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瞵轩未言.他轻摇手中拆扇,一双清贵致雅的双眼望向前方,眼神依旧是先前那般风轻云淡,并未有要多管闲事的迹象.
而在他们注视时,那小女孩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这么一束与众不同的目光.抬起小脸,那湖泊般的大眼晴便是看见了王瞵轩二人.顿时,小脸上有着一抹惊喜涌了出来.
不过她的这种惊喜很快的便从眼中消散而去.因为她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份在这北苏城里无人想救.也无人敢救.小女孩目光一转,那双大眼睛中竟氤氲起了一层委屈的水气.但她却是咬着朱唇倔强的不让它落下来.虽然自她出生后便一直受人欺凌,但性子里却还是保留着几分真善.对他们的见死不救并未有大多的怨言.况且身后追来的粗汉又是那堰虎帮的人,她心里自然也是清楚因为一个小乞丐得罪北苏城里的第二大武帮,也确实不值.
"啊!"
小女孩突然发出了一道惊呼声.那体力明显已是耗尽,仓惶逃跑间,步伐已然紊乱.一个不慎竟是前扑了出去,旋即她慌慌张张的转过身,便是惊恐的见到正朝她邪笑走来的粗汉.
只见那粗汉带着一股子恶心的厌味,呸的一口唾沫朝那小女孩吐去,凶骂道:"妈的,给老子跑啊!看老子不抽死你这没人要的溅东西."
"求..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那小女孩的双膝颤颤惊惊跪在街道上,磕头求饶道.至于那粗汉吐来的唾沫她压根就不敢伸手将其擦去.
啪!
一声皮鞭抽在街道上的声音皆是令得小女孩身子一颤.
"言儿."
人群中,王瞵轩清眸一眯,终归是见不得坏人行恶,一合手中拆扇对身后的莫言低唤道.
莫言对大皇子的了解说成是他肚里的蛔虫倒也不为过,在听到这声低唤时,便已清楚一向温良的大皇子对这个小女孩到底还是要顺手救上一回.
"小将领命!"话音刚落,只见莫言一顿手中的月灵长戟,脚尖一点,身形便是犹如疾风般的向前掠去.
在那皮鞭抽落在小女孩身上的前一刻,烈阳下,一柄月灵长戟穿透人群,疾风迎来.以秋风扫叶之势将其皮鞭一戟挡下.
"谁?"
见到抽出的鞭子被人挡下,那粗汉先是一愣,随后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一声暴吼便响彻在了这突然安静下来的街道.
"这个小妹妹长得甚是乖巧,今日起便归我了."莫言望着被他一招揽下的皮鞭,只见那眉头高调的一挑,迎着众人惊异的目光,自我耍帅的将月灵长戟指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孩高声道.
此话一出,周边一片哗然.一束束奇怪的眼神齐齐在莫言的身上打量着.
"这个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
"看这傻里傻气的劲肯定不是.不然怎么敢管堰虎帮的事."
"唉~~这么俊的小伙儿可惜了,年少轻狂丧命啊~~"
.....
一声声打量后的讨论纷纷四起.听得王瞵轩不禁咧嘴一笑,清贵的眸子对莫言这自我感觉良好的痞样已然成了习惯.
"呵~~你小子是吃了豹子胆还是活得不耐了.敢从老子手里抢人?"
莫言听此,噗嗤一笑,微眯着双眼,将月灵长戟收回扛于肩上,笑意盈盈的边走边回道:"这两样都没有,不过..."话此一半,他半拖着语气一甩额前碎发,挑眉耍帅的续道:"小爷到好像生了杀你的心!"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那粗汉见到一个年少小子竟当众给他当起爷来,气得可是不轻.话还未落完便是率先出手将重重的一鞭腾空抽来.
啪!
这声鞭响可比方才凶狠多了,不过莫言身子灵动一闪,完美避过这粗汉抽来的皮鞭.继而回身笑道:"果然是活腻了,那小爷便成全你."
话落,莫言面色一收,完全不见方才那幅小痞样,手避挥动,将扛于户上的月灵长戟缓缓择指向粗汉,长戟前端的月刃在烈日下,划过一道金光灼灼而过,就在众人觉得这金光晃眼闭目的那一刻,莫言突得期身而进,如疾风般呼啸而至.
噗!
光过,待众人睁眼时,长戟穿胸回旋,方才还抽鞭耍狠的粗汉已是轰然仰身倒去.
一时,若大的街道噤若寒蝉.众人皆是没想到一个痞里痞气的小子竟然一招便杀一人.而且这人还是堰虎帮的三当家.那可是北苏城的霸主啊!
将月灵长戟收回的莫言,望着四周众人那惊吓的表情,一复先前的小痞样,边将早已吓愣的小姑娘拉起向王瞵轩所立的方向走去,一边嬉笑的打趣道:"呵呵..呵呵..各位大爷大婶千万别紧张,小生真的只是看这小姑娘长得乖巧清秀,想仔细的睢瞧而已."
此时此刻,谁还顾得上紧张,死得可是堰虎帮的人,众人面面相觑,现在他们只想快速的离开这个事发之地.免得平白惹祸上身.瞬间,人头攒动的街道在半盏茶的时辰后已是空无一人.
苏城酒楼内,酒肉飘香,弥漫着香气的佳肴升腾起一缕缕清烟,飘进莫言那早以耸动的鼻子内."我的大殿下,这民间的肴果然新奇啊!"
王瞵轩对这搓手躁动的小痞子一眼横扫过去,气氛立马变得安静了些.
莫言虽是个皮实脸厚的人,但对王瞵轩的神情却是无可反抗,必竟是主子,受了这一眼也只得悻悻的缩了缩头.乖乖的闭上那张嘻笑的嘴.
在桌旁,那身脏乱的小女孩,正安静的站在他们坐的桌子几尺外的角落里,低头不语.
"给些银子让她走吧."王瞵轩望着那小小的一抹影子在微微颤抖着,心里不禁一声轻叹.无论这盛乾如何安乐,只要有人的地方,这世间便有强弱之别.名利之争.民间如此,皇宫亦是如此.
"小将这就去."莫言当下可是完全被这佳肴给勾住了魂,哪还有精力注意到王瞵轩的这一翻所思所怅.
得领后便起身向那小女孩走去,顺时还忘抓起一只鸭腿解解搀.
"诺,我们公子给你的银子.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快些走吧!"莫言将从腰间取下的银袋子伸手递向那女孩.没有他意想中的感恩戴德和收银子后的离开.
只见那女孩将低下的头垂得愈加低了,一双脏到墨黑的小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似是在拼命的纠结着什么.
"拿着啊!"莫言啃着鸭腿,见这女孩丝毫未动,一扬手中的银袋子,提了提嗓音又说道.
"公子....."一丝细若游丝的声音从这女孩轻颤的身子里发了出来.
"小爷我可不是公子,公子在那哩."
女眼药水闻言微微的抬起那双湖泊般的大眼睛,顺着莫言指去的方向望去,这一望,便已将其刻在心底.
"小哥哥,我能过去吗?"怯怯的扬着凌乱的脑袋,小心翼翼的寻问着.
"当然!"对上她那双带怯弱里藏着一丝坚毅的大眼晴,莫言以为她只是想当面道谢而已,便是一口爽快了应了她.
一丝欣喜将大眼睛里的怯弱瞬间覆盖.轻轻的迈着小步子向王瞵轩的方向移去.
那步伐里有忐忑,有怯意,但更多的是欣喜.
她怕自己脏了王瞵轩周边的地,在离桌子半米外便停了下来.不敢抬头的跪地道:"小奴青瑶叩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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