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readx();</script> “阿七,你说恩公没什么大碍,为什么到今早还没有醒?会不会摔到脑袋了?”
“哦,大长老放心吧,我应该不会看错的,恩公的脉象平稳,估计一时半会就会醒来。”
“那就好,那就好。嗯,让恩公静修一下,大家都先出去吧,由我一个人守候就行。还有,十一,去准备些热水,等恩公醒来洗漱。”
毛博文博士身上的确没有什么伤,从北峰滑下后直接坠入了众人早就布好的藤床上,只是受到惊吓,一时晕厥而已。
这一觉,他睡得真香。此时在他梦里依然双手握着那只精灵。
“鸟儿啊鸟儿,还是我赢了,哈哈,哈哈哈。。。”
也许是他自己被自己笑醒,也许是众人的说话声打扰了他,反正终归是醒了。
毛博士缓缓地睁开眼睛:这是一间小木屋,一位白发长须、明显比自己还要年长得多的老哥垂坐在身旁,那老哥双眉紧皱,似乎在打盹,看样子是一直守候在自己身边了,显得疲惫不堪。毛博士扫视整个房间,很简洁、古朴。抽抽鼻子,能感受到从木格窗外飘进来的一阵阵清香,那香味仿佛把自己又带回到老家的麦地里,瓜田下。
这麻衣布裳,这古色古香,就算不是天堂,也绝非地狱。
“自己没有摔死?这位老哥救了我?”毛博士疑心重重,莫非自己真的无意闯入了人类尚未发现的零度空间?那可是自己这近十年来最梦想解开的课题。对了,笔记本还留在鸡冠岭上了,想问问老哥又不忍惊扰了他的小憩,于是轻扶床沿,躬身欲起。不料还是。。。
“恩公,你醒了。”“老恩公,你醒了?”
一般对视后,皆欣然大笑。
此时窗外的人们也听到了毛博士的声音,有的围着窗户,有的挤进门来,有的拍手跺脚,有的大幅度扭摆腰肢,有的热情高呼咿唱,兴奋得不可名状。
“老恩公,为何叫我恩公?我这是在哪?”毛博士起身并扶起大长老,老翁笑而不语。
“恩公,且随老儿出得门来。”
走出里间的木门,绕过堂屋,就是正门了,走出正门,只感觉一道道柔和的霞光迎面扑来。于是门外的世界就全都洞开在毛博士的面前,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他充分体会到了这里的奇异之处,真是难以言表。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绝对是一个在梦中也难以想象得到的世界:身处处是一座岛屿,一个不知因何种原因何种力量而悬浮在空中的岛屿,面积不大,方圆不足四十公里,从远处看是连绵浮岛四周的小山,一条小河沿着山脚环绕,而连接小河和近处田地的是人工修筑的堤堰,堤上绿柳垂蔓,婀娜多姿;近处,水田旱地,交汇有致;再近处,房屋交通,整齐顺达,竹林荷塘点缀其中,翠叶婆娑,粼光闪闪,越发养目。放眼四野,有树成林,却不高耸;有花奇香,并不滥放;有鸟穿梭,三三两两。般般种种,恬静自然。
设若仅此而已,的确算不上什么出奇,且站在浮岛的至高点上,这里是靠近太阳升起处的一座小山,这里的山都不高,也不陡。最高处三十米上下,上有一亭,亭中石桌石榻俱全,从这里俯视全岛,景致俱收眼底。最不可思议当数那岛外奇景。
在以浮岛为中心的周围,环并着九座幻彩奇特的小岛,这些岛屿同样也是悬浮着的,而之所以说是幻彩奇异,那是因为这些岛屿远望颜色各不相同,有的大绿,有的发紫,有的青翠,有的火红,还有的金黄耀眼。在群岛之间的云山雾罩之下,显得格外神秘。
如果说毛博文博士只是一个有幸寻访到此的过客,那这位耄耋之年的大长老绝对称得上是一位礼敬有加的主人,二人在亭中石榻上盘膝而坐,那榻前石桌上刻有一副棋盘,横纵皆有十一道,毛博士也算精于此道,只是这与他所熟知的横纵各十九道的现代棋有些不同,惊悟间欣然迎战。
棋过中盘,毛博士已然占了上风,身心顿时颇为放松。
“老人家,我心中一直有一事不明,可否明言告知?”
大长老捋须一笑:“恩公但讲无妨。老儿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定是老人家从大山里救了我,为何又再三称呼我为恩公?”
“恩公姓毛乎?”
“正是,老人家为何知晓?”
大长老面色凝聚,神情大恸:
“恩公且莫惊疑,此事说来话长,且听老儿细细道来:这里唤作秦家村,我等皆是秦朝后裔,秦王暴政,先祖们有缘避居于此,算来前后有两千余年,然今亡村之日不远,还望恩公肯施援手,解我全村三百六十七人之厄。老儿这里先拜首叩谢了。”
那大长老说完就要跪拜。毛博士连忙起身拦住:
“老人家为何如此,何厄之有,快且道来。我毛博文指天发誓,定竭尽所能。”
“恩公大义,老儿甚慰。”大长老俯身坐定。仍手握棋子,边下边言:“不知恩公这几天休息得是否还惯饮食方面可有不适?”
毛博士见这大长老仍言之不尽,面有不悦但又不好表露出来,这秦家村人喜食杂粮,不爱荤腥,唯有鱼汤倒还鲜美:
“吃得好,睡得好,甚好甚好。”棋子落定,不免急躁了些,局势由强转弱。
“嗯,那就好,那就好,我村中人热情好客,不知恩公可有发现?”
“发现?这个,村民民风淳朴,阳刚正气,当然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说到阳刚二字,毛博士忽然省起这村中外出者多为壮年男性,鲜有妇人,有也在三旬以上,至于儿童少年,没有,一个都没有。思于此,双眉紧皱。而见那大长老也拧须颔首,默然不语。莫非这正是老人家所说的亡村大厄?不由顿时间神色庄重起来。
不知是被那岛外仙境所迷,还是对秦人身世之谜的百般不解,终至不能专心。最后虽竭力挽救,但大长老步步紧逼,哎,还是输了几目,不过看那大长老似乎很满足的捻须一笑:
“恩公之败非棋术之败,乃是心取天外而舍之也。正所谓取舍有道,今恩公舍棋而寄情于天外,可是想天外一游?”
“天外一游?”
“难道恩公不想么?”大长老错愕,不禁叹道,“千百年来,我辈绝少遇到生人。族志中有记载:一千六百年前,曾有两位读书人一起误入来此,一位自说姓陶,一位自说姓刘,谈吐也都算是谦谦君子。我辈先人盛情好客,待之甚厚,当年二人皆表露心迹,欲往天外一游,然不得成行。而今恩公到此,我原以为也有此愿,看来是老儿谬想了。”
毛博士惊讶得半响无语,听大长老的意思,这一千多年前,居然也有人得此机缘,可惜史料似乎并无记载。而自己比他们更为幸运,天外一游,岂能错过!
“老人家的盛情难却,不知何时可以启程啊?”
“这......”
没想到,毛博士虽输棋却赢得了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大长老答应了带他环游岛外十岛。一连游遍十岛,这可是连秦家村的人也绝没有的机会。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
身在异乡,心有余念。这天夜里毛博士暗自揣度,自鸡冠岭北崖摔下之日算起,已有三日了。
第四日,大长老携毛博士还有族中六叔(秦家村人以子女出生的顺序数字为名,从第一个孩子出生为始称大,如果族中别的父母也有孩子出生,名字可依次后排)、十三叔(年纪和毛博士相仿,身子骨也很硬朗)等众人从本岛左岸出发,首赴智岛。通过大长老前一晚的补习,毛博士对这九座浮岛基本有些了解。
这九座外岛,分别为:智岛、力岛、水岛、火岛、金岛、木岛、铁岛、日岛、月岛和秦公岛,而秦家村村民赖以生存的中心岛屿叫做土岛(俗称主岛)。这十一座浮岛关系紧密,对外都围绕着太阳运动,对内都围绕着土岛转动(这个很像地球和月球的关系,只不过地球只有月球一个卫星,而且相隔那么远,又相互引力牵制,所以只算是类似而已),因十岛运行一圈刚好是三个日出相连,这个过程很有规律可循,秦家先祖正是根据这个规律创建了自己的时间--秦时。一天中,能运行到太阳和土岛之间的岛屿,并且与二者基本在一条直线上,那么此时就以运行的岛屿来命名。这样一天的时间就被划分成了20个等份,每一个等份为1个秦时。(这一点与毛博士熟知的一天时间划分24个等份,每个等份为一小时有些不一样。)这里没有月亮,完全根据土岛的自转来计算一天的时间,根据土岛的公转来确定一年的时间,和地球不一样的是这里一年不是分12个月,而是10个月,是以环岛来命名的,分别叫智月、力月、水月、火月、金月、木月、铁月、日月、双月和秦公月,每月为36天,最后一个秦公月多5天,加起来刚好365天。连四年一闰的规律也一样,每过四年,双月就多一天,为366天。这些都让毛博士惊异不已。更奇的是,这里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气候特点堪胜海南。
既来之,则安之。毛博士游兴盎然,对这九座外岛的美貌他早已垂涎于色。现在恰逢其会,正好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