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太虚
碧落天丹，在神界当中，都是十分罕有的丹药，并且极受欢迎。
这种丹药，不仅炼制手法也是极其复杂，而对材料的要求，也是极其的苛刻，需要以天魔的本源精气炼制！
魔族虽然众多，但天魔的数量却太过稀少，一百万头普通的魔族中，恐怕才会出现一头天魔。
无论是在神界，还是在神州大地上，每一颗碧落天丹的出世，都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哪怕是一枚七品碧落天丹，也是十分受欢迎的。
炉火焚烧，罗摩天都的化身所化作的精气，被一遍一遍的提纯，化作最为本源的一团黑色气流。
这团气流，便是天魔的最本源精气。
虽然罗摩天都并非纯粹的天魔，但他这道化身的天魔本源气息，却与其他天魔没什么两样。
黑色的精气涌动，时而化作人的面孔，时而化作花鸟鱼虫，一股股纯净的精神思维，不断的在这团精气之上散逸而出。
……
整整炼制了三天三夜，陈霄才勉强凭借着罗摩天都留下的天魔气息，炼制成一枚碧落天丹。
碧落天丹通体碧蓝色，四周缭绕着一朵朵小巧的云霞，时时刻刻的浮动着。
而这枚丹药本身，看似极其轻盈，不断的跳动，似乎随时都会随风飘走。
“终于完成了……”
陈霄凝视着这枚碧落天丹，轻轻的擦拭了一番额头上的汗水，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这枚丹药虽然不需要特殊的炼制手法，但炼制的过程却是十分的困难。
哪怕是现在的陈霄，有圣器丹炉辅助，但也依旧在剑丸空间第一层当中，模拟了上千次，才最终炼制成功。
“不知道我能否承受住这碧落天丹的炼魂只苦。承受住了，就有希望短时间内成就武圣强者，承受不住……魂飞魄散。”
陈霄轻轻的舔了舔嘴唇。
这个时候，他却并未立刻吞服碧落天丹，而是静静的盘坐下来，凝神静气，将心神彻底的放松下来。
碧落天丹没有增强真元的功效，却能洗涤、淬炼灵魂，让灵魂达到一个通透纯净的境地。
灵魂纯净与否，也决定了一个武者的悟性。
而在这个过程，必须要心平气和，心无旁骛，一旦心有杂念，或者遭到打扰，便会前功尽弃，会对灵魂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严重的，甚至可以导致灵魂崩溃，魂飞魄散。
现在陈霄的灵魂之力，乃是同阶武者的二十倍，但他现在的灵魂之力，只是大，而不是精。
其中，陈霄吞噬了不少强者的灵魂，虽然被剑丸的力量镇压下来，却也留下了一些后遗。
而现在，碧落天丹正是陈霄最为需要的。
两个时辰之后，陈霄再度睁开眼睛，此时他的心境，已经达到静如止水的地步。
而他的六大剑体分身，也全部安静下来，如老僧入定一般，盘坐在陈霄的灵海之内，纹丝不动。
陈霄的面色无喜无悲，一口将这碧落天丹吞入腹中。
罗摩天都的化身身躯，早就被炼成灰烬，所残留的，仅仅是一团精纯的天魔精气，而一头天魔体内的天魔精气，也只能够炼制成一枚碧落天丹！
碧落天丹一入口，瞬间化作一道气流，没入陈霄的体内。
下一刻，陈霄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一盆冷水淋透，全身上下变得异常冰冷。
这股寒意，并非是来自肉身，而是灵魂。
天魔的本质，并非是血肉之躯，而是精神和思维凝聚成的生灵。那罗摩天都，就算是拥有人族血统，但他的身躯，依旧是思维之力凝聚，时刻处于半透明的状态。
这股寒意，便是天魔精气中的思维力量。
渐渐的，这股寒意越来越盛，将陈霄的全身上下都包裹起来，陈霄的头发，眉毛之上，都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霜气。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陈霄的身躯，便被冰封到一块黑色的玄冰当中。
这股寒气，虽然是天魔的思维之力形成，却已经达到思维实化，近乎真实的境地。
虽然这碧落天丹只是七品灵丹，但现在若是换做一个武圣贸然吞下，恐怕都会立刻被冻死。
陈霄全身上下的剑元全部化作幽影剑元，他并未试着去抵挡这股寒气，而是让自己全身心去接纳，融合这股寒气。
而且，这股寒气的核心之处，乃是灵魂，哪怕是陈霄运转大衍剑元，或者太始剑元，也只能怪驱除肉身的寒气，灵魂当中的寒气，反倒会更重。
咔嚓！
突然间，一个微不可查的咔嚓声，传入陈霄的耳中。
这是陈霄的灵魂，在这股寒意之下，裂开了一道缝隙。
陈霄的脸色为之一变。
“糟糕，我现在的修为太低，灵魂恐怕难以承受这股寒气。”
寒冰当中，陈霄的眉头深深的皱起。
碧落天丹，哪怕是七品的碧落天丹，也没有那个元丹境之下的武者敢于去尝试。
唯有通神境，已经炼成元神的武者，才敢去吞服碧落天丹，以元神之力承受这碧落天丹中的寒气。
而圣品的碧落天丹在这神州大地上，恐怕也唯有通天境以上的强者，才有一定几率承受那彻骨的寒意了。
在神界，圣品碧落天丹，都是神灵才能吞服的丹药。
至于神品的碧落天丹……一旦出世，恐怕会遭到天魔一族的疯狂报复，那可是以神魔的本源炼制的。
……
此时，陈霄的修为，也不过只有玄光境后期，他的灵魂之力虽然强横，但也是量的强大，而非是质强大。
陈霄的灵魂，便相当于一头强大的猎狗，比普通的猎狗强大二十倍，但哪怕是比普通的猎狗强大二十倍，甚至能够战胜猛虎，但猎狗的本质上，依旧是猎狗，不是猛虎，也不是神龙。
所以现在陈霄要做的，便是将这头比普通猎狗强大二十倍的猎狗，化作一头比普通猛虎，普通神龙，更强大二十倍的存在！
这便是质的飞跃。
此时，陈霄的灵魂，依旧属于玄光境武者的灵魂。
不过幸好，他的灵魂乃是其他玄光境武者的二十倍，换做普通的玄光境武者，早就被冻碎了灵魂，万劫不复了。
陈霄咬紧牙关，死死的承受着这股恐怖的寒气。
咔嚓！
咔嚓！
此时此刻，陈霄的灵魂之上，已经浮现出一道又一道狰狞的裂痕。
“武圣之境，凝练元丹，练灵魂为神魂……通神之境，炼神魂为元神，元神容纳神通，武者，灵魂才是重重之重！”
“坚持……灵魂得到蜕变，那么我的武道，才会一片坦途……否则哪怕是有剑丸辅助，我的道路，也最多与剑丸的前十七位主人相同而已！”
“我要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陈霄的心中不断的默念着。
武者外练肉身，内炼灵魂，而肉身的强大，也不过是为了容纳灵魂而已。
到了元丹境的武圣之境，哪怕是肉身死了，灵魂化为神魂，也可以再度转世，或者夺舍重生。
对元丹境以上的武者而言，肉身死了，并不算是真正的死亡，神魂或者元神死了，才是真正的死亡。
现在，陈霄已经得到正阳剑，并且凭借四灵规则，与剑丸的力量，初步炼化这件神器。若是陈霄再以正阳剑为剑胎，炼制至阳剑胎，那么他的修为，便有一定几率，达到元丹之境。
但这也只是一个理想中的假设。
实际情况是，陈霄的灵魂之力太强，他想要达到凝练神魂的境地，整整比普通的玄光境武者，难了二十倍。
这几乎将陈霄的武道之途彻底的遏制，不得不再度依靠剑丸突破。
所以，陈霄在见到这天魔少主的一瞬间，便有将其生擒，以他的本源精气来炼制碧落天丹的想法。
……
“不对不对……这股寒意，并非是真正的寒意，乃是天魔本源当中的精神攻击……这些寒意，这些冰冷，全部都是假的，假的……”
突然间，陈霄的产生了一股明悟。
这样想着，陈霄身体之上的寒意，渐渐的减轻，那厚重的玄冰，也开始冰雪消融。
肉身之上的寒冰虽然融化，但灵魂深处的寒意，却依旧不见消减。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突然间，陈霄的脑海中，浮现出前世时候，一本武侠小说中的话。
一瞬间，陈霄似乎明白了什么。
身体当中，运转着的幽影真元渐渐的停了下来，此刻，他已经不再尝试着融合，或者抵御这股寒气，一切顺其自然，就当他不存在。
一切，都只是幻觉。
此时，陈霄的思维，也全部的进入剑丸空间，开始自顾自的演练着自己的武技，不再理会那股精神上的寒气。
“若是能够以神器炼制成至阳剑胎，那么我的至阳真元的攻击力，绝对会变成九大剑元中最强的……就算是拥有地心红莲火的太始剑元，也不如至阳剑元。”
“现在，我应该开始尝试着修炼一门至阳剑法了……”
陈霄缓缓的出了一口气，虽然他的眉宇间，依旧有痛苦之色，但却拼命的强制自己，忘掉这股痛苦，忘掉那寒意的存在，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至阳剑法当中。
至阳剑法，因为没有炼成剑体，甚至连剑胎都没有，也只是一团至阳之神的本源元胎，所以在九大本源当中，是最弱的。
不过现在，陈霄将全部的思维都集中在这上面，开始在剑丸空间的第一层当中演化武技。
陈霄从未修炼过至阳武技，但在那本得自廖一凡的《大衍天龙典》中，却有一些至阳武技的记载。
不过《大衍天龙典》中的武技，全部都是枪法。
“《惊龙枪法》。”
陈霄默默的回忆着大衍天龙典中的枪法，在剑丸空间中，以剑法演练。
《惊龙枪法》一共有七式。
第一枪，潜龙。
第二枪，见龙。
第三枪，升龙。
第四枪，飞龙。
第五枪，战龙。
第六枪，狂龙。
第七枪，惊龙。
当初在廖家，廖一凡败陈文豪，也仅用了其中的三枪。
现在，因为混沌九神衍，与五帝功法的关系，《大衍天龙典》已经从玄阶中品功法，蜕变为神阶功法。
这《惊龙枪法》虽然没有随着功法一道蜕变，但也受到一些影响，枪法，招式，都发生一些变动，朝着更深的层次蜕变而去。
在剑丸空间第一层那强大的推演、分析的能力之下，这门枪法的本源，已经原原本本的展现在陈霄的面前。
一条强大万里的黄色神龙！
没错，这门枪法，便是一位天资绝艳的强者，目睹一条长达万里的黄色神龙升天之后，所创造出来的。
而现在，那条黄龙飞升时候的场景，也原原本本的展现在陈霄的面前。
“还好，这门枪法与太初青帝拳不同，没有太初青帝拳那么宏大的意境……”
太初青帝拳可是青帝功法，青帝又曾是神界的至强者之一。太初青帝拳最开始，虽然仅仅是灵阶下品武技，但也绝非是惊龙枪法所能比拟的。
“七招？太过繁琐！”
“剑法？三招足以。”
剑丸空间中，陈霄的身形一动。
“第一剑，惊天！”
“第二剑，逐月！”
“第三剑，无极！”
刹那之间，陈霄便将这《惊龙枪法》的七招，化繁为简，融为三式剑招。
而现在陈霄的武道造诣，早已经今非昔比。
这三招剑法虽然是从《惊龙枪法》改造，却又完全的超脱了《惊龙枪法》的桎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而这套剑法，也达到地阶巅峰的程度。
若是陈霄一旦领悟出至阳剑意，那么这三招剑法，就会演化出自己的奥义，成为天阶的奥义武学。
三式剑招创造出来之后，陈霄便又在剑丸空间当中不断的演练、完善着这套剑法。
“剑宗第一代掌教叶孟秋，留下了《四季剑法》。”
“叶凡前辈，也创造出《山居剑法》。”
“那么我，便留下这套剑法，作为剑宗的第三套传承剑法！”
陈霄的心中微微的一动。
这套剑法虽然是从纯阳功法《大衍天龙典》中记载的《惊龙枪法》改造而来，却已经超脱了那《惊龙枪法》意境，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哪怕是不修炼纯阳功法，也能够修炼这套剑法。
“那么这套剑法，便叫做……《太虚剑法》！”
这样想着，陈霄再度在剑丸空间中演练这套《太虚剑法》，将其中一些破绽，漏洞，渐渐的祛除，让这套剑法，达到完美。
“嗯？这是……”
突然间，陈霄微微的一怔。
“剑意？”
陈霄怔住了。
他没想到，修炼这门剑法，竟然能够如那山居剑法一般，以此为跳板，领悟出一种剑意来！
“这是，至阳属性的剑意……却不如至阳剑意，应该是至阳剑意的一个分支。”
陈霄仔细的体悟着这道剑意，眼睛微微的亮了。
“剑法，名为太虚剑法，那么这道剑意，便为太虚剑意好了。”
“三式太虚剑法，便可凝练出太虚剑意！”
陈霄的神色微微的一动：“若是有人，能够凭借着这套剑法，演练出至阳属性的剑意，那么……会不会也意味着，他能够修炼至阳功法了呢？”
陈霄的眉头微微的皱起。
但是他却没有往下想下去，而是继续演练着门剑法。
突然间，陈霄的心中又是一动，这门剑法竟然再度发生蜕变。
一丝若有若无的真元，在他的身躯当中流转，这丝真元，虽然也是纯阳属性的真元，却与大衍真元完全不同，并没有那样霸道而纯粹的纯阳属性。
此时，这《太虚剑法》，似乎化作了与《太初青帝剑》一般，以剑法为功法，以外功修炼内力的剑法。
“没想到，这《太虚剑法》竟然化作了一门与太初青帝剑一般的外功功法，以招式修炼真气、真元。”
陈霄微微的一笑。
“不过这样也好，非纯阳之体的武者，也可以修炼这门剑法，只要有足够的资质，便可以达到极高的境界，甚至有机会演化出太虚剑意！”
“嗯？那碧落天丹中的寒意，已经消失了？”
这个时候，陈霄的眉宇间微微的一动，他发现，在自己推演武技的过程中，那股刺骨的寒意，已经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陈霄只觉得自己似乎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在他的心头回荡。
“这边是经过淬炼的灵魂吗？”
陈霄觉得，此时他的灵魂之力，并没有任何提升，但灵魂的本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灵魂当中的一切杂质全部都被剔除。
而现在，陈霄灵魂的质，已经达到了武圣灵魂的层次，练就神魂，成就武圣，也是水到渠成。
“难怪，难怪刚刚我可以凭借《惊龙枪法》，创造出《太虚剑法》这样的剑法，并且能够以此领悟到太虚剑意，原来是灵魂的本质提升了。”
陈霄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太虚剑法》，虽然只是地阶剑法，但作为一种纯阳的外功功法，却能够给非纯阳体质的武者修炼，这样的剑法，已经堪称逆天了。
“我这太虚剑法，似乎比大衍天龙典，更胜一筹，不是那般霸道的纯阳，而是浩浩荡荡，如青天苍冥一般，可以容纳百川的至阳……”
下一刻，陈霄的心念一动，体内的大衍剑元，如潮水般消退……太虚剑元，缓缓的诞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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