍将勃多,俘虏一千八百名蛮骑,收拢战马两千六百匹。平乌县城被收复!”亲卫队长郭成向霍翰汇报道。
“两千两百多人!”霍翰喃喃道,这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啊。说没了就没了。但霍翰也不是那种多愁善感之辈,他随即道:“好!我军此次迎来了全军史无前例的大胜。诚字旅更是建立此战首功!传令全军,封张诚为都尉,代掌第一师团!”
就在这时,田海涛站出来拱手说道:“督帅,张诚一介匹夫,虽杀敌有功却连升两级。他能否有能力执掌一个师团?而且,战场上他不听号令,从侧翼进攻,侥幸得逞而已。还有,战场上他执旗不动,有贪生怕死之嫌。如此之人,能否做得了都尉之职?督帅三思啊?”
亲卫队长微一皱眉,也站出来说:“此战得此大胜,张诚该是首功。然而他桀骜不驯,不从军令,又闻金不进,均是不妥。”
霍翰略一思量,说道:“此次我军得以胜利,张诚立了大功。而且他手下军卒个个骁勇善战,杀敌无数。我意已决,让张诚做第一师团一团校尉,就这么定了。”
张诚此刻正在一处边角旮旯查点伤亡。此战,他手下七十八人,战死十六人,两人重伤,轻伤无数。
他站在十六具尸体面前,留下了泪。他深深地知道,亲不亲,故乡人。这些死去的人中,有十四个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张家村人。
“兄弟们,你们都是我诚字旅的英雄!无上光荣!我张诚有你们这样的兄弟,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张诚对着那十六具尸体,激动地道。
忽然一骑飞至,传令兵收执黑旗,铿锵有力的道:“督帅有命,诚字旅为此战大胜立下头功,擢升张诚为第一师团一团校尉,赏百金,绸百匹。”
兄弟们闻言,都是一阵欢呼,心中的伤痛也稍减许多。可张诚淡然点头,算是知道了。传令兵没想到张诚居然丝毫不见惊喜,随即看到地上摆着的十几具尸体,再见张诚双眼红肿,他心中也是一阵酸楚。诚字旅有这样的旅帅,真是他们的幸运啊!在这乱世中,人命犹如草芥,没几个人将他们这些整天提着脑袋过日子的大头兵看成是人的。
也不再说什么,传令兵转身而去。
“齐天!找个好地方,把兄弟们好好安葬!咱们走!”
杨文昭看着渐渐远去的张诚,在这一刻他深深地明白,这一刻的张诚已经成熟了。因为张诚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已经不仅仅在代表着他个人,更多的是他的兄弟们,他肩上扛着的,是七十八条人命!
同时,在他心中,也更加坚定要跟着张诚走,矢志不渝!
当张诚带着六十二个兄弟走进第一师团的军营时,里面的惨状比他想象的还要坏十倍。六百多个将士,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瘫坐在地。一半以上的军士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其他的,也或多或少的带着轻伤。一个个更是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哪里还有当初张诚他们初入军营时第一师团时的骄傲!这个被称为霍翰手下精锐的第一师团,就因为这一战而变成今日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