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readx();</script> 有些人其实本来不坏,真要坏起来,那确实坏得很得。东江翠竹苑某私人会所,门口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院子里不时传来几声犬吠,一辆德国产的银色轿车刚刚驶进来,和先前的三辆豪车一起,整齐地停在一排棕榈树旁,掩映在树丛中的便是会所大厅。远远望去,隐若可见里面年轻貌美的服务员的身影。
“昨天听说兰信拍卖行又有大手笔啦,一座汉代玉榻竟然拍出了三亿!”
“这背后的买家不会是咱们其中的哪位吧?”
“哈哈哈!”
声音是从大厅里面传来的,寻声而去,只见会所的一处偏厅里烟雾缭绕,几个身材发福的富商大贾正陪着一位老叟打牌,刚到的中年人也趋身向其走去。
“‘发财’!”牌桌上一个蓄着小叶须的汉子最先和他打招呼,“金总回来了!这风尘仆仆的,可是又去哪里做大买卖了吧。”
来人先和老叟相视一点头,然后这才接过话茬:“托大家的福,发点小财而已。”说完又和众人打招呼。
这金总拍着其中一位的肩膀,“要说做大买卖,何老板你可是咱江城的第一人啊!生意可都做到利比亚去了。”
“‘东风’!”叫何老板的这位脸上掩饰不住春风得意的笑脸,“见笑见笑,我做的那点小生意拿不出手,不值一提。”
“‘碰’!怎么这么说啊。”坐他下首的那位瞟了他一眼,“前些年听说你在伊拉克做生意,现在又到了利比亚,电子行业可都给你包了。还说小生意,可要比我搞那些小鱼小虾强多了。”
“佩服佩服!何老板发的国难财,咱这土老帽可没得比!”“小叶须”也凑合道。
“要我说啊!这做生意就好像打牌一样,不能总怕输!那些国家也一样,输得再惨也会有重新洗牌的机会!我说的是不。”
“精辟,精辟!”大家赞道。
“呵呵,江总你也不错。”金总又转向他,“谁都知道这江城的水产品市场有多大油水,江总可是把持着半壁江山啊!”
“见笑见笑。小生意,还得托大家的福。‘八万’!”轮到江总了,居然说话像个小似的。
“‘碰’!我杠,再杠。呵呵,做生意我不如你们,可这打牌嘛,我可不比你们差啰!”先前那个胡须汉子显得异常兴奋,“哈哈哈,我杠上开花!”
“等等,刚才江老板打的是‘八万’么,我老眼昏花,真不好意思,这‘八万’我胡了!”说话的老叟虽才六十将近,可须发全白了,他好像很享受这种后发制人的快感,等牌倒下去又笑道,“杜老板低进高出,这把就让给我老夫啦。哈哈哈哈!”
“是晚辈莽撞!这把要不算我诈胡吧!”这杜老板不仅不恼,反而陪着笑脸,“要我说,还是老爷子您道高,这江城的房地产咱们可都没捞着啊!”
“放心,会有机会的!”老叟淡淡地说着,转而朝大厅里张望,“阿奇,你过来下。”
只见一个戴着墨镜的青衣汉子走了进来。
“你来陪各位老总打两圈,我和庭儿有些话说。”
“是!”
西边一花厅内,二人刚在真皮沙发上坐定,服务员就端来极品毛尖,尔后又娓娓而去。
“庭儿,事情办的怎么样?”老叟端起茶品了一口,关切地问。
“材料都准备好了,只是资金方面还有些缺口。”金庭据实应答。
老叟似乎已有预料,悠然说道:“这个不用担心,明天叫阿奇去银行会会那方行长。没别的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义父......”金庭欲言又止,但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听说我爸现在在江城?”
“怎么,你是怕我会伤害你爸?”老叟不悦,“放心,我答应过你,只要你姓金,我就不会找你爸报仇。”
“我知道义父不是那样的人。”金庭懦懦地说。
说话的金庭就是毛廷之,而老叟正是金坚,十年了,都变化了很多。
“好,庭儿,你说实话,你说说这些年来义父待你怎么样?”金坚瞬时又慈眉善目起来。
“义父待我恩重如山!”金庭这句话是不是真情流露,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自十二年前入狱以后,金庭开始非常恼恨他的亲身父亲的无情,后来受到金坚的蛊惑,出狱后就一直追随他。大千世界,灯红酒绿,最终迷失了方向,拜倒在了金坚的金钱帝国里,昧着良心和金坚订下了所谓的父子协议:终身不再认回亲身父亲,改换姓名为金庭,自己得到名义上的金氏企业总经理一职。更为可耻的是金坚他居然引诱自己犯罪,行贿、偷税、漏税甚至还有走私,如今有把柄在他的手里,恐怕以后只能再继续不孝下去了。
“你能懂得义父的一片苦心就好,你记住:他毛博文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毛博文给不了你的我金坚也能给你!你一直不愿再娶,我就知道你是想你那失踪的妻儿,我也一直在派人寻找,,你妻子是西川人,前些年有人在那发现了他们娘俩,相片你也看到了,可再去接他们的时候,却已经失踪了,你知道那场大地震,哎!就因为知道你伤心,我还专门为了你收养了一个和你儿子长得非常像的孩子。”
金坚顿了顿又道:“还有,你可能会怪我逼你做违法的事情,说真的,我那是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我只有一个女儿,可除非我死,要不她是不打算回来看我的。而你,我可是想当亲儿子来对待的!”金坚说完,不由得老泪纵横。
一席话把金庭唬得跪倒在地:“义父,庭儿知错了,您要保重身体!”
“好好好,现在我们公司准备着手一个大项目,你刚回来,先去休息,明天再叫阿奇给你介绍介绍。”
“嗯,嗯,嗯。”
见金庭感动的样子,金坚有些得意,起码他为自己的演技打了一百分。
二人走回偏厅,现在看场上数阿奇的火气最好,面前都摞了好厚一堆。
“阿奇,都是客人,可别太贪心啰!”
“老师,您不知道,都是几位老总们承让学生,学生也盛情难却啊!”
“哪里哪里,是奇哥技高一筹,佩服佩服!”众老总们应和道。
金坚知道这些老总们的来意,索性也不再云山雾罩了:“放心,今天大家输多少都算我的。杜老板,刚才你不是说房地产方面你也想插手么?”
“啊?”一句话让这“小叶须”不知如何应答,刚才还大嘴哈哈笑地他一下子僵住了:今天他们几个相约来访可不就是为了这桩买卖吗,可是要他先挑头似乎不太好。
金坚扫了一眼大家,个个都瞪大眼瞅着他,这偏厅难得一下子静了下来。
“我金坚做生意也算是个爽快人,承蒙大家抬爱,叫我一声前辈,今天我就把话说明了:政府马上要竞标的001地块,位处东城区落架山西北向,市值三十亿。我一人也吃不下,如果大家有意,还是照老规矩,我出让百分之五十。”
“这个,这个。”
“十五亿啊!”
“哎呀哎呀!”
气氛一下子又上来了,众人都站起身来,只撂下奇哥一个人还在那桌子上。
好一桩大买卖!
“他们都走了?”金坚看看表,有些晚啦,这群财迷们真像是绿头的苍蝇。
“老师,都走了,您说这具体的谈判方案要都交给庭哥,我怕......”
“怕什么?他现在和我们坐在一条船上,再说最后还不是要我点头吗?”金坚咬咬牙继续道,“虽然我也不想把肥肉送给别人,可毕竟我们也一口吃不完,不过他们来倒是帮了我的大忙。”
阿奇会意,嬉笑道:“是啊,要不是公司大股资金都砸在了海城别墅群,怎么会轮到他们!”
“人算不如天算啊!政府在大力调控房价,这两年房地产生意不好做啊!”金坚叹道。
“那老师你还打算出十五亿?”看来阿奇大概早就知道了,只是故意装糊涂。
“呵呵,虽然现在是市郊,可我已听说那里要建一条贯穿七省的轻轨线,从那到市中心最多只要十五分钟。看吧,相信周边城市还是有很多人想往这儿挤的。再说,我们的赔钱的主要是海城别墅那一块,银行现在又催得紧,放手一搏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原来老师早有预料,是学生鲁笨了!”
“你笨吗?”金坚眼睛认真地盯着他道,“听说你暗帮强儿对付一个大学生,这要闹出人命来怎么办?”
阿奇听到这话,惊愕道:“老师,是学生鲁莽,下次不敢了。”说完暗忖:那几个人可都是自己信得过的兄弟,怎么这点小事也会传到老爷子耳朵里,难道老师也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么?
“老师知道你做事干净利落,可常从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
金坚深情地望着这个学生,十几年来,正是他陪着自己一路走过来。说实话,当年要不是女儿不答应,说不定就成了自己的女婿了。如今他甚至比庭儿还要让人信得过,所以他还要说:
“阿奇啊,我经常对你说,钱多了怎么花我管不着,可千万不要和毒品沾上边。那东西害人啊。”
“学生受教,学生谨记!‘公鸡和鸭子’的故事学生一直不敢忘,请老师放心。”阿奇头都快低到自己的胯下去了。
“嗯,阿奇,你从没让我失望过。看刚才那几个,我最担心的就是那放高利贷的老杜,俗话说赌和毒是一家,要是瘾上那玩意,他这把枪可就不好使了。”
“这个,学生会经常提醒他的。”头还能往下低么。
“还有,好几天没看见强子了,这个星期天天气还不错,叫强子陪我去钓钓鱼,这孩子,有些毛躁,非要磨磨火性才行。”
“是是是。”阿奇忙擦了把汗。
一番对白,这师徒俩,也堪称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