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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盗墓笔记九之终极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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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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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实在想不出二叔为什么会半夜三更出现在我家,忙坐起来打招呼,问他怎么来了。

    我二叔黑着脸不说话,在床前来回踱了几步,停住脚重重扇了我一个耳光。我被打的眼冒金星,一时没反应过来,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愣住了。

    二叔指着我破口大骂:“混账的小王八羔子,三十来岁的人了,整天不学好,尽跟着你三叔那老混蛋到处鬼混,闯的祸还不够?现在又想吸毒,还有什么坏事你不敢干的?老子干脆打死你算了……”

    我大惊失色,知道是王盟那坏小子出卖我,给我二叔打小报告。怕老头子不肯善罢甘休,急忙搜索枯肠,想找点借口搪塞,刚解释两句就发现形势不对,二叔火气更旺,抡起巴掌又要扇我。

    我这次有了防备,赶快护住头脸,滚到床对面和他玩起躲猫猫。二叔抓不到我,终于长叹一声,在床边坐下。

    我怕他再搞突然袭击,尽量躲得远一点。

    二叔说:“你不用害怕,我不打你了。坐下我有话说。”又招呼鬼鬼祟祟躲在客厅里的王盟:“小王,给你老板收拾几件衣服。”

    我警觉起来,问他:“你要干嘛?”二叔冷不防抓住我的胳臂就往外面拖,说道:“你跟我回去,在二叔那儿住一阵子。”

    我一听这不是要软禁我吗?顾不得面子,拼命往回挣,死也不肯挪地方。二叔力气大的很,我大病初愈浑身没劲,都快给他拉散架了,只好连连讨饶,差点就给他跪下了。

    二叔也累坏了,坐下直喘粗气,说:“你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趁早收拾东西跟我走,要不我叫伙计来绑你回去。”

    我说:“求求你,就让我一个人呆着吧,我不想到你那里去丢人。”

    二叔说:“不行,瞧你这副德行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呆着,当真沾上毒品老吴家可就没指望了。本来你要是按祖上的承诺去守卫终极也就罢了,我们家只当没生过你,既然张小哥愿意替你挡去这一劫,你就应该好好活着,别糟蹋了人家一片心意。”

    我扑上去一把抓住二叔肩膀用力摇晃,急赤白脸地问道:“你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的?”

    二叔叫我不得无礼,瞟一眼客厅。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出去对王盟说:“二叔饿了,你去给他买点宵夜。”动手把他推出门。

    我回来盯着我二叔说:“你现在可以说了。最好什么都别隐瞒,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要不你们三个老东西就得看我这么一直折腾下去,大家谁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我二叔忿忿的哼了一声,说还反了你了。倒是没有像从前那样故弄玄虚。

    他告诉我终极里那道巨门原先是藏在火山岩之中的。那些年老九门的一些人要求进步,其实说穿了就是权力欲望极度膨胀,为了给自己捞取资本,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发起了数次大规模的考古挖掘活动。终极巨门就是那时候被老九门后代组成的考古队发现后,冒冒失失的打开了。

    当时的情况已经没人能说清楚了,那伙人伤亡惨重,几乎全军覆没。侥幸活下来的两名幸存者带了一盘效果很差的录像带逃出云顶天宫,另外还有些很珍贵的文字资料,是从青铜门上拓印下来的一部分铭文。

    二叔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在蛇沼重逢时三叔给我看的那段只有声音的录像,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那两名幸存者回到研究所后,所里几位资深老夫子研究了他们带回的铭文,发现事情不妙,也试着采取了一些补救措施预防发生意外,不过谁也不敢肯定效果怎样。

    后来老九门秘密商议决定,从张大佛爷家开始,每家都要派出一名男丁,轮流去守卫十年终极,一至九门依次循环,保证那道门不再意外开启,损害这个世上的安全。

    我爷爷早已经算准了我要去守卫终极的期限,为了让我避开这件要命的苦差,他着实做了一些安排。他过世以后,二叔和三叔接手爷爷的计划继续运作。

    一方面三叔开始带我下地,训练我的身手及应变能力,准备到时候当真躲不过掉,我也可以应付差事,不至于立刻送了小命。

    我爷爷的规避措施效果并不理想,最后期限一到,当年负责运作这件事情的几位元老向我们家发出通牒,要求吴家履行诺言,派我去守卫终极。

    偏偏又赶上青铜门运行到了一个关键节点,我二叔推脱不掉,勉强答应由他自己代替我去守终极。

    那些人并不认可,争执了好几天仍无结果。后来闷油瓶突然现身,说他愿意去守终极。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可以说皆大欢喜,每个人都觉得他才是最佳人选。闷油瓶和那些人提了一些条件,几位元老一一答允,承诺万一里面形势危急,他可以动用老九门的一切资源。双方立下了约法三章。

    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件事,忙问二叔约法三章的内容是什么。二叔白了我一眼说:“跟你不相干,你已经退出这件事了,这是那小哥的第一个条件。”

    我心下惨然,开始慢慢接近事情的真相。原来他真的用自己的后半生赎回了我的十年光阴。我却一直蒙在鼓里,现在虽然知道了,也还是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闷油瓶和那些人谈好条件后,就再一次从众人视野里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这些当年因为贪心和权利欲望驱使侵入天宫,诱发了终极危机的人们放下心来,又心安理得地回去享受小日子了,根本没有谁觉得亏欠他。

    如果不是闷油瓶临去之前想起来跟我告别一下,我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他为我做了什么。

    二叔说这件事闷油瓶本来是要瞒着我的,好让我活的轻松一点。没想到我会紧追不放,一直跟他上了云顶天宫。他被我纠缠的乱了阵脚,顺口溜出了一部分真相。

    二叔叹口气说:“我在医院看你病成那样,疯子一样的又哭又闹,好像是知道内情受了刺激,就晓得再也瞒不住了。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具体情况恐怕只有那小哥一个人了解,他出道至今,所有时间和精力全都搭在这件事情上了。”

    我也长叹一声,说道:“既然我是终极守卫者之一,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起码也应该从小就训练我这方面的技能,快三十了才带我下斗算什么意思?我要是知道真相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哥替我去。他一直对终极的秘密含糊其辞,我还以为他真不知道,谁能想到他瞒的这么好,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

    二叔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复杂,半晌也没什么表示。

    我又问他:“我现在该怎么办?就让他替我守在那里?”

    二叔向我反问道:“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他跟你怎么说的?”

    我努力回想着山上发生的事,这一阵病得浑浑噩噩,记忆都有些模糊起来。

    说道:“他一路上很少开口,只说要去守那道门,最后一刻才说出是替我去的。我想跟他一块进去,他不肯,叫我十年后去接替他,把我打晕就一个人离开了。”

    二叔拍拍我的肩膀说:“看来你对这个人还真有办法,他给你留下十年时间结婚生子,替老吴家传宗接代,已经很照顾咱们了。你要是真不想他为你受苦,十年以后去把他换出来就是。你眼下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过日子,那里边的事你帮不上忙,别跟着瞎操心啦。”

    看我神色有点不服气,我二叔又说:闷油瓶因为在山上救我耽误了时间,错过进入终极的最佳时机。而且右腕骨折后无法用力,功夫也打了不少折扣,在里面一度控制不了局面,情势颇为危急。

    我听了惭愧的要命,当时我真心觉得自己在救他,结果反而帮了倒忙。

    二叔虽然说的轻松,好像闷油瓶不过去青铜门里设立一个办事处,和粽子搞一搞外交,我却总觉得他在那里凶多吉少。忍不住抱怨道:“你们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么大一件事没人征求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去不去我总有权利自己决定吧,你们凭什么就认定我不行?为什么非得拉别人给我垫背。”

    二叔不以为然,说道:“让你去根本和送死差不多,要想在终极里生存,从小就需服食丹药,让体质发生改变。你知道打熬成小哥那副身手要下多少苦功?可不是你每天游手好闲、吃饭睡觉就能练成的。老太爷就你这么一个孙子,他太心疼你,都把你惯成废物了。”

    二叔说到这里顿了一会,接着道:“世上要是真有人能应付里边的差事,也只能是那小哥了,他肯替你去也算你有造化。这些年跟着你三叔在外边瞎跑,总算是交到一个有用的朋友,关键时候还能帮你一把。”

    我心里有气,又不敢冲我二叔发作。忍不住掉过脸去骂街:“净他娘的说便宜话,没见过谁拿老命给别人帮忙的。再厉害的人也要吃饭拉屎,就算小哥本事大,那青铜门里连水和食物都没有,他能喝西北风过活吗?”

    我二叔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你不必担心这个,那个人野外生存的能力很强,长白山物产丰富,他不会饿死的。再说那边是他老家,小哥一进张家古楼就想起来了,目前他兄弟在帮他,我前些日子还收到那个人传来的消息。”

    我看二叔不像在撒谎,略微安心一些,问道:“他有一个兄弟?”

    二叔说:“他们是个大家庭,有很多本家兄弟姐妹,替他办事那个是他亲弟弟。人很精明,负责向外面通报重要情况。”

    我听二叔说的头头是道,忽然泛起一股醋意,心里骂:“奶奶的,老子辛辛苦苦跟你到山顶,一路上摇着尾巴讨好你,你需要帮手竟然不选我!”问我二叔道:“小哥的兄弟再来时能让我见一面吗?通个电话也行。”

    二叔摇摇头,我问他原因,他没说话,但态度十分坚决。

    我又问:“青铜门里到底有什么需要人看守?”二叔说:“那是天机,我怎么知道。等你有机会自己问他。”

    我盘算一番,说道:“就算食物不成问题,药品和照明设备之类的也需要补给吧,要不我给他送些物资进去?钱我可以自己出,你能不能帮我联络到小哥的兄弟,他肯定知道怎么进终极。我想再见小哥一面,人家替我当这种苦差,我还没有道过谢。”

    二叔皱眉说:“我看不必了,都是道上混的,何必拘那些虚礼。里边有难处他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到时候你尽力帮他就是。现在终极环境不同以往了,只有他们张家那种沾点鬼气的人才能随意出入。”

    见我不说话,二叔又嘱咐说:“小哥入主终极,身份会有很大变化,可能已经不记得你了,就算还没忘记,也别指望他再像从前一样陪你到处胡闹了。里边有很多难题要解决,不宜分心,千万别拿你那些小孩子的事烦扰他。”

    我心乱如麻,问二叔:“他一个人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到时候终极不是又没人守了吗?我觉得老九门至少应该再派一个人去做后援。”

    二叔瞪了我一眼说:“你觉得有谁想到那种鬼地方去?”

    我说:“怎么没有,你不是就打算过替我去吗?我自己也想进去看看,我这些年一直跟小哥合作,很熟悉他的办事风格,最适合给他当后援。”

    我二叔勃然大怒,狠狠啐了我一口骂道:“放你的狗屁!你要是真行还用别人费这么大劲,人家就是替你去的,你自己再跟进去,这不成了卖一个搭一个了?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我看二叔真发怒了,不敢再和他犟嘴,心里虽然不服气,也只好低头不语。

    二叔轻轻叹口气说:“我知道你重义气,不忍心把他扔在里边不管。你现在的能力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不必急在一时。”

    我二叔铁了心思,我知道说不动他,不再坚持,试着问了几个稍微敏感的问题,二叔只一味摇头,推说不知道。

    我偷偷研究他的表情,知道他还有事瞒着我,我在这方面直觉一向很准,不过二叔脸色已经相当难看,随时随地有可能突然发飙。我不敢再去触霉头,免得又挨他的耳刮子。

    看来只能暂时忍耐,自己慢慢想法子,二叔是肯定不会帮我了。

    不过仍然不死心,问道:“二叔,你不如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我知道真相以后也不必再胡思乱想了。”

    二叔冷冷的看我一眼说:“老辈人费尽心机做了多少事,就是为了让你远离这些麻烦。你小子偏偏不知领情,尽自己赶着往枪口上撞。如果不是可怜你病成这样,连这些也不告诉你。好奇心会害死人的,我警告你不许再跟着掺和下去了。”

    我心里说:你倒是试一试,看得住才怪。当下也不和他多说。

    送走二叔后,我心里高兴的直想唱歌。总算那个闷王还活着,而且身边还有亲人帮他,我可以缓一口气筹划怎么把他弄出来。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指望什么呢?”

    自从盘马老爹说:‘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那句话以后,我和闷油瓶心里都有一个死结。

    先是他担心自己会伤害我,经历了密洛陀事件后,我又开始怕我的无能早晚连累他为我送命,我们俩简直就成了彼此的死穴。

    那天在山上听说他是替我去守终极,那种不祥之感立刻又回来了。如果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我实在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二叔的话给了我一点希望,只要他还活着,一切就有可能挽回。说不定老天垂怜,让我找到救他脱身的法子。再说他自己也答应过十年以后相见,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客厅桌上放着几碗馄饨,是王盟买的宵夜,二叔被我气得饭都不吃就走了。我倒是忽然有了胃口,挑了一碗猪肉虾腰的,端到面前狼吞虎咽,点手叫王盟过来。

    那小子做贼心虚,回来后躲在厨房里探头探脑。我说:“你小子看什么看,给我滚过来。”

    王盟一点一点蹭过来,可怜巴巴看着我,眼神纯洁的像我二叔养的那条金毛狗。我骂道:“你真他妈缺德,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调我二叔来揍我,太狼心狗肺了,这个月得扣你工资。”

    王盟有点过意不去,伸伸舌头说:“对不住老板,我也没想到他会揍你,我是想他劝劝你。二爷答应不生气我才讲的,谁知道老小子说话这么不算数。”

    我忍不住笑出来,示意他吃馄饨,一边教育他:“你拿着我的工钱可不能吃里扒外,知不知道什么叫忠心耿耿?就是老板杀人放火,伙计帮着毁尸灭迹;老板兴致好了想上吊,伙计就得赶紧预备一条光溜结实的绳子,保证老板死的愉快。有你这么给自己老大上眼药的吗?想想我在医院都怎么教你的?下次不许再胡闹了。”

    王盟越听越生气,把碗重重蹾在桌上,说道:“没见过干坏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早晚自己害了自己,我叫二爷来就是想让你清醒清醒。老板,你好歹也算是信得过我,我是为了报答你才多事的,你不领情就把涨的工资减回去,要不干脆开了我算了。”

    我被他数落的几乎没电,笑着骂道:“牛什么牛,你以为我不敢开了你?你不好好给老子干活,装什么良心守护者,用不用我在脑袋上给你画个小光圈?”

    王盟冲我翻翻白眼,做个不屑一顾的表情。

    我说:“我最近自制力比较差,你负责监督我也好。我要是做什么不靠谱的事,你可以苦口婆心的劝我,千万别去找我二叔了,那老头子发起火怪吓人的。”

    王盟耷拉着眼皮说:“我哪劝得住,不挨你一顿臭骂就不错了,二爷出面还差不多。那老爷子挺有说服力的,你看你被他一开导,精神状态比刚才好多了。”

    我淡淡一笑说:“他那开导方法也太火爆了吧?你是成心想看我闹笑话怎么的?不过你眼力还行,我这人就一贱皮子,挨个嘴巴子马上就舒服了。明天开工,我要好好的做生意赚钱了。”

    王盟听了嗤的一笑。我说:“怎么?”他说:“你这话,有点像李师师、杜十娘被妈妈开导以后才会说的。”

    我苦笑起来,伸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王盟缩起脖子,问用不用明早开车来接我。我说自己走路锻炼一下,让他不必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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