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胖子这话就忍不住咋舌,赞道:“你他娘的真是老当益壮,一把年纪还这么血气方刚,兄弟真是服了你啦。快给我说说到底战绩如何?”
胖子呸了一声道:“谁他娘的敢说胖爷我老?我还正打算焕发革命青春呢。再说你不是也挺厉害吗,人家解小花稍微惹你一下,你小子就玩千里走单骑,一人双刀从杭州追到长沙吗。这么神勇,你还是你胖爷从前认识的那个文弱书生吗?”
我说:“神勇个屁,没有你和小哥,老子净受人欺负了。小哥我是指不上了,你还真打算一辈子留在巴乃做农夫?”
胖子摇摇头说:“不会不会,不过我走之前得尽量多为云彩做点儿事,起码得给她报仇。”
我这才发现刚才说跑题了,赶紧问他怎么对付那鬼影的。
胖子说:“我事先详细策划了一番,模仿老美给他来个定点打击,第一轮密集炮火就把老张的山洞轰个稀巴烂,他养的那些猞猁狲正在洞里睡觉,全都被我一窝端了。幸亏那小子命大,那天外出打猎,要不一准也是个糊涂鬼。”
我听了忍不住直笑,对胖子说:“那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你没伤到他,倒把人家老窝端了,报复起来够你喝一壶的。你怎么管他叫上老张啦,不至于打出感情了吧?”
胖子笑着说:“你别说还真有点。我轰了他的老巢以后,进去打扫战场,没发现尸体,当时就琢磨这可坏了,一击不中,再想偷袭就难了。
我索性也不回去了,找个有利地形埋伏起来等他。那小子奸猾得很,一听到枪炮声就悄悄赶回来,手里只有一支轻武器,居然靠着地形熟跟我打了两天游击,后来阿贵来了,要不我们哥俩真要打持久战。”
我听的悠然神往,问胖子:“阿贵帮你把他收拾了?”
胖子摇头说:“阿贵是来劝架的,那老小子一发现我不见了就到处找,我们俩掐的正欢被他搅和了。”
我有点不理解,问胖子到底啥情况。胖子嘬了下牙花子说:“阿贵那老东西一口咬定云彩不是老张害死的,而是另有别人。”
我说:“没准真是你错了,阿贵再缺心眼也不至于护着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吧?”
胖子点点头说:“阿贵没那么简单,他知道一些秘密,又遮遮掩掩的不肯说,我也追问不出什么,他毕竟是我岳父,老子又不能抓住他严刑逼供。不过我看他那副熊包样就来气,干脆也不回寨子了,就在老张山洞里住了一阵子。”
我笑起来,问道:“你把人家祸害成那样,还好意思留下来住?不怕他报复,趁你睡着一刀把你咔嚓喽?”
胖子说:“阿贵一到那老鬼就宣布休战了,说阿贵一家照顾他几十年,是他的恩人,我们俩算化敌为友了。
平时经常一块儿去打打猎,闲了吹吹牛,你别说那山洞还真不错,冬暖夏凉,那老鬼还能防蚊子,每次你来电话阿贵都进山通知我,我怕你小子唠唠叨叨问长问短,就干脆让阿贵不要理你。”
我听了就骂胖子喜新厌旧,又问他后来怎么了。
胖子说:“后来我听说咱们的小天真单枪匹马去砍人,老哥就出山给你帮忙,这不刚到长沙就遇上小哥了么。”
我觉得哪地方有点对不上茬,想了一会就问胖子:“不对呀,胖子,你刚才不是给我讲那老鬼的事,我听了半天这里头也没有他呀。”
胖子笑了,拍拍我脑袋说:“你这玩意是木头做的?不会动脑筋想想!老鬼就是咱俩在密洛陀洞里遇上的那个鬼影张啊!”这回我真有点吃惊,忙问胖子:“你说小哥用棺材带回来的那个人是鬼影张?”
胖子肯定的点点头说:“没错。那小子见我一走,自己也呆不住了,化化妆就跟到长沙去了,想要会会你三叔。”
我听了有点奇怪,问胖子:“他和我三叔很熟吗?”
胖子摇头一笑说:“上回在巴乃你戴着三爷的面具办事儿,那老鬼误会了,觉得吴三省如此有情有义,居然肯舍命去那种地方救与他同名同姓的一个人,一感动就想找你好好聊一聊。”
我算了算时间,就说那咱们在长沙应该碰到他才对呀。
胖子说:“他那鬼模样大白天不敢出来,只能夜里赶路,费了不少周折才到长沙。
那时候你们早已经走了,只剩下我和三爷带着人准备抓老于,老鬼悄悄潜入我们的住处,天黑以后就去找你三叔叙旧,结果一露面把老吴吓了个半死。”
随后胖子就开始大讲我三叔怎么和鬼影老张在屋里打的人仰马翻,后来由他出面才说清楚了双方的身份。
后来俘获老于的那场行动鬼影张帮了很大忙,闷油瓶赶到时他们已经结束战斗了。
胖子讲到两个张起灵会面的场景不禁有些眉飞色舞,我急忙问他俩人都说什么了。胖子却忽然摇头道:“不知道,他们俩躲起来单独谈的,谈完小哥就连夜做了现在这副面具,把他带回东北来了。”
我说:“看样子他们俩是达成某种默契了。”
胖子说:“这回你小子不用再吃醋了,这俩张起灵之间关系虽然有点怪,不过肯定不是奸情。小哥今早没吃饭,刚才宴会上也没怎么吃东西,我看他好像不太舒服,你上去慰问一下吧。”
我说:“叫伙计送点吃的算了,小哥好像还生气呢,今天他都没太理我,我还是别去触霉头了。”
胖子说:“小哥没生气,他那是郁闷了。那天你像老娘们一样发了阵疯就跑了,小哥一直都提不起精神,咱们从东北过来的这一路上,每顿饭他都点一碗牛肉面,估计就是想你了。”
我说:“好吧,既然知道想我老子就原谅他一回,我给他送点饺子去。”
胖子一听就跳起来帮我打包了一大盘饺子,像老娘一样嘱咐我不许和闷油瓶怄气,我答应一声走出小客厅,往电梯间去的路上碰到了解语花。
这时候宴会已经进入尾声,客人大部分都告辞了,酒桌上流连的大多是老九门自家的伙计,都在肆无忌惮的大声谈笑。
小花也有点喝高了,笑嘻嘻的过来拍我肩膀,拉我去陪他喝一杯。
我告诉他要上楼给闷油瓶送饺子,伸手朝他要办公室的门卡,小花也不勉强,掏出门卡交给我,嘱咐我下午三点带闷油瓶下楼,开戏之前他请我们大伙儿洗桑拿。
我想了想就说:“算了,你们几个自己去吧,我和小哥留在楼上,晚上直接去听戏。”
小花说:“不至于吧你,现在连老闷洗澡都不能看了?”
我说:“这还不都怪你和瞎子,本来我们俩关系挺正常的,被你们一通乱说,我现在一看见他就有点心慌。”
小花笑道:“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这么会害臊,那死胖子整天拿我和瞎子开心,我们俩不照样有说有笑的?今晚我和瞎子睡一屋,你们谁也别拦着。”
我被他气的笑起来,说没人稀拦着你,你跟瞎子爱干嘛干嘛!
乘电梯上到顶楼,走廊和大厅都静悄悄的,我自己拿卡片开了门,一进屋就发现闷油瓶蜷缩在沙发上,一只手捂着自己心口,看见我只有眼睛动了一下。
我放下吃的走过去问他:“你哪里不舒服?”
闷油瓶低声说肚子疼,伸出手似乎想拍拍我,忽然一个急刹车停在半空,尴尬的比划两下又缩回去了。
我看着好生奇怪,就问他:“你这是干嘛,在替我隔空画符?”
闷油瓶说:“上次我想帮你看看伤你就急了,胖子说你更年期,让我小心一点。”
我被他气的笑起来,骂道:“死胖子的话你也相信,他那是损我呢,老子离那岁数还远着呢,我看你自己才快更年期了,你今年几岁?”
闷油瓶皱眉想了一会,说:“不记得了。”
我说:“不记得就算了,我看看你肚子怎么个疼法。”伸手在他胃部轻轻按摩,发现那里的肌肉聚成一个疙瘩,看来是有点胃痉挛。
揉了一阵,我手心开始发热,感觉闷油瓶的胃肌慢慢放松,额头似乎出了点汗,迷迷糊糊的像是睡着了。
我知道他想避免和我谈话,于是起身用微波炉热了下饺子,坐在闷油瓶身边一声不响开始吃,听着那家伙肚子开始咕咕叫,心里暗暗好笑,刚咽下去两个,就感觉他在背后轻轻捅我。
我回头看他,那厮冲我指了指自己的嘴,我塞给他一只,闷油瓶叼着饺子冲我卖了一会儿萌,然后慢条斯理的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