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李云聪的车子里,我心中暗暗犯怵,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大晚上的再去那里了,那晚的经历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本能的对那里有种抗拒心理。
可不去也不行,我现在还不能算是民调局的人,只是编外人员,李云聪才是真正的高手,虽然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但是既然他敢大晚上的去,那就说明他有一定的把握,否则也不会大晚上跑那么诡异的地方去找人了。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我们的那个简易房前面,因为没有路了,我们在距离简易房大约有五十米的地方停下车,向简易房走去。
因为工程已经完工,连电也给停了,整个工地上乌漆墨黑的看着就让人觉得瘆的慌,尤其是我知道这里一下子死了七个人,只能说是七个,因为张杰和耗子两人下落不明,现在也不能确定他们已经死了。
九月下旬的天气,白天还好,晚上是真冷了,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跟着李云聪站在简易房门口疑神疑鬼的向四周看。
今晚的天不是很好,西北风刮得电线呜呜作响,不时地有枯枝败叶被风吹到远方,寂静的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
李云聪仍旧带着那副茶色眼镜,看起来格外的诡异,此时他正一脸严肃的向四周查看。
我想说点什么,但有恐怕打扰了他,只得强自忍着,心中暗骂这小子不靠谱,既然带我来了,总得告诉我要干点什么吧?就这样在风中戳着,跟卖不完的剩秫秸一样算哪门子的事?
过了一会儿,李云聪说道:“这里阴气实在太重了,根本就查不出来究竟有没有活人,如果我猜的没错,张杰和耗子两人就像于魁所说的那样已经死了,只是他们的尸体在哪里现在还不好说。”
我心说,这不是废话吗?要是知道尸体在哪里早就应该找到了,何至于我们三更半夜的跑来吹冷风?
李云聪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看样子我要出绝招了,不然没办法向梁胖子交代。”
说完,李云聪回到车上,拎着一个小笼子回来了,我只能看出个轮廓,不知道他这笼子里装的是什么,却能够看到几双小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这是什么?你要做什么?”
我忍不住好奇心,便向他开口询问他这是要做什么。
李云聪倒也没有隐瞒,对我说他要用五鬼寻人的法子将两人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五鬼寻人我倒是挺老吴提到过,说是一门比较高深的方术,一般人根本就不会,近乎失传,李云聪才多大?怎么可能会这些方术?
我有些不相信,可是眼前诡异的一幕却又让我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如果不是真有能耐他怎么敢这样做?
要知道,人驱使鬼做事本身就有很大的风险,一般学了半瓶水的绝对不敢贸然使用,不然五鬼反噬,这个施术的人可就倒大霉了,轻则损寿,神智不清,重则当场暴毙,被五鬼分了魂魄。
当然了,这只是传说而已,我一向是不相信的,不过眼前的这些似乎在告诉我,真的有人能施展这样的法术。
李云聪拿出一个小型的香炉,然后点燃五根香,两只白蜡,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念叨的是什么。
两分钟后,那白蜡的火光竟然变成了惨绿色,这下着实把我吓得不轻,很明显这是鬼魂被招来了。
俗话说,烧香引来鬼,这话真的一点也不假,李云聪烧香真的就引来了鬼,不过他是要求鬼为他办事的,并不怕这些游魂野鬼。
可他娘的他不怕我怕啊!我这体质能扛得住吗?如果他出点意外,我就只剩下自杀这一条路了。自从烛光便了颜色之后,我总觉得身边背后有什么东西在围着我品头论足。
“借你点血,只有你的血才能找到他们。”
我正紧张兮兮的时候,李云聪不由分说,直接拉过我的手,在小拇指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割了一道小口子,鲜血一下子滴落下来,疼的我龇牙咧嘴。
李云聪用一直类似于小酒杯的东西接了五滴血之后便扔给我一块创可贴,让我贴上,随后又往杯子里到了一点水,小心的将杯子在香头和蜡烛的火光上转悠一下,放在笼子里。
这时候我才发现,笼子里竟然是五只小耗子,活蹦乱跳的,看起来格外机灵,不过目前看起来却有些诡异,很烦躁恐惧的样子。
我对方术所知连皮毛都算不上,但是从种种迹象上推断,李云聪应该是用五鬼附身在这五只小耗子身上,然后让着五只小耗子去寻找张杰两人的下落。
后面的事情证实了我的猜测,只见李云聪将被子放进小笼子里之后,那五只小耗子就争先恐后的将头埋在里面喝掺了我的血的水。
片刻之后,那五只小耗子齐刷刷的抬起头来,眼睛中射出的光芒让我不寒而栗,那是怎样的目光啊!我能够从这目光中看出怨毒和不甘,非常人姓化。
“去吧,将那两个人找出来,无论是在哪里,马上回来报告。”
李云聪说完,将小笼子打开,五只小耗子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就完了?”
我有点纳闷的看着李云聪,后者点点头,掏出烟来扔给我一支,一边抽烟一边说道:“完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有你的鲜血作为引子,一定能找到他们。”
既然他这样说了,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再说了,我也不愿意去找了,小强的事情已经让我惊心动魄,万一他们俩再有个什么变化,我一个人实在有些扛不住。
黑暗笼罩了大地,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只有两点火光在一明一灭的闪烁着,这就是我和李云聪的烟头。
蜡烛在有方术护着的情况下不会被风吹灭,但是在没有方术保护的情况下,很快就灭掉了,我们谁也没有再去点燃。
李云聪是艺高人胆大,根本就不怕,而我是太害怕了,生怕点燃了蜡烛之后看到什么东西就在眼前。
用老吴的话说,我这种体质的人,不用开阴眼就能看到那些脏东西,而且还绝对不是什么天生阴阳眼之类的,只是体质特殊而已。
我就纳闷了,我的体质究竟特殊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每个懂行的人都说我体质特殊?这种体质究竟是什么?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呢?
长这么大,我也没觉得我的身体跟别人都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我经常能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还有一点,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相信不光是我,很多人都有过这种经历,那就是,当你走到某个地方,或者做某件事的时候,突然有种感觉,我曾经到过这里,或者我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这样说也许有人看不懂,这有什么?我每天都在工厂里上班,每天都在重复做一种工作,这种事情太多了。
我所说的并非是这样,而是当你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你以前绝对没有来过这里,或者说你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当你经过这里的时候,或者做这件事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就会想起,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动作我以前肯定做过。
很多人都将这种事情归结于前世的记忆,也就是说你有可能是上辈子,上上辈子经历过相同的事情,这些记忆深藏在内心深处,不触及相同的时间地点的时候是永远想不起来的,当想起来的时候就是你唤醒了部分前世的记忆。
可是我却不这样认为,我认为这是人的预言,你虽然从未到过这个地方,但是你学在很久以前梦到过这样的场景,所以在你经历这样的场景的时候陡然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其实你是在梦中到过这个地方,或者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曾经做过多少这样的梦,也不知道这些梦将来会不会一一实现,我记得最清楚的只有两次,第一次是我十岁左右,在村子里的棉花收购点玩的时候,突然就有了这样一种感觉,这种场景,我曾经经历过。
那时候,我连周围的人要说什么话都记得一清二楚,而现实也印证了我的猜测,那些人真的说了我曾经在梦中听到的话。
第二子是在六朝古都,我叔叔,在县城边上接了一个工程,也是一个大厂房,足有数万平方,紧靠着一个小广场,晚上没事我们就到广场上玩。
有一次下雨,我们停工在房子里打牌,等雨停了之后已经是傍晚了,这时候也没必要在上班,便走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我一个人走到距离大路不远的地方撒尿,哪里周围也是被人买下来了,没有庄稼,都是野草。
在撒完尿之后,我突然就有了这样一种感觉,好像我在什么来过这里,这种场景实在是太熟了,熟到令我震惊。
我愣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一直在努力想后面会发生什么,然而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所有的记忆就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李云聪在这个时候就像是个闷葫芦,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什么话也不说,他不出声,我自然也不好说话,便陪着他一起吞云吐雾。
等了大约有一个小时,李云聪突然浑身一震,霍地一下站起来,向前跑去。
我被他弄得莫名所以,也只能跟着他跑,一边跑一边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妈的,低估他们了,有一只鬼被他们吃掉了,我必须马上赶过去,不然迟则生变。”李云聪一边跑一边简单向我介绍了一下情况,听得我毛骨悚然,脊背发紧,寒毛直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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