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的大树上结了一张硕大的蜘蛛网,在侧向的黑暗洞穴中匍匐着一只伺机而动的黑色蜘蛛。它不习惯主动出击,因为总会有猎物莽莽撞撞一头栽进它的大网之中,正当它准备享受失败者的鲜血时一只黄雀盯上了它。缠斗,它不是黄雀的敌手,万不得已它狠狠的折断了自己的一条腿,逃之夭夭。
吴凡笑了笑没言语,变戏法一般手里突然就甩出了那枚价值连城的古泉向天上飞去,之后便双手紧紧扣住那么古泉,没有看:“借你吉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预备好最好的茶水,恭候你的大驾。而且我现在期盼那一天可以快一点到来,因为我并不是一个耐心很好的人。”
“世界上本就没有谁的耐心生下来就极佳,耐心好的人要么是有良好的家教,要么是像韩信那般被逼不得已,要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我想你跟这三个可能都不沾边,所以我们应该是同一种人,都不是那种只会按部就班被操纵一生的穷人。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期待你将来会走到哪一步呢。”
“不过你也别太自信,太平盛世最不缺的就是想要一股脑钻进九霄土鸡变凤凰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我见过的多的不知道用几双手才可以数的过来,这个世界确实不拒绝一无所有的人崛起,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飞黄腾达。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有的人细腻有余而大气不足,有的则眼界太短终成不了大事,跟你说这些的原因就是希望你不要犯这些错误,否则游戏还没开始就落幕那就无趣了。那枚古币能借我看一下吗?”
“这个?”吴凡把那么古币在食指和中指间灵活的翻转了个圈后抛给了那名妩媚如妖的女子。
女子高抬右手,像捏围棋子那般稳稳的接住了那枚古泉,像观赏一件优美的艺术品一般。
“三国时期魏国的铸币?我还以为只是一枚普通的前清大钱儿呢,我想你应该知道它的价值,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我好像没有必要告诉你吧。”不卑不亢。
“哦?你就这么把它给我,就不怕我拿走不还给你?”双眼勾人,似有说不完的万种风情。
不过吴凡却不为所动,眼神冰冷道:“你可以试试。”
一瞬间,剑拔弩张。
狗急了会跳墙,狮子急了也会上树,那人急了怎么办?毛爷爷曾经说过一句名言:与人斗其乐无穷。人若是红了眼最原始的方式便是杀人。世上或许没有人比她更懂得这个道理了。
“真不讨喜,一句玩笑都开不得吗?你这枚古泉虽然价值连城但在我眼里也不过就是个挂件儿,再说了我从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别人东西,完全没有技术含量,还不如抢银行来的实在。”说完用大拇指轻轻一弹,那枚古泉便被吴凡接住。
“喏,还你了。算你欠我个人情如何?”没等吴凡言语,便转身笑着离去,还补了一句:“别早死了。”
什么事?莫名其妙就和一个嚣张跋扈的疯癫女子打了一次交道,看样子自己还惹上了一块很烫手的山芋。吴凡现在越发觉得自己当时去学二胡这种具有浓烈中国特色的乐器是一个很不明智的选择,要是早知如此就去学钢琴好了,总不能哪个街头要饭的带个钢琴出来卖艺吧。其实吴凡不知道在外国的确有街头艺人是带钢琴出门的。
妩媚女子走后吴凡总算是叹了口气,只是在路口看到那名女子开着一辆红色玛莎拉蒂一闪而过时心又惊了一次。吴凡不懂车,不知道那辆被誉为跑车皇后的玛莎拉蒂的价值至少270万,但他也知道就是现在按猪肉价把自己卖了肯定也买不起。
麻烦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接踵不断的,就像吴凡刚刚摆脱了这女子后他不得不再次思考自己的衣食住行。住哪?吴凡默默的走到了路边的报刊亭处买了两份报纸,不是那种满卷不可靠的娱乐八卦国家大事,是那种在报纸后面打满了房屋出租各地招工的那种报纸,又买了瓶矿泉水,总共两块钱不多但也不少。
吴凡饮了一口矿泉水,拧好了瓶盖放进裤袋里,边走边看边拿出手机。吴凡有个手机,不是iphone那种手机中的奢侈品,而是已经被被微软收购了的诺基亚,而且是很老的那种诺基亚n72,这种近乎是智能机的始祖还是吴凡在二手手机市场狠狠砸了半个多小时价花了五十块钱入手的。吴凡每次用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因为在这个年头现在都没有哪个手机店可以维修这种落后了一个时代的塞班手机了,天晓得吴凡这手机打电话的时候还能不能听清楚对方说的什么。
吴凡一遍又一遍的仔细阅读那两份报纸,一个接着一个电话的打了过去,无功而返。一五计划之后的沈阳是中国最重要的以装备制造业为主的重工业基地,这里是勇敢者的天堂,也是冒险家的乐园。可单单就不适合一无所有的普通人。吴凡打了那么多通电话要么就是房子有问题要么就是房子太远离市区,要么就是价格太高,像吴凡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这房价简直可以逼他为娼,可惜没有人要。
翻来覆去的吴凡最后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住处,这是吴凡意料之中的事情,不就是居无定所嘛,这种生活吴凡早就习惯了。吴凡边打边走,不知走了多久光景便来到了胜利大桥,这座桥吴凡在以前流浪的时候常来,曾经找不到地方睡觉的小吴凡就只好去钻桥洞睡觉,最起码好过露宿街头。后来他就钻到了这座被称作是‘浑河最大的公路桥’,他在这个桥洞底下遇到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叫花子。
吴凡来到桥洞底下,看到桥洞下的铺盖笑了,这么多年这家伙还在这住,也不知道换个地方。就是不知道人跑哪去了,吴凡便毫不客气的躺在了那张稻草扎的床垫子上继续埋头苦读他那份已经快要翻烂了的报纸。天色将黑夜景将至,可吴凡没有闲心去看,管他凉风阵阵,虫蚁丛生?我自怡然自乐,我自乐在其中,否则如何?一个男人,抛出去外表的风光秀丽,又有几人是真正的表里如一,大多只是道貌岸然大腹便便满腹牢骚的懦夫罢了。
大坝上一个头顶蓑笠,手持一根竹竿的中年叫花从坝上走下来,背后还背着一堆矿泉水瓶子。整个人黑的就像从山西的煤窑里刚跑出来的一样,当然吴凡更觉得像是从非洲逃过来的难民。老头踩着木屐从石板路上走下来的样子让吴凡想起了一句词: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叫花步履阑珊地走道吴凡跟前,那手里的竹棍杵了杵地面,没多大响声却把地面给挖出了一个小土坑。“这位先生,你躺的这个地方是我的,能不能让一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是个连要饭的都知道的道理。这就是为啥狗会在电线杆子上撒尿占地盘的原因。
不过鸠占鹊巢的吴凡却非常淡定,盘腿坐起道:“闾老哥,几年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这位据说姓闾的叫花紧皱眉头瞪着那双大鱼眼睛紧瞅几眼吴凡,突然拿手一直:“哎呀!你不是那个谁嘛,,,”结果神态一变:“不认识。”
吴凡直接崩溃:“闾老哥,你仔细想想,几年前我在你这住了好久的,我姓吴,想了来了没?”
闾老头一拍大腿道:“哎呀!想起来了,姓吴的小叫花!这么多年不见你终于回来要饭来了,快咱们再商讨下重振丐帮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