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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盗墓笔记九之终极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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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华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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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平常所说的后天八卦,其实就是周文王将伏羲先天八卦的次序打乱之后重新整合,再按自己的理解进行二次诠释,由此演化而来的一种新的唯心主义哲学理论。

    周文王姬昌虽然生活在上古时代,营销理念却与今人不谋而合,他非常善于自我炒作,做西伯侯时大肆宣扬自己的仁政与德行,一方面广罗名士、邀买人心,在民众当中人气极高,名头几乎盖过了当时的一把手殷纣王。

    这样做的好处是给他儿子将来谋朝篡位打好了舆论基础,不过因此也引起了纣王的猜忌,老大很生气,后果自然也就比较严重。

    殷纣王把西伯侯招至朝歌,准备问明罪责然后杀之;幸亏姬老爷子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在纣王面前大装孙子,结果只是被申斥一顿,判了七年有期徒刑,囚禁在一个叫羑里的所在。

    西伯侯在监狱里当然不敢乱说乱动,时间长了难免穷极无聊,因此想出一些花样自娱自乐。

    这老爷子实在是很有学问。他将先天八卦拆分后重行组合,每卦做一次上卦、再做一次下卦,与其它卦爻相互叠加,由此推演出八八六十四卦,每一卦都赋予了相应的名称及卦辞,用以占卜未来的吉凶祸福,这就是流传后世的《周易》。

    这部著作不仅是殷商时期绝对权威的卜筮宝典,同时也代表了儒家天人合一的哲学论点,中国历代读书人多多少少都受到过它的影响。

    不过这六十四卦逻辑细密、包罗万象,卦辞含义又颇为隐晦,如果不是真正的大儒或者算命先生,恐怕谁都不会全盘通晓卦爻的前后顺序和卦辞的具体含义,看来齐羽这家伙倒还真有一点用处。

    这面墙上大约有一百多片铜板,除了卦辞和那幅八卦图以外还有许多图画。

    齐羽详细查看每一片铜板,不时询问我上面文字的意思,我一句一句的念给他听,偶尔有一两个字不认识,那厮也能按照字面的大意破解出来,一连翻译了二十几卦,仍是没发现什么和浮桥有关的线索。

    齐羽有些沉不住气了,看着身旁的闷油瓶问:“你理出什么头绪没有?”

    闷油瓶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站直身子退后几步,开始从宏观角度审视这面墙壁。过了一会似乎有所发现,弯下腰细看左下角的一块铜板。

    我和齐羽也急忙凑上去,见那块铜板上既无字迹也没图画,表面打磨的十分光滑,在中心部位有个凸起的小圆点,倒像是个开关。

    我下意识的有些紧张,心想这会不会就是水下浮桥的起降装置?如果真相这么简单,那整面墙上繁杂无比的图形和卦象难道都是烟幕?设计者如此小题大做,也未免太小看土夫子的智慧了吧!又或者这是个诱杀装置,专门猎捕我们这些盗墓贼的?

    闷油瓶把那个地方仔细看了一下,开始用指尖在铜板边缘轻轻触摸,他是破解古墓机关的专家,各种可能存在的危险都会事先考虑周详,有这个人在场完全不需要其他人跟着操心,只要在一旁静静等他给出答案就行了。

    过了一会,闷油瓶向我伸手说:“给我一根钎子。”我忙把刚才烤肉用过的钢钎抽一支递过去。

    这玩意其实就是根中空的细钢条,也叫探杆,是北派倒斗的专用工具,和我们南派的洛阳铲一样,长度可以一节一节的往上接。

    寻龙点穴的时候一钎打下去,凭触感就知道下面有没有硬头货,起出来后还可以根据钎头留下的气味辨别土里埋的到底是铜器还是玉器。

    寻常探杆都有手指般粗细,闷油瓶用的这种却真像烤肉签子,如果不是他手上功夫了得,这么又细又脆的空心钢钎实在很难驾驭。

    闷油瓶接过探杆顺手插进墙上的缝隙,轻轻捻了几下,随即按住突起的原点,将那块铜板取了下来,底下露出来一方暗沉沉的墙面,闷王用指关节敲了几下,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把探灯举过去照亮,墙面是铸铜的,想来也是为了防御下面洞里的尸虫入侵。铜板取下来后周围露出一圈光滑的凹槽,看样子这些铜板是一块块嵌在凹槽里的。

    齐羽耐不住性子,在一旁问道:“怎么样,发现机关了吗?”

    闷油瓶摇摇头叫他别出声,凝神注视着墙面,指尖不住在凹槽上来回划动,随后又去触碰周围的铜板,过了一会似有所悟。

    我正想问他发现了什么,他已经抠住左侧一块铜板,轻轻推到空出来的位置上,不等我们发出惊诧,又从上面一排移了一块推到下面。

    原来这些铜板是活动的滑块,能够沿着凹槽上下左右推来推去。

    闷油瓶似乎松了口气,回过脸对我们俩说:“这面墙上有一幅拼图,有点像华容道游戏,我们只要把整幅八卦图还原了,就能找到藏在水下的浮桥。”

    我们俩都兴奋起来,忙问他应该怎么拼,闷油瓶指了指墙角那块绘有后天八卦图的铜板,说按那上面的顺序就行。

    我一听马上开始对照小样查找,发现有和图上对应的就挑出来,闷油瓶和齐羽负责移动铜板,这俩人都不太在行,忙乱了半天,连一块也没能推到指定的位置上。

    三叔因为和齐羽有嫌隙,闷油瓶怕两人再起冲突,安排他去和小花一起放哨。

    老家伙明显有点伤自尊,一直拉长脸冷眼旁观,这时终于忍不住过来瞧热闹,看见齐羽和闷油瓶移动滑块的手法,就不住摇头叹气。

    我在旁边看着三叔不以为然的表情,突然想到一件事,这老家伙可是解连环呐!据说他从小天资聪颖,九岁就能靠自己的智力解开九连环,所以他老头才为他取了解连环这个名字。

    七巧板、华容道和九连环是我国民间最著名的三大智力游戏,三叔既然擅解九连环,没准儿触类旁通,连华容道也不在话下,于是试探着问道:“三叔,你老人家肯定知道这玩意怎么弄吧?”

    三叔“切”了一声,伸手指点移动方位,闷油瓶按他的意思推动铜板,只用了三个步骤第一块拼图就到达了指定位置,老家伙得意的嘎嘎嘴,转身就往外走。

    闷油瓶正等他继续指点,见三叔突然走开,不由得莫名其妙,瞧着他的背影直发呆。

    我知道三叔是想拿一把,突出一下自己的重要性,赶快追上去揪住他,嬉皮笑脸的劝道:“老同志,别那么小心眼嘛!小哥不就是让你放一会儿哨么,还值得你打击报复,非得让人家求你不成?快回来给我们做总指挥。”

    三叔被我当面揭穿,老脸有些挂不住,只得跟我回来,站在一旁指点步骤。

    齐羽和闷油瓶照他说的移动铜板,进度立刻快了许多;我负责找出每一卦对应的位置,几个人通力合作,只过了十来分钟,就拼好了八块铜板,小花在走廊口大声通知我们,说水面上已经浮出了一根桥墩。

    我们一听大喜过望,争先恐后挤到出口查看。只见离岸一米远的水面果真竖起一根石柱,大概碗口粗细,有些像练武用的梅花桩,上面生满青苔,显然在水里已经泡了很久。

    闷油瓶抬腿踏上去踹了一脚,桥桩还算结实,看来我们的方法是对路了,急忙返回过道继续拼图。

    玩过拼图的人都知道,刚开始想找出一片对应的都很困难,随着拼出来的图案面积越大,游戏的难度也就越低,我很快就完成了自己那部分工作,见他们三个忙的正欢,就问有没有什么交给我做的。

    三叔想了一下,让我把那些上面刻着图形的铜板分门归类,等一会八卦图拼完了,那些画用来填充空余的四个角,这样整幅拼图完整,才算大功告成。

    现在三老爷子的话就是圣旨,我立刻照做。

    这项工作比较容易,铜板上的图画大多是神态各异的鬼脸,有点像我和秀秀先前在佛堂过道看见的那些,只需把相似的挑出来放在一起就行了。

    闷油瓶他们的拼图也已接近尾声。齐羽这厮奸猾得很,只管移动伸手可及的部分,高处费力气的活儿全由闷油瓶负责。

    他重伤不久,身体还十分虚弱,鼻洼鬓角已经冒汗了。此刻正努力踮起脚尖,伸长手臂推动最高处一块铜板,衣襟给拉得翘起来,露出一段细瘦的腰身。

    我偷眼瞧着上面紧绷的六块腹肌暗中纳闷,心想这块料怎么看也不像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啊,该不会是大家伙都搞错了吧?

    我偷偷欣赏闷油瓶的功夫,三叔也正在一旁观察我。看我瞅着闷油瓶发愣,就走过来敲敲我的肩膀说:“快点干活,你小子他妈比我还没溜儿。”

    我冷不防被老头子唬了一跳,抬头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嘴脸,这回轮到我有点挂不住了。急忙收摄心神,专心去看墙的上图画。

    ☆、第八十 章 意外的小插曲

    墙上那些图画我已经粗略整理过一遍了,这时开始详细的分门别类,逐块移动到靠边的位置上,在拼好的八卦图周围连成一个方框。

    为了让自己不再去留意闷油瓶,我一边干活一边欣赏铜板上的鬼脸,那些脸每张都神态各异,或欢喜、或伤悲、或愤怒、或忧愁、或惊诧,五官线条简洁流畅,表情极为传神。

    其中一幅似乎有些与众不同,那是一张年轻女性的面孔,五官十分娟秀,奇怪的是脸上没鼻子,却有两双眼睛和两张嘴巴,一上一下的摞在一起,有些像不小心重复曝光的废底片。

    我有点好奇那女子究竟长成啥样,仔细凝望了一会儿,竟然开始头晕眼花,有点找不着北了。

    我心里明白那幅画有古怪,急忙收回目光站起来,想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免得他们无意中看了这张脸和我一样中招。

    这猛一起身不要紧,我只觉得眼前忽悠一下,像中风一样,脑子顿时变得迷迷噔噔的,精神格外亢奋起来。

    转脸看见闷油瓶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正微微佝着腰,一心一意的计算鬼脸的数目。我突然一阵糊涂,想都没想就拔腿朝他走去,伸手扳住那家伙的肩膀想把他转过来面对着我。

    闷油瓶脸冲着墙在计数,估计是嫌我碍事,翻手将我推开问道:“干嘛?”

    我说:“你转过来看着我,老子有话问你!”

    这时齐羽跟我三叔已经坐在一旁休息了,闷油瓶急于完成那幅拼图,头也不回的答道:“待会再说。”

    我说:“不行,我现在就要问,你一定得老老实实交代。”闷油瓶唔了一声,意思是让我说。我想了想问道:“瞎子说你喜欢我,有没有这回事?”

    闷油瓶一怔,这才开始注意我,回过身子看着我问道:“你怎么啦?”

    我脑子越来越混沌,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那种感觉特别像喝酒喝高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用力把他掀到墙上,整个人挤上去说:“你管不着,赶紧说有没有!”

    闷油瓶叹了口气说:“瞎子就爱胡说八道,相信他干什么,你好像不太清醒,别再看那些图画了,坐这歇口气吧。”说着压住我肩膀往下按,打算让我坐在地上。

    我那会儿神智已经糊涂了,只记得自己似乎反抗了一下,旁边的人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一拥而上,开始对我进行围攻。

    当时的场景要多混乱就有多混乱,我同时被很多只手抓住,身体夹在众人当中推来搡去,觉得自己好像电影里被坏人欺负的受害者,情绪逐渐变得有几分歇斯底里,开始和他们拼命撕打。

    接下去我已经辨不清到底怎么回事了,只记得三叔重重抽了我一个嘴巴子,最后我被几只手同时按到墙上,闷油瓶打开一个葫芦形的小瓶子往我鼻子下面一伸,一股说不出的气味直刺鼻腔,我给呛的几乎向后翻了个跟斗,二话没说,立马就晕过去了。

    意识恢复后我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眼皮又酸又胀,难受的直想流泪,不过身体被人搂在臂弯里,软乎乎的倒很舒服,接着有人开始给我喂水。

    我呛了一下,急忙睁开眼睛,发现照料我的人竟是齐羽。那厮蹲在地上,一只手扶着我,另一只手拿着水袋,脸上净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转脸看看周围,三叔和小花就坐在附近,正往这边看,就问他俩刚才我是怎么了。

    三叔咧了下嘴没吭声,小花说:“你好像被墙上的鬼脸给迷晕了,干了点儿挺有趣的事,我们费好大劲才制伏你。”说完笑起来,满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摇了摇头,感觉脑仁子都快篓了,一动就像豆腐脑般来回逛荡,眼前仍有点发黑,不过齐羽手里的水袋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已经快一天一夜没喝水了,虽然几小时前灌了半碗鸡血,还不至于脱水,不过嘴里那股子血腥味实在有点恶心,趁这机会赶快抓过水袋痛饮了几大口。

    忽然想起闷油瓶也需要喝点,抬头四下一找,见他独自坐在走廊口上,眼睛望着水面正发呆。我急忙爬起来往那边走,得抢在齐羽阻拦之前让他喝几口。

    闷油瓶见我过去似乎吓了一跳,立刻站起来退后一步问道:“你又想干嘛?”

    我愣了一下,瞧见他戒备的眼神不由站住了脚,隐约想起刚才的混乱好像和我攻击闷油瓶有关,究竟怎么回事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只好把手中水袋递过去说:“啥也不干,你先喝几口水。”

    闷油瓶接过去,喃喃嘀咕一句,好像是说谢谢。

    我趁他喝水的功夫,把霍小玉先前给的几块巧克力塞进他衣袋里,嘱咐道:“你一会抽空吃了,补充点热量,免得回头低血糖。”

    闷油瓶答应了,把水袋递回来,我冲他挤挤眼,意思是让他使劲喝,用不着给齐羽留。闷王心领神会,又喝了几口,齐羽这时走过来说:“怎么样?小吴也没事了,咱们接着往前走吧。

    闷油瓶点点头,拿眼神招呼了一下三叔和小花,五个人一起走到潭边。

    现在的水潭中已经竖起八根石桩,离开水面大概两尺,正好与岸边一样高;每两根桩子之间的空当三尺左右,正好是成年男子跨出一大步的距离。

    我们都低头看着水里,像锅盖一样覆住水面的青苔已经裂成碎片,潭中的气味比原来更加臭不可闻,水下不时发出轻微响动,累累白骨若隐若现,时而咕噜噜冒出几串气泡,仿佛水潭里真有生命存在一样。

    三叔嘬了一下牙花子说道:“哎呀,我说小哥,这水里该不会有活物吧?”

    闷油瓶道:“我先过去试试。”说完向我要过他的百宝囊,取出一卷绳子斜挂在肩上,伸腿踏上第一根石桩。

    这些石桩的柱头都是圆的,雕成半开放的花苞形状,上面沾了很厚一层青苔,一看就知道很滑,按闷油瓶的身手一掠而过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他此行的目的是替大伙趟雷,所以走的很慢,每步踏上去都先用鞋底搓掉上面的青苔,略微停顿片刻,确定没有问题才迈上下一根柱子。期间抬起双手寻找平衡,身体在柱头上微微晃动,老练的像个杂技演员。

    他的身影倒映在水里,慢慢的水中开始有不明生物被吸引过来,在桥桩附近来回游动,水底的动静越来越大,从水面上狂乱的波纹可以看出,那肯定是某种极富攻击性的凶猛动物。

    幸亏我们刚才没决定游泳过去,否则这当口一定在进行人鱼大战呢。

    闷油瓶走完八根桩子用了大概十分钟,上岸后地宫大门近在咫尺,齐羽担心他抢先进去,急忙一把手抓住我,飞步就要上桥。

    闷油瓶赶紧伸手阻止,说你们一个一个的过来,这样拉拉扯扯会掉下去的。

    齐羽想想觉得也对,就放开手说:“我先过去,把枪给我拿着。”

    我明白他是怕我在背后打冷枪,也懒得在这种时候和他争执,当即退出弹夹,把空枪递过去,齐羽骂了一句,接过枪背在肩头,又向解语花伸出手。

    小花竖起眉毛冷笑一声,正要开口讥讽,我三叔在一旁喝道:“得啦,给他吧!”小花只得卸了子弹把空枪递过去,齐羽一言不发,飞身上了桥墩。

    三叔等他迈出几步,随后垫步拧腰也跟了上去。

    这二位别看都是老家伙,身法着实比我这个小青年灵活得多,他俩不必像闷油瓶探路那样慢慢走,没几分钟就一前一后到了对岸,这边就只剩下我和小花两个面面相觑。

    我这人从小平衡感就差,走这种变态的独木桥心里实在没底,正苦苦思索有什么法子能让自己安全过去,同时又别太丢脸,忽听闷油瓶在对面吆喝一声,把头上打了结的绳子甩了过来。

    小花伸手接住,冲我一努嘴,轻声笑道:“你们家老闷可真体贴,连安全绳都替你准备好了,你扶着绳索慢慢走,我在这边帮你拉着。”

    我趁旁边没人,凑过去悄悄问他:“我晕过去之前对小哥干什么啦?他刚才反应怎么那么大!”

    小花一听就嘻嘻直笑,盯着我反问道:“你当真不记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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