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抬起肉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懒懒的张开杏眸,自得知'质子'身份后,他便很久没睡得这般香甜了.磨蹭着软枕赖了好半晌,方才起身.
刚刚洗漱完毕,初阳穿透过的木门便'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来.房门打开,略微刺眼的阳光忽然射进屋子,让得王源习惯性的闭了闭眼,半晌,放下挡在眼前的袖袍,杏眼缓缓睁开,将目光转移到立于门口的少年身上.
今日的王俊凯依旧那身蓝色武袍,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慢慢变得柔和,将那双桃花眸子里的冷冽掩盖.
"哥哥~~"王源见到阳光下的少年,方才还剩些许的睡意一扫而空.扬着藏有星星的眸子,望着,笑颜豁展.
一抹纯粹无邪的笑
一抹让王俊凯如沐春风的笑
忽然而至
望着杏眸弯弯的小少年,微微发愣的王俊凯,悄悄将那一抹笑留在心底,端着木盘从阳光里走来,笑着道:"饿了吗?过来吃饭."
极少笑的一个人,也只有在这天真无邪的小少年面前会露出两颗白玉般的虎牙来.与他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傲形成了独特的反差.
"哥哥,你猜昨晚我梦见什么了?"
"梦见什么了?"
王源一听王俊凯居然感兴趣,大步的走近木桌,挥手比划着他昨晚的那场美梦,扬在脸庞上的笑混合在满房的阳光里,甚是灿烂.
"说话!"
"啊?"
"你这胡乱比划的是什么东西?好好说话."
王源比划的双手在半空中一疆,望着王俊凯满脸难得的不懂,一抓后脑勺,傻笑了两声,收了疆在半空中的双手,乖乖的坐在王俊凯的对面说道:"哥哥~~我昨晚梦见你和千玺了.我们在一片很大很大的草原上放着纸鸢哩!三个人一人一个纸鸢,三个纸鸢飞得好高好高.高过了洗梧宫的梧桐,还高过了盛乾国的宫殿,纸鸢在风中飞翔.我和哥哥在地上拉着丝线,还有千玺,一起奔跑着.嘻嘻~~哥哥,我们吃完饭再去放纸鸢吧!"
越说越是兴奋,王源似乎对能飞的东西格外喜欢,从南湘的蒲公英到千玺说的纸鸢.那张无邪的玉面上洋溢的憧憬笑颜似有一种让人不可抵抗的魅力,令得王俊凯鬼使神差的就点头轻易答应了.哪还记得自己曾经高傲的对王源和千玺说过"幼稚"这样的话。
“哥哥答应了?”已准备好撒娇卖萌的王源见王俊凯就这么轻易的点头答应了,兴兴拍手确认道。
“吃、饭。”王俊凯身边一向冷漠的气氛被王源这兴兴拍手的举止调节的甚是热闹。伸手将竹筷递给眼前这个总是因为很小一件事就高兴的跳起来的小少年,一翻白眼丢去两个字。
“噢”
王源撇了撇,忙忙接过竹筷,低头扒起碗里的米饭。
而王俊凯见此则是一笑,两颗白玉虎牙完全暴露在薄唇勾起的笑弧间。目光流转到房内被割碎的光斑上,眼神略现憧憬与向往。
未来啊……
会一直在身边吧?
想到那自古以来的无情皇宫,若不是身不由已,他大概早以离开.
也不知道眼前这样一个纯真无邪的人生活在那里,会不会也像他一样,慢慢便变得不再爱笑?
慢慢变得冷漠无情?
慢慢变得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
.......
"哥哥,千玺哩?"
正在王俊凯沉浸在这种纠结又不舍的情绪中时,一道带着疑问的清脆薄荷声将其思绪打断.他脸庞忽得又变回到那般淡漠平静.转过头来,只见得一位面容无邪的小少年,嘴里此时正包着一大口米饭,仰头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米都吃到脸上去了."骨节分明的手指从那鼓鼓嘟嘟的嘴角边刮下一粒大米."千玺办事去了.快吃吧."
"啊?千玺不在啊?那哥哥还答应我去放纸鸢?"
"千玺不在,本殿下陪你去放,不行吗?"寒眉一蹙,王俊凯道.
王源挥着竹筷,吞了吞嘴里的米饭,回道:"不是,哥哥不会做纸鸢啊,但千玺不同,他会做啊."
"吃饭."霸道的甩出两个字命令道.
王源对他的霸道貌似是越来越习惯了.一撇小嘴,并不计较,继续扒着米饭.
一向高傲如王俊凯这般的人怎么容忍的下有他不会做的事,提着寒霜剑回到房中后,便将千玺先前在紫沙溪做的红色纸鸢拿在手中进行了一翻细细研究.
幸好天生聪明,在他的一翻研究后,还真真做出了两只让王源高兴到跳起来的纸鸢.
对王源的这一通大肆的夸奖,完会是傲娇的全数收下.
在红尘里,有时候,一个人心底的孤傲与冷漠会在他最不经意的瞬间被另一个人轻意打破,无关人心,亦无关生死.只看对方是谁而已.
只要对遇,或浮生便大多如此。
而千玺此时正与慕白正一同从齐顺院和焚列阁打探完消息归来.
"公子,如果纳兰府也同这两家一样,我们自己出手吗?"慕白褪去平常在长林军里穿的那身铠甲,换上一袭素衫,让千玺看着倒是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尽管身着素衫,走在街上两人依旧是风度偏偏,特别是千玺,修长的身子,气宇轩昂.
低苏的声音回道:"慕白,齐顺府与焚列阁虽然作恶多端,但现在皇权与江湖势力不可在明面上撕破脸."
"玺公子,他们可是与这北苏城的官都勾结上了."
"那又如何,这件事皇上还不知情.即使知道了,为了北苏城在边关的稳定,也不会因为一个质子插手此事.二殿下又没有权力调动兵权.所以只能借他们自己的势力来解决."
千玺秋水剪瞳的眸子微转,回过头不待慕白再开口,又说道:"去拜访拜访纳兰府."
"是"
本来要回驿站的两人,又半途折回,朝着纳兰府走去.
北苏城,纳兰府的一处训练场上,众多武士正在挥汗如雨的对练着各种招式.
清澈响亮的沉喝之声,夹杂着浓浓的活力,远远的扩散开去.
远处,有一位紫衣少年正坐在一颗大树树阴下,懒洋洋的靠着树干,目光略显现懒散的望着训练场上的各种比式.显然没有太大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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