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readx();</script> 李泽军刚把右手放在枪匣上,空中便由远而近传來了阵阵轰鸣。
“空袭,空袭。”
“保护好主席,大家隐蔽。”
本來已经缓和下來的气氛又骤然被引爆,很快特别团的团长便带着几名警卫士兵,分别将吴孝良和李泽军架走,往附近的玉米地里而去,汽车队的目标太过显眼,恐怕难以躲过敌机的轰炸。
山东军不愧训练有素,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有序的撤离了车队,赵承明暗骂小日本來的不是时候,刚要谈及核心问題,便被生生搅了局,他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一头扎进了路边的玉米地里,追了上去,必须趁热打铁将刚才吴孝良所承诺之事敲死。
赵承明前脚刚离开大路,天上的炸弹就带着刺耳的尖啸之音从天而降,一直躲在沙包后面的郑玉玺见到这种情况顿时就急了,也顾不得自身危险,扔下一句话,让大家注意隐蔽,便窜了出去准备掩护赵先生。
巨大的起浪掀起了路面上的泥土和沙石,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赵承明猛然推到在地,赵承明极为狼狈的摔了一个狗啃屎,后背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知是否受了伤,他忍住浑身的酸软疼痛,刚要挣扎起來,却突然觉得一双强有力的手紧紧的扶住了自己的双肩,就势起身然后随着那股力量快步奔向玉米地。
“郑玉玺同志你怎么來了,你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吗。”
郑玉玺可不在乎赵先生的训斥,心道若不是自己即使出现,你早就在小日本的炸弹下光荣牺牲了,直扶着他进入玉米地深处,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日机果然在汽车队的上空盘旋,不停的对地面扫射,投掷炸弹,爆炸之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功夫整个汽车队便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先生快跟俺回去,国民党反动派回过神來肯定得收拾咱们。”
话音未落便又是一颗炸弹在玉米地中爆炸,将两个人震的七荤八素,趴在地上不敢再起身,日机在头上盘旋了一阵,便又往东而去。
吴孝良从地上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沾满了尘土的呢子军装,又正了正军帽。
“日本人最近空袭越來越频繁,咱们山东军沒有飞机就等于沒有制空权,沒有制空权就难以保护现有滞留在济南的沒來得及运走的工厂机器,必须抓紧撤离,谦如你直接以警备司令部的名义征调济南的所有货运客运列车,全力运送机器西去。”
车队被彻底炸毁,挂电话和拍电报都行不通,现在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派人分别传令而去。
吴孝良让李泽军亲自去火车站坐镇,此前他过于高估了山东军政府内部文官的能力与魄力,这才导致了济南城内的大骚乱,相比刚才飞过去的日机也已经侦查到了这一异动,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发起第一次攻击,或者再來一次大规模空袭也说不定。
李泽军不放心吴孝良,那股乱党毕竟还横在大路上,如果将他丢在这里万一出了个意外,他便万死也难辞其咎。
“不行,得先把那个姓赵的毙了。”
“谦如莫要胡來,不是已经声明是误会了吗,现在国难当头,一切有心抗日的力量,不分党派都要团结起來一直对外,你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老脑筋该改改了。”
李泽军还想反驳,吴孝良当即面色一沉。
“听命令,赶紧去济南火车站,分派得力人选坐镇,然后回五十七师师部随时准备与小日本开战。”
李泽军无奈之下一跺脚,便又将已经从枪匣中掏出的勃朗宁手枪又塞了回去,心中却有着诸多疑问,一个月前大海战还将小日本打的屁滚尿流,如何这大好的局面仅仅一个月的功夫就沦落到这般境地。
吴孝良和李泽军的对话被趴在玉米地里的赵承明和郑玉玺听了个一清二楚,郑玉玺压低了声音冲赵承明竖起了大拇指,“赵先生果真料事如神,姓吴的达反动派好像还真有点……那啥來着。”
“进步军阀。”
“对,还真有点进步军阀的觉悟,他有心打鬼子就是条汉子,那,那他是不是也会成为同志。”
郑玉玺的问題很多,赵承明斟酌着该如何回答他的这个问題,却浑然不觉有十数支乌黑冰冷的枪管齐齐指向了他们。
“不许动。”
郑玉玺被吓的一激灵,当下就想伸手去摸腰间憋着的大镜面驳壳枪,却冷不防一发7.92毫米口径的步枪弹射在了距离他腰间不过几厘米的距离,溅起的石子打在身上,隔着粗布衣裳都火辣辣的疼,便再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就有士兵上前将他和赵承明七手八脚捆了个结结实实。
郑玉玺有些害怕,他虽然胆子大可毕竟只是个印染厂的工人头目,沒见过什么世面,更沒打过大仗,被像个粽子一样困在地上,仰面去看那些荷枪实弹钢盔锃亮,军装利落的山东军士兵时,心中已经打了小鼓,毕竟之前,他的人各种枪弹沒少招呼上去,这下可完蛋了,突然,赵先生曾在夜校里教过的一首诗从脑子里蹦了出來。
“出师未捷身先死……”可后面那句究竟是啥,他是死活都想不起來了,懊恼之下竟有几分后悔,当初赵先生讲课时沒能好好听讲,如今后悔却是來不及了,他看了一眼赵先生,却发现人家面不改色,居然还张嘴和迎面走过來的大军阀说起了话來,不禁暗暗佩服,不愧是赵先生,又一个词在他脑子里蹦了出來……
赵承明质问吴孝良是否要出尔反尔,吴孝良当即便名人将其绑绳松了,不过等他再要求吴孝良将郑玉玺一放了的时候,却被一口拒绝。
“工人们抢了弹药库,对一省的主席以及国民革命军的将军开枪,所涉多项罪名,虽说发布责众,但也必须有人承担责任,此人是工人们的头目,全军上下都看的真切,必须为他所犯下的罪行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