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却没有丝毫慌乱之色,淡然说道:“齐前辈,打伤江道友的可不是在下,而是贵门的护派大阵。刚才那股劲力,正是法阵之力,难道齐前辈感受不出来吗?”
齐戊的双眉猛地扬了起来,诧异地说道:“原来萧道友还精通阵法之道?”
他刚才出手相救江尚月,确实能够感受得到,那淡黄色铁拳所凝聚的,确实是法阵之力,萧凡不过是用很巧妙的方法,将此处的法阵之力借为己用,一出手就将江尚月打得重伤吐血。
但要紧的是,萧凡是外人。
萧凡也不去理会齐戊的惊诧和警惕之意,笑了笑,说道:“齐前辈,各种阵法,在下也见过一些,算是略懂。但贵门这个护派大阵,确实很特别。我也没想到,贵门的护派大阵,随时都是开启的……”
也不怪萧凡奇怪。
通常来说,较大些的门派总坛所在地,都会布置防护法阵,有些还不止布置一个。但防护法阵威力越强,消耗的灵石也越多。以峈天门总坛的规模,这个护派大阵全力开启,一天下来,需要消耗的灵石就是一个极其惊人的数目。
眼下霍山国国泰民安,金州城秩序井然,并未发生大战,峈天门实力不弱,有两名元婴高手坐镇,实在没有必要随时时刻开启护派大阵,浪费灵石。
齐戊越发诧异,打量着萧凡,说道:“看来萧道友在阵法上的造诣,还真是大师级的水准。不错。我们峈天门的护派大阵,确实是随时时刻都开启着的。这是因为。祖师们留下来的这个大阵,原本就并非以灵石来驱动的。而是借助此地的灵脉来驱动。”
萧凡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这种情形,在下也并非头一回听说,看来贵门当年布阵的祖师,乃是精通阵法的宗师了……”
齐戊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自然。不过萧道友,老夫今天请你前来做客,可不是想和你讨论阵法之道的。”
你是个郎中,请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齐前辈不要误会。我要察看贵门的护派大阵,确实和巧巧姑娘的病情有关。”
“胡说八道……”
好不容易稳住了神思的江尚月,忽然又大叫起来,双眼通红,死死盯住了萧凡,似乎想要冲上去狠狠咬他两口。再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伤在一名筑基期小辈的手中。而且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被萧凡随手一击就打得吐血,伤不伤的还在其次。这脸真的丢大发了。
本来还心中畏惧,以为萧凡是藏而不露的大高手,听得是借助了法阵之力,江尚月更是怒发如狂。
“给孙小姐治病。和峈天门的护派大阵有何关联?你分明就是个细作,想要打探峈天门的机密。齐前辈,万万不可放过此人!”
“你懂什么!”
这一回。萧凡是真火了,不待齐戊开口。就是一声断喝,眼神如冷电一般扫了过去。
正在大喊大叫的江尚月不由一滞。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竟不敢和萧凡对视。
“医者仁心。你身为郎中,就应该时刻以病人的病情为念。现在却这样小肚鸡肠,生怕丢了自己的面子,百般阻扰我给巧巧姑娘诊断,是何居心?难道巧巧姑娘的生命安危,还不如你那点可怜的面子?简直岂有此理!”
一贯温文尔雅的萧凡难得板着脸,毫不客气地教训了他一顿。
“你……”
江尚月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一边呆着!”
萧凡冷哼一声。
所有人都愣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齐戊都被萧凡这气势给镇住了。
喝住了不时捣乱的江尚月,萧凡这才转向齐戊,朗声说道:“齐前辈,在下认为,巧巧姑娘这不是生病,而是被法阵所伤。所以在下要请齐前辈撤去此地的禁空禁制,需要好好查探一下贵门的护派大阵,才能找到原因。”
“被法阵之力所伤?这……萧道友,你没有开玩笑吧?”齐戊更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萧道友,鄙门这护派大阵,可是布下了数千年之久……是护派大阵,又怎会伤到自己人呢?”
萧凡很认真地说道:“齐前辈,请恕在下直言,前辈对阵法之道,恐怕没有太深入的研究吧?”
齐戊顿时有几分尴尬,却也点了点头,并不忌讳,说道:“萧道友说得不错,老夫对阵法之道,确实所知不多。整个金州城,对岐黄之术,医药之道有钻研的同道不少,精通阵法之道的人却不常见。数千年前,本派的前辈祖师,在这里布下护派大阵,一直运转至今,从未出现过伤到自己人的情形。萧道友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萧凡微微摇头,说道:“是否太过敏感,在下现在也不好肯定。但巧巧姑娘的病根,在下觉得,和普通的生病大不相同,并不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练功也没有走火入魔。以巧巧姑娘的木风灵体,原本应该算是极佳的体质。眼下,她体内的木灵气被压制得太厉害,几近枯竭。这才是她真正的病因。好在她的体质是以风属性为主的,否则的话,病情会比现在更加严重得多。”
齐戊身子一震,说道:“对,好像当年丙道友也这样说过,说巧巧是木灵根受损,只不过却没有找到受损的真正的病因……可是,萧道友,巧巧这病因,难道真的是护派大阵所致?”
萧凡说道:“在下是这样推断的,刚才的法阵之力,带着极其明显的金属性痕迹。五行生克,庚金克乙木。如果此处正是护派大阵庚金之力最强的所在,巧巧姑娘住在这里,那就日日被庚金之力所伤,久而久之,她体内的木灵气便越来越衰弱,直至枯竭。真到了那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只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啊?”
所有人都被萧凡这个论断惊呆了。
金州城名医云集,大牌郎中比比皆是,却还从未听说有人诊脉治病是和法阵之力相关联的。
“可是,萧道友,护派大阵可是我峈天门对外防御的一个杀手锏……”
齐戊迟疑着说道,实在他的内心已经对萧凡所言信了七八成,关键在于,他不懂阵法之道,萧凡又是个外人,自己将禁空禁制撤去,让他将整个护派大阵研究个通透,这护派大阵对萧凡来说,就几乎形同虚设了。万一萧凡真是什么“细作”,却如何了得?
萧凡脸色微微一沉,淡然说道:“齐前辈若是信不过在下,在下岂敢强求?不过那样一来,在下对巧巧姑娘这病就无能为力了,齐前辈另请高明吧!”
说着,向齐戊拱了拱手。
“不不,萧道友误会了,老夫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好,我这就撤去禁空禁制!”
齐戊到底不愧是一门之主,本就是极有决断的人,加之心疼孙女,眼见萧凡不悦,马上便做出了决定。
片刻之后,萧凡和齐戊双双出现在峈天门总坛上空,总坛的布局,一目了然。峈天门的弟子受到惊扰,纷纷从打坐的密室跑出来,抬头往上张望,见到站在萧凡身边的齐戊,顿时又一个个躬身施礼,纷纷回到密室去了。
萧凡在半空中缓缓飞行,双眉紧蹙,左手拇指快速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间移动,嘴里念念有词,正在推演峈天门的护派大阵。
尽管齐戊对这个护派大阵的威力极其推崇,在萧凡眼里,也只寻常而已。无论是阵法的复杂程度还是防护威力,都不算特别出色,较之银虹仙子的万花大阵以及三十六罡煞大阵要差得远了。基本上,这就是一个略加变化的五行阵。
“齐前辈,这个护派大阵,布置了有三千多年了吧?”
时间不长,萧凡便在峈天门的总坛上空绕行了一圈,重新回到绣楼上空,定住了遁光,低声问道。
“正是。”
“看来,问题的根源确实出在这护派大阵之上。这护派大阵,每过一段时间,五行方位都会发生细微的变化,根据地下灵脉的方位进行变动。现在庚金方位,正好移到了巧巧姑娘所居的绣楼附近。如果是其他的防护大阵,平日里并不开启,倒也无妨。偏偏贵派的防护大阵是时时刻刻都全力开启着的,巧巧姑娘又是罕见的木风灵体,木属性灵根正好被庚金之力克制,这才种下了病根。”
萧凡左手拇指一收,停止了推演,缓缓说道,脸色十分笃定。
“这……原来是这样吗?那萧道友可有破解之道?”
齐戊不懂阵法,听得迷迷糊糊的,似懂非懂。
萧凡笑了笑,说道:“既然知晓了病根,总有应对之法。”
齐戊不由大喜,连忙说道:“只要萧道友能治好小孙女的病,齐戊必有厚报。峈天门虽然不是大派,些许薄礼,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齐前辈客气了,我们还是先给巧巧姑娘治病吧。”
萧凡微笑说道。
“对对,萧道友请!”
齐戊连声说道,满脸堆笑,伸手延客,对萧凡客气到了十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