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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头两个大,这事能靠谱吗?画中人能杀死现实世界中的人,这怎么听都像是画中仙或者妖女画皮中的桥段。
“收拾一下东西,今天下午就动身,去浙江的钱塘县,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天将卷宗放在档案袋里,起身准备收拾东西,我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便去梁胖子的办公室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第一次跟着办案子,以前我仅仅是工地上指挥工人干活的,连包工头都算不上,对于办案更是一窍不通,别处了什么纰漏。
“小亮啊,刚来这里就让你跟着出任务,心里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能解决的我一定帮你解决,另外,你每个月的津贴是五万块,办案产生的费用可以有民调局报销,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会帮你的。”
办公室里,梁胖子两只大脚丫子翘在办公桌上,脚趾头一动一动的,显得格外惬意,不过对我还算不错,一个月五万块,连五叔叔也没有给我这个价格,看来民调局还是很有钱啊嘛。
跟着叔叔的时候他开给我最高的工资也不过是每天一千块,一个月三万块而已。
“别的也没什么要求,不过能不能将这些工资打四万到我父母的账户上,我个人用不了这么多钱的,两位老人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我不能让他们再受穷了。”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要我的命都没问题,但是一定要让我父母过上好曰子,这是我的愿望,现在我有能力挣钱了,自然想让他们过的更好一点。
“不行,你身上不能低于五万块,说不准会有什么事情用到钱,如果你下个月能剩下四万,我就打给你父母四万,另外把这个带着,这是我们民调局的标志,任何部门看到这个都会买账的。”
说着,梁胖子把大脚丫子从桌子上拿下来,从抽屉里翻找了半天,拿出一个类似于腰带扣的东西,是能够扣在腰带上的,黄铜色,上面阳刻着一个“万”字。
我接过来,直接扣在自己的腰带上,然后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因为我刚来,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便直接找黄天,问他什么时候出发。
三个小时后,我们便坐上了前往杭州的火车,最近做了两次的火车,感受颇深,以前跟着叔叔的时候,只要不是太远的路程,我们都是开车去的。
挤火车太麻烦,而且没有一定的本事还未必能挤得上,尤其是一些小站,管理也没有大站那么严格,客流量相对来说也不多,可是越这样的站就越挤,没有一点素质。
当然了,这也包括我,我的素质也不咋地,每次坐火车的时候就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仗着自己年轻,肩膀一晃就把别人挤开了。
火车开了足足一夜零半天,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才抵达目的地,下来火车,黄天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出事的那个小区,临江小区。
这里紧靠着钱塘江,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钱塘江波光粼粼的江面,每到涨潮的时候更是金鼓齐鸣万马奔腾的场面极其的震撼人心。
初闻万马声,渐觉似长城。远自三山起,高连两岸平。凌风添怒势,映曰作虚明。若是吴胥魄,如何渡越兵。
这是宋代释文珦存世不多的诗词之一,就是专门描写钱塘潮的,颇为壮观。
我们要调查的这个画家就住在临近钱塘江的一栋楼里,在五楼,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壮观的钱塘江,从地理位置和风水学角度看都没有任何问题,绝对是一个养人的好地方。
现场早就被打扫干净了,我们现在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实在是太难了,而且这件事是以黄天为主的,我不过就是黄皮子拉鸡毛,陪衬而已,也就没当回事,趁着他检查房间的时候我推开窗户抽着烟欣赏美丽的江景。
早上的阳光斜照在水面上,荡起金色的涟漪,几艘渔船来回在江面上巡弋着,远处还能看到大型客船和一些运货船鸣着笛缓缓向远处开去。
“现场真干净,没有任何东西留给我们,看来我们要去当地的警局去要资料了,希望他们不会将重要的资料遗漏,否则这个案子可就难破了。”
黄天很快就检查完了房间,来到我身边,跟我并肩站在窗口。
“不是说画中人杀人吗?那幅画在什么地方?我只听说过古画能够将人吸进去,从来没听说过画里面的人会杀人。”
我将烟头弹向远方,随口问了一句,既然要调查,那么这幅画应该是首先要看的,不管是价值连城的古画还是这位挂掉的画家自己的作品,我们都有必要先看看再说。
“有道理,走吧,这房间中连个过路的小鬼都没有,那画家既然是冤死的,那么他的魂魄不可能消散的这么快,也许附着在那张画上也说不定。”
黄天也想到了这一点,我们便从这所空房子里撤出来,向附近的警局走去,在路上,有人看到我们竟然从这个出了离奇人命案的房子里走出来,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离得老远便躲开了,好像我们身上有瘟疫一样。
来到警局,黄天直接亮出了民调局的信函,当地局长,那个中年发福的秃子像迎财神异样把我们接到办公室里,然后对手下人说道:“将画家那个案子的所有资料全部拿过来,让两位查阅,另外将报案的当事人也带来,让两位问话。”
那警员不知道我们是哪路大神,见局长都对我们恭恭敬敬的,自然也不敢怠慢,几分钟后,厚厚的一叠卷宗便摆在了我们面前,连那张画也拿了过来。
“对不起,我查阅资料的时候喜欢安静,麻烦您出去一下。”
黄天嘴上说的客气,可是语气中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那局长也识相,点头哈腰的道:“那你们先忙,我出去一下,从早上到现在我还没吃东西呢,先去垫吧垫吧。”
等局长走了以后,我过去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上,然后将门反锁了。
这时候黄天已经点燃了两只白蜡烛,放在桌子上,然后示意我将所有的灯全部关上,把窗帘也拉上,整个房间中顿时黑了下来。
我知道他这是要玩招魂的把戏了,问案问什么人最直接?当然是问死人了,只有死人知道自己是被谁杀害的。
只不过问死人也有一个弊端,就是你很难找到有力的证据去证明你说的是对的,因此吗,就算明知道谁是凶手也没有办法将对方绳之以法。
最主要的一点是,很多这样的案子都不是人犯下的,现如今的法律,别说是这些这东西犯案了,就算是稍微有点钱权的都能够钻法律的空子,逍遥法外。
前不久新闻上不就报道了这样一个事情吗?一个局长贪污受贿,玩忽职守,被判了十年徒刑,结果人家一天班房也没住,还在外面旅游包小蜜,你问,他们就说是保外就医,有病。
对于人尚且这样,对于看不见摸不着的脏东西,法律就更管不着了,更何况,哪个监狱里能困得住无形无质的鬼魂?也就我们民调局这些懂得方术的人能够制裁这些犯事的凶魂厉鬼。
那张传说中的画已经展开了放在桌子上,好在局长这家伙的办公桌够大,否则还真未必能放得开。
我转过去,站在黄天身后探头去看桌子上的画,我倒要看看是一副什么样的画,居然能够将画家本人都杀了。
一看之下,我顿时愣住了,这并非是一副古画,而是一副工笔山水画,一笔一划都描写的非常到位,而且明显这是一副长卷,打开的部分不到五分之一,能看到的地方是一片乱石中清泉流淌的画面,仿佛是一条江。
再看下去,一路上江水奔腾,小舟在水中若隐若现,一艘龙楼大船在江面上行驶,船上的人物栩栩如生。
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这幅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真实倒是太真实了,看着这幅画,我仿佛有种置身江边的那种感觉,仿佛鼻端能够闻到那种带有特殊腥味的江水的味道,可是却没有半点阴森恐怖的感觉。
黄天将两只白蜡烛镇在画面上,然后拿出五根线香来,在蜡烛上点燃了,插在随身携带的小香炉里。
紧跟着黄天不知道嘴里嘟囔了些什么,总之很拗口,仿佛是什么咒语一般,随着他的声音,画面上仿佛起了一层雾气,看起来朦朦胧胧的。
我叹为观止,方术之奇妙,跟道术简直有一拼了,其实所谓的方术,也是道术的一种,只是末流而已,在现在这个世界里,道术是无法生存的,但是方术却不一样,那些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大神再也不会出现了,流传下来的仅仅是皮毛而已。
然而,就是这些皮毛却能够让懂方术的人成为别人眼中非常神秘的存在。
渐渐的,画面上的雾气越来越重了,但仍旧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我的心中非常矛盾,一方面期待着什么东西出现,解开这个谜,另一方面又怕见到那些脏东西,毕竟谁见到了这种东西就会倒霉很长一段时间。
“敕!噗……”
念到最后,黄天大喝一声,随后喷出一口鲜血,脸色变得蜡黄,整个人萎靡不振,急匆匆的对我说道:“快把窗帘拉开,我坚持不住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节奏?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不行就吐血了呢?不过稍微一愣神的功夫,我马上跳过去,一把将窗帘拉开了,正午的阳光一下子照进来,须弥间,画上的雾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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