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个,便是对外蒙的进军行动,此事经过咱们的文宣系统大肆宣扬,带来加分不少,京城里的黑衫军都知道用来拉平我没对合约发表看法的负面影响了。”王子安说到这儿,想起了借着东风在京城名声大噪的黑衫军跟情报系统反复提起的肖文广了。
那人也是果决,知道上面不可能答应直接带人自己干,硬生生闯下偌大名头,不过此举可不是好现象,会带坏后来人的,发展到最后很可能变成日本军部独走的那种破事儿,事后除非他不打算跟着自己干,否则调离岗位发配到某个地方冷落几年必成定局。
“难处也有。”罗建明又上赶着唱起了反调,这种事儿干长了他都觉得早晚得惹得王子安不满:“不说军队花销,单是各种建设队伍并物资每天就得花上小十万大洋,长此以往,咱刚借的那点钱又得花光。”
“这个钱花的值,对了,从借款里再拿出点来,冯伟军那边移民的费用可能会有缺项,此举关系到事后能不能在外蒙站稳脚跟,一定要抓紧。”
“行,随你。”罗建明也是服气了,本想让他注意花钱的速度,没成想又得掏出一笔,不过自己劝谏的任务完成,听不听他的事儿。
“刘泽,别光想着那个省长,你以前长久呆在工业方面,还是得留意下,小欧现在分身乏术,光一个油田就够他折腾了,多帮衬着点儿;现在从欧洲运来的那些个工业设备,下手再晚点儿可全让老宋给弄了去。”他看了眼刘泽说道。
“那我可得把小欧给得罪深了啊,他不得以为我抓权不放么。”刘泽有些为难,这是实话,捞过了界可是会惹人厌的。
“多沟通沟通,想来他也不会在意的。”王子安略过一句不再提他,浑不管自己的不负责任,这事儿只有他去说才合适,不然铁定闹矛盾,而即使他去说了,保不齐人小欧心下怎么嘀咕呢。
…哆啰哆啰半天,王子安发现自己似乎在唱独角戏,其他人除了点头应承顶天在本子上记上几笔,或者相互间发上几根烟调节下气氛,于自己的初衷不符啊,也是怒了:“叫你们从外地巴巴跑来不是当应声虫的,咱是在举行民主会议,有争吵才正常,一滩死水算干嘛的?”
罗建明看下李玉楷,他正老神在在的喝着靖帅的好茶叶,再看看刘泽、王长贵,两人传着纸条,似乎在互通有无,再瞧瞧来到后一言不发的田书林,心说那人也是,就这么大剌剌的上来告诉众人自己想要分权了,谁特么敢接啊,不过其他人不说话,自己更不会当这个出头鸟,也便眼观鼻口观心的端正身子坐那儿,直让王子安看得牙痒痒。
“…扯淡。”王子安见没人搭理自己准备出题目了:“不说那好,我可强行摊派了啊,现在举手表决,是否督促冯伟军跟参谋署,即刻进兵外蒙,洋鬼子等不及了,我算两票,其他人每人一票。”
“刷”,六个手臂举起五个,剩下个李玉楷行动有些迟缓,慢众人半拍儿,但也在稍后将手举起来。
“有人给了消息,说是巴黎和会举行完后将会对现有限制化武的条约进行修改,很有可能对我等造成不利,现在举手表决,是否暂时延缓化武研发,并将军队中装备的各种毒气弹销毁一部分,藏匿一部分?”
“我有异议。”刘泽举手说道,不过终于有人提出了异议,王子安大喜之下道:“说。”
“可否向列强争取销毁费用,不能白便宜他们。”
“同意。”惊喜之下王子安立马答应,随即尴尬的发现—这也是该举手表决的。
……
民国八年六月中旬,一边等待道路建设一边训练的原热河省军第一师、现鲁军系统第十六师并**第九旅、骑兵第二师接到参谋署命令,即刻起停止训练,全员北上,追赶已进入到乌里雅苏台并同当地贵族私军进行了小规模交火的前锋部队。
从各部抽出的这支前锋部队人数达到三千余,除了洒落在草原上的小股部队,主力约有两千来人,对付人数不足、装备落后、战心没有还分散部署的外蒙军队很是轻松,基本上没多大伤亡,还楞将其大部分俘虏,随即就地看押,等待战争结束,这些人将是第一批被移民的,以彻底断绝王公贵族想要卷土重来的念头。
早已得到消息的活佛并底下各高官这会儿不折腾什么**了,尽量聚拢各处守备兵力的同时也在省军的前进路线上布置防务,然后紧急商讨对策支应其事,可没到他们商量出个子午寅丑,手底下的士兵已是向对面器械精良的北洋军投降了—虽有甚多人不认为王子安的鲁军与北洋关系很好,可明面上其人也是常年混迹于北洋的,对外也宣布接受北洋政府领导。
在接连击溃对方数次有组织的抵抗之后,一路上剩余蒙军再也不顾及老爷们的命令,在大军所到之处或是扔枪投降,或是拖枪掉头而走,因此他们的速度开始加快,到了六月二十四日,在汽车与战马的帮助下,前锋部队到达伊烈山一带,越过此地,库伦就是囊中之物,可正当他们准备不顾疲劳直接开进外蒙首府之时,后面传来延缓进军的消息。
也只是延缓,原因是与后面的主力部队脱节太甚,打下多伦可能有希望,但完全掌控其地却力有不逮,而且,此时的活佛再也没了先前被人侮辱的那股子怨恨之气,天天没命般的发电报请求率众投降,取消自治。
其他人可以不在乎,但这人就是个烫手山芋,其人不止在外蒙有影响力,蒙边三特区并青海、**也多有信徒,是****的精神图章之一。
“师长,委员长发来电报,让咱们派遣小股蒙族侦察兵进入库伦,对城内各处街道、王公府邸、政府驻地等重要建筑物进行先期侦查,以待大军到来将其尽数掌控。”有通信兵进到先遣支队的指挥部,找到王子栓说道,其人现在是师长,此次行动动用的军队不是太多,但指挥层面过于高级,又为帮着这位族弟涨名声,王子安亲自决定让其带领前锋部队。
“侦查个屁啊。”王子栓骂了句:“这也就叫城吧,一溜遭全是蒙古包,就中间那部分无比显眼的房子,肯定特么就是他们的中心区域了,到时直接围起来,一个不放跑绝对没抓错的,就我看,还不如以前那破烂的蒙阴县城呢。”先遣支队本身就配属了超量的侦察部队,而王子栓也早在临近此地时就派人对其进行侦查,可现实情况让其大吃一惊,这地方也太破了些吧,就几个洋人的商站称得上不错,或者本地贵族也稍微可以。
而且他们的贵族也就叫做贵族了,拢共四五十万人口,能养得起多少贵族呢这是?
“这里还有份名单。”通信兵略过师长的牢骚话,权当没听见,把名单递过去:“打叉的要求咱们近期将其找到后直接处决,剩下画圆圈的是把人软禁,还有下面打横杠的,这是先期投靠的。”
任何时候,无论何地都不缺机会主义分子的存在,也就是日常所说的墙头草,特别是现在这种大兵压境、外无强援的时刻,连活佛本人都在上赶着请求投降,就别说下面节操不满的王公贵族了,因此鲁军近期也是接受了部分人员的投诚,也好减少移民过程中的抵触。
仔细看着上面的人名,对某个名字后面备注有些疑惑的王子栓问道:“这人是怎么回事儿?就一电讯学校的热血小青年,无权无势,抓他还不够麻烦的。”
通信兵看了眼,说道:“不清楚,电报上并没有注明,只让咱们将其处决,可能是北面的探子吧。”
“也只有他们了。”王子栓沉思道,也对自家族兄那边儿的情报组织甚为佩服,千里眼顺风耳都不能形容他们神秘莫测的手段了,当然,那些人的出身太过神秘,到现在他想起王璞当年从石碑处现行还觉得毛骨悚然呢,接触时间长了虽确认他们都是人,可心里不踏实啊。
而且族兄明显的跟那些人相熟,可他又确确实实是自己的本家堂兄,这却做不得假,再联系下大爷死后族兄脑袋瓜突然变的聪明过分—他又不敢多想了,嘴里默念几句老奶奶保佑,把心中杂念去除,起身喊道:“参谋长,参谋长,来一下,准备干脏活了。”
外面没人回应,掀开帐篷帘子出去看看,正巧参谋长骑着三轮侉子停在不远处,手里提着几尾鱼喊道:“炊事班,把鱼拿过去炖了。”这几天一直在这儿呆着,穷极无聊下参谋长便在营区一处水塘里捉起了鱼,别说,还真有。
“赶紧的,别弄你那破车了,上面有任务。”王子栓喊着正给三轮车加链子锁的参谋长,这车是从欧洲拉来的,有个七成新,被参谋长要了去当宝贝,不过经常有本部团旅长看其不在借过去开开,浑不管自家油料只带了单程的。
“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