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把他杀了?”
神木崖顶上,薛晨惊声道,语气很是不满。
楚毅心中一紧,这薛晨难道不赞成他们的做法?刚欲开口,就听到薛晨又是一声大喝:“杀得好!可是,为什么不让我动手?没能亲手宰了那个畜生,我对木瞳有愧啊!”
楚毅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众人也都是会心一笑。
木婉绫一把拉过木瞳,关切道:“瞳儿,你没事吧?”
木瞳道:“当然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关心则乱,这句话还真是一点没错。
薛晨又道:“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被识破,你们就说是我让你们做的就好,量他丹鸿也不敢在我面前放肆!”
木婉绫道:“你可别忘了,丹家可是有两位镇宗长老的,丹碧出现在这里,说明云宇老祖那里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怕另外一位奇峰老祖会插手啊。”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两个加起来,就算那奇峰老鬼要替丹鸿出头,也得掂量掂量。”薛晨道。
众人正说话间,突然一道苍老而凄厉的喊声响起。
“何人杀了我孙儿,此仇,不共戴天!”
凄厉的喊声,如受了伤的野兽悲鸣一般,回音久久不歇。
众人都是脸色一变,都从这道声音中听出了刻骨的仇恨。
“报……”门外慌忙跑进来一个侍卫,单膝跪地道:“宗主,丹启明为人所杀,被割头碎尸,头颅都不见了踪影,丹鸿太上长老正组织人全力搜查凶手。”
“知道了,你退下吧。”木婉绫道。
侍卫闻言退走,木婉绫起身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瞧那丹鸿能搞出来什么花样?”
楚毅皱眉道:“事情有些不对啊?”
“是啊,我也觉得。”东方玉接着道:“我们是杀了丹启明,可是我们并没有碎尸,也没有带走他的头颅,此事有些蹊跷。”
薛晨道:“这也难说,神木崖上对丹启明恨之入骨的人恐怕不少,有人拿他的尸体泄愤也是有可能的。”
楚毅点头,这样的解释倒也说得通。
一行人以木婉绫为首,来到长老层,进入一个宽广的大殿中。
大殿中装饰的古典古香,两旁摆满了座位,足可容纳数百人,而最里处中央,却是摆放着一张精致的木椅宝座,上面雕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大鼎,想来,这就是宗主宝座了。
此时,大殿中已经是人满为患了,除了神木崖的各位长老外,丹启明的一大票长辈亲戚也来了这里,呜呜的哭成一团。
木婉绫一进大殿,原本还热闹非凡的场景立马静了下来,只有一个美艳妇人的哭泣声清晰可闻。
“见过宗主!”一众长老行礼道。
木婉绫来到宗主之座上坐了下来,薛晨也在一旁坐下,楚毅等人都是站在一旁。
大部分长老都不认识楚毅、东方玉和无缺,见到木婉绫领着他们进来顿感疑惑。
“宗主,此地乃是我神木崖议事之所,他们……”一位长老道。
“怎么,他们都可以在此地放声大哭,我就爱不能带几个人进来了?”木婉绫瞥了一眼瘫在地上啜泣不已的美艳妇人道。
人群中,一个须发皆白,满脸怒色的老者排众而出,很是随意的对木婉绫一抱拳道:“宗主还请见谅,我这儿媳也是因为饱受丧子之痛,这才失了礼数。”
木婉绫素手一挥道:“无妨,此事我已尽知,不知丹鸿太上长老查到凶手了没?”
丹鸿青着脸道:“还没有,贼人太过狡猾,至今还没有丝毫线索。”
“报……”这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进大殿来,禀报道:“禀宗主,在后山一座新坟前找到了丹启明的头颅,还有一封血书!”
“我的儿啊……”美艳妇人再次哭闹起来。
木婉绫柳眉一簇,斥道:“此妇在我神木崖议事殿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左右来人,将她给我轰出去!”
“谁敢?!”丹鸿闻言大喝道。
“放肆!”薛晨怕案而起,怒斥道:“丹鸿,你不过是个太上长老,居然敢这么跟宗主说话,你把宗规都当成什么了?!”
立在两旁的侍卫见状,立马走出来两人,架着美艳妇人拖了出去。
丹鸿眼皮直抖,脸色铁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将那血书呈上来给我看。”木婉绫道。
前来禀报的侍卫立马将血书呈上,木婉绫扫了一遍,一挥手将血书扔给丹鸿,冷声道:“丹鸿长老,看看你的好孙儿都做了什么好事吧?”
丹鸿将血书拿起一看,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胸口也如同拉风箱一般不断的起伏着,良久,才一挥衣袖,道:“这些都是一面之词,都是污蔑!”
“污蔑?”木婉绫怒极反笑道:“丹鸿太上长老,你那孙儿有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恐怕你比谁都清楚吧!”说到这里,木婉绫一把座椅,唤道:“不凡!”
卓不凡应声道:“徒儿在。”
“你将那血书念出来,让众位长老都见识见识!”木婉绫道。
“你!”丹鸿脸色一变,道:“木婉绫,你别太过分了!”
木婉绫眼神一冷,道:“这份血书可是证物,我命不凡念出来给众长老一听,有何不可?”
丹鸿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将血书扔给卓不凡,卓不凡接过,朗声念道:“今日,我恋人薛珍久久不归,我心不安,随四处打听,却闻得阿珍被畜生丹启明派人强行掳走。我急急赶去,却看见阿珍衣衫不整,状若失魂的从丹启明居所走了出来,我心甚恨,追问缘由,阿珍方告知与我,丹启明贪她美色,竟然对她强行施暴,还频频恐吓!阿珍言毕,竟因不堪忍辱而自断经脉而亡!我之爱人,惨死于我怀中,我心甚恨,将阿珍入土,留此血书为证。今日,我药忠便要杀了那猪狗不如的畜生,而后叛宗而去,终有一日,我药忠会回来,杀尽丹鸿老狗一脉,鸡犬不留!另有,为揭露丹启明所为之恶事,我留下名单一份:药广长老之庶出旁系之女,药倩,丹文执事之爱女丹晓,……,此上一十八人,皆被丹启明强行施暴,并恐吓之,令其不敢言出,此外,又有寻常美貌女弟子被其凌辱者甚多,此恶不除,我心难安,今若丹鸿老狗见的此书,莫要忘记,洗干净狗头等着忠爷来砍,这一天,不会太久!”
血书的最后,是一个大大的惊叹号,血腥凶历之气扑面而来。
卓不凡一口气念完,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在场的众位长老,皆是一副不可思议之色,有一些长老甚至一闪身就离开了大殿,想来是去求证了。
大殿中,一时间静的可怕。
“这个药忠,一派胡言,想要凭此污蔑我孙儿,宗主,这药忠已言明叛宗,应早日派人缉拿,以免日后酿成大祸!”丹鸿道。
薛晨冷笑道:“是不是污蔑,待前去求证的长老回来便可知道,至于药忠叛宗,丹鸿太上长老,我神木崖立宗数百万年,叛宗之事自古少有,今日药忠离宗而去,我等是不是应该检讨一下,祖宗留给我们的基业,有没有被我们败坏?!”说道后面,薛晨已经是声色俱厉了。
“你、你什么意思?薛晨,你虽然是镇宗长老,可是在神木崖,你不过是个后来的晚辈罢了,休要猖狂!”丹鸿红着脸道。
“怎么,恼羞成怒了?”薛晨冷笑道:“你可认识她?”说着指了指木瞳。
丹鸿哼声道:“自然是认得的,这不是你们去年寻回来的,失散多年的女儿吗?”
“你知道!”薛晨恶狠狠的道:“你知道你还纵容你孙儿胡来,居然想以迷情丹害我女儿,若不是绫儿恰巧出现,怕是已经被你那猪狗不如的孙儿得逞了!”
此言一出,众位长老顿时大哗,此事若真,那这个丹启明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一点。
“不可能!”丹鸿一口咬定道:“我早就跟他说过,别的女人随便,可是这个女孩子不能动的!我还……”
说道这里,丹鸿意识到说露嘴了,立马闭了口。
可惜,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一瞬间,丹鸿所站立的地方就空出一大片来,连他平日里的铁杆追随着都是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你还怎样?你还鼓励他多行恶事,是吗?”薛晨冷笑道。
丹鸿瓮声瓮气的道:“各位,丹鸿以前确实有不对之处,对我那孙儿确实纵容了一些,不过如今他已经身死,也算是老天给他的惩罚了吧。”
楚毅在一旁看着,这个丹鸿能带着一帮人跟木婉绫做对许久,倒也是个人物,关键时刻,倒是拿得起放得下,承认他孙儿是个该死之人,也言明这些都是因为太多溺爱的缘故,免得他的追随者离心。
话虽如此,可是众长老看向丹鸿的眼神还是有些不自然。毕竟,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底线,谁能容忍自己的后辈女子被人肆意糟蹋。
薛晨眼睛一眯,又给油锅下添了一把火,意味深长的道:“丹鸿太上长老,我可是记得丹林长老和崔显执事可是一直拥护你的,他们一直对你鞍前马后,你却纵容孙儿凌辱他们的后辈女子,不知道这二位是否会寒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