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侧风来得实在诡异,飞行之始教官就通过机场atis(自动终端情报服务)确认了并没有强烈阵风,更没有风切变,然而,这股完全没道理的侧风吹得飞机根本回不了跑道上。教官尝试修正也无能为力,时间不多,教官需要快下决定。
“ok,we_around!”教官不愿继续冒着危险修正着陆,果断选择复飞。
教官立刻满油门,形成起飞推力,并不急着收襟翼,而是以较小的上升角爬升,等待空速增加到一定程度,先收第一档襟翼,同时联系塔台告知自己复飞的意图,塔台当即回复并询问是否要继续着陆。
教官刚要回答,飞机猛地抬头,徐炜能感觉到教官并没有动驾驶盘,更让人心慌的是,随着机头抬升,空速陡降,徐炜甚至听见了失速警报!这不是模拟训练,是真真切切的失速预警!
“是风?肯定是的。”徐炜惊出一声冷汗,这比模拟失速还要惊心动魄,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飞机仿佛巨浪中的孤舟摇摆不定,徐炜感觉自己的心脏也随着飞机一颤一颤的。
教官似乎也对这个情况始料未及。
等飞机稍微稳定,收起其余两档襟翼,同时询问塔台:“athnes,i_want_to_confirm_weather_report,especially_windshear。”
教官很怀疑是遭遇到了windshear,也就是风切变,所谓风切变是指一定区域内风速或者风向的突然改变,是所有飞行员非常讨厌的一种天气现象。特别是在着陆阶段遭遇低空风切变,万一因此失速根本没有足够的高度供飞行员改出,发生坠机也不是不可能。
塔台提供的气象情报跟起飞前从atis中听到的如出一撤,最后特意提到:
“no_weather_report_shows_windshear_happening_in_athens。”
教官听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看他的表情跟吃了死苍蝇似的,低空风切变确实就这么恶心人。
教官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着陆。照他的话说,可能就是“bad_luck。”
飞机重新爬升到1800英尺,旋即向左九十度转弯,教官准备做一个五边进近。
所谓的五边是“upwind”,“crosswind”,“downwind”,“base”,“final”这五边连同跑道构成一个近似的正方形。
至于为何要爬升到1800英尺而不是其它高度,是因为五边进近的高度就是机场海拔加上1000英尺,athens_airport的海拔是780英尺,差不多进近高度就是1800英尺。
在第三边即“downwind”的时候,此时飞机方向与跑道平行,在即将越过跑道之前,教官将油门再度调到1500rpm,打开汽化器加热阀,放下10度襟翼,旋即飞机缓缓下降,空速保持在80节左右,相当平稳,似乎风切变已经平息下来了。
“it‘s_gone!”
从第二边开始到现在都没怎么颠簸,教官不由高兴道,徐炜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如果此时一幕发生在电影里,观影人肯定会说这教官是在立“flag”,风切变肯定还会有。事实是风切变跟徐炜他们捉迷藏,在刚松懈的时候,飞机陡然升高,就像被什么给托起来,随之狠狠一摔,飞机急速坠落,跟过山车一样。
之所以用“坠落”而不是“下降”是因为飞机掉高度实在太快,徐炜的屁股一瞬间甚至离开了座椅,感受到了一刻失重的感觉,同时失速警报如约而至,不过响了一会儿就停止了。
“holy_****!”教官似乎也被着风切变弄得恼怒不已。这还没完,一如之前在接地之前遇到的那样,一股侧风把飞机一直往右吹,飞机轨迹已经开始偏离五边进近的正常航迹。教官几乎把驾驶盘扳到底了才慢慢修正过来,这一下完全激怒了教官。已经到嘴边的“.”刚吐出一半才发觉身边还坐着个徐炜,直接住口。美国教官还是相当注意素质的,至少没怎么说什么脏话。
“able_flight_ahhh…”教官故意转移话题道。
鉴于,风速很大,风向实在有点无法琢磨,教官决定只使用10度襟翼,这种阵风条件下,20度或者30襟翼的情况下,飞机有可能会被直接掀翻。
不过,好在接下来,风安份了很多,一直转到final,对准跑道了也没有在发生严重的颠簸情况。为了安全起见,教官依然坚持10度襟翼,同时油门输出比平时进近调节得稍微大一点点,进近速度也比平常快一点点,这都是为了防止失速的发生。
接下来的进近几乎没有一丝颠簸,与刚才天翻地覆似的情况迥然不同。飞越跑道头时,教官开始慢慢收油门,这个过程非常平缓,空速也逐渐均衡下降,在接地前一瞬间,教官油门收到头,同时后拉驾驶盘,让机头微微仰起,保证起落架是后轮先着地,但是不能一时间拉得太狠,不然飞机可能失速,最终导致重着陆。
如同期望的那般,教官的技术还是相当娴熟的,后两轮率先接地,随即,前轮落到跑道上,完美的降落。
完全接地后,脚刹减速,同时联系塔台。塔台指示飞机转入滑行道b,再监听地面管制,教官依言将频率切换到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