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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的捕兀剌川天高云淡,草长鹰飞,方圆数百里的大诺颜属民纷纷來到大斡尔朵,参加盛大的草原那达慕,本來是一场哈丁里山的围猎,那达慕只是一个猎后添头,沒想到來了成千上万的人,哈丁里山狩猎反倒成了餐前酒,
哈丁里山的树林茂密阴凉,数百猎手远远的就听到人声鼎沸,像巨大的熔炉在草原上燃烧翻滚,拖雷大诺颜笑着说道:“看來,这是一场草原盛会,沒有我们的草原英雄怎么行,走,咱们去凑凑热闹,”
拖雷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一马当先冲出森林,向20几里外的大斡尔朵飞奔而去,巴根台等紧随其后,打马扬鞭冲出了山口,
一队剽悍的骑士,迎着熙熙攘攘的人海驰來,人如虎,马如龙,由远而近,气势雄壮,马队通过哪里,旁边身穿节日盛装的牧民们就会兴高采烈的高呼:“大诺颜长生,”声潮一浪高过一浪,仿佛把整个草原都点燃了,
人海中央,就是大斡尔朵,连绵的营帐一眼望不到边,白色的毡帐围绕着中央的金顶大帐,象征着草原汗权的苏鲁锭迎风飘扬,一条红色的波斯毯一直铺到一个方圆10丈的高台,彩绸搭成遮阳蓬,旌旗招展,彩带飘扬,
满头白发的大萨满晃兀尔正在高台上手舞足蹈,请神作法,他头戴白色野鸡翎,手持神鼓、神刀,五彩神衣迎风飘扬,口中高唱神歌:
托长生天父之恩德,
授长生地母之慈惠,
霍尔沁腾格里汗
赐给我们美丽的捕兀剌草原
阿斯里斯腾格里,你使一只绵羊变成千只绵羊,
乌鲁基尼腾格里,你使一头牛变成百头牛,
阿布拉德腾格里,你使一峰骆驼变成十峰骆驼,
拉拉迪腾格里,你使草原丰美茂盛,
摩尔巴尔腾格里,你使我们丰衣足食,
赞美我们剽悍的骏马,
赞美我们飞翔的苍鹰,
赞美我们肥壮的牛羊,
赞美我们人间的成吉思汗
博拫,,塔力必,,,
一声长生天召唤,
三千名蒙古勇士,
像三千只雄鹰呼啸而來,
苏曼,,哈日布,,,
二声长生天召唤,
三千个蒙古箭手,
像三千尊天神威风八面,
毛葚,,,乌日力大,,,
三声长生天召唤,
三千匹蒙古骏马,
像三千条闪电草原上飞越,
这涵盖三重天意,
摔跤是勇敢、坚韧、机智,
射箭是神力、定力、精明,
赛马是神速、耐力、聪慧,
,,,,,,
也不知道老人已经唱了多久,随着神歌gaochao不断,人群高举双臂,呼声不绝,欢呼声中,一个矫健的身影,如天神下凡一般冲出人群,直奔高台,拖雷大诺颜飞马跳到高台上,高举弯刀,大声高呼:“霍尔沁腾格里汗长生,成吉思汗长生,蒙古草原长生,”
全场沸腾,数万男女老幼齐声高呼:“大诺颜长生,”
巴根台笑着摇摇头,大诺颜这个人,是天生的演说家,非常善于鼓舞民心士气,他身上天生就有英雄气概,这一点,除了成吉思汗谁都不行,包括窝阔台三王爷,
他吩咐学校里的少年学生把猎物拖到高台后面,那里摆着一长排数百口大铁锅,下面都升起了熊熊柴火,自有奴隶收拾蒸煮猎物,款待今天远來的百姓,
他命令学校的孩子们环侍高台左右最外围,向外警戒,察罕诺颜的卫队在高台下警戒,是内层警戒,努桑哈率领部分特种兵混在人群里,时刻注意着试图靠近高台的人,纳尔丁秘密控制附近高点,防止远程狙击,
台下的事情处理清楚,巴根台带着兀鲁斯的亲信将领,和大诺颜的那可儿走上高台,大诺颜跳下战马,一伸手,巴根台取下马奶酒和金碗递给拖雷,拖雷含笑递给大萨满晃兀尔,老人微笑着一饮而尽,
随后,那日松上台,用他雄壮深沉的声音高诵扎撒,一直继续了近一个时辰才结束,大诺颜哈哈大笑,大喝一声:“那达慕开始了,我的百姓们,尽情享受这美好的时刻吧,”
数百把马头琴,和竖琴齐声演奏,几百少女身着盛装而出,一齐舞蹈,巴根台吩咐侍卫抬过一把鎏金大椅,伺候大诺颜坐下,自己和一班亲随侍立在左右,静静的观看大会,
巴根台狼一样的眼睛注视着场下的人海,习惯性的在人群中搜寻可疑人员,观察高处的哨位有无遗漏,他看到了蒲察柳眉,看到了托娅和海春,看到了不少熟悉的人正在人群中,兴高采烈,
突然,他看到了玛蒂法,纷乱的人群中,玛蒂法正在和哈勒丹有说有笑,刚才巴根台还在奇怪,这种场合的歌舞,怎么会沒有玛蒂法,她最喜欢凑这种热闹,出这种风头,原來她和哈勒丹在一起,这太奇怪了,看样子他们居然还认识的样子,不过既然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不像是有阴谋的样子,
“阿爸,我和蒙哥殿下要参加赛马,”兀良哈台凑了过來,由于蒙哥在兀良哈台的空勤部队受训,二人年纪相当,居然成了形影不离的少年好友,
“这是那达慕,不是军营,这种事情还要请示我么,”
“难道你就不想让蒙哥殿下赢么,”兀良哈台笑嘻嘻的说,
巴根台笑道:“小鬼头,原來是惦记上我的天马了,去找纳尔丁吧,他会安排,就说我说的,”两个蒙古少年高兴的转身离去,
巴根台喝道:“慢,”
二人转过身來,巴根台轻声对兀良哈台说道:“人多眼杂,保护蒙哥殿下,机灵点,”
兀良哈台重重点了点头,和蒙哥下台准备马匹去了,赛马,摔跤和射箭比赛,是蒙古聚会的老三样,射箭和摔跤,对于特种兵來说太业余,沒人会参加这样的比赛,胜之不武,即使是赛马,特种兵们兴趣也不大,蒙古草原最好的马都在特种部队,只有兀良哈台和蒙哥两个少年人心性,非要凑热闹,
当然,巴根台深知兀良哈台的真正的用意,实际上他是为了竖立蒙哥在百姓中的地位,积累人望,兀良哈台长大了,明白事理了,巴根台很是欣慰,
拖雷看着数百剽悍的少年骑手已经下场,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巴根台说道:“你最近太紧张了,加岗加哨,百姓见我一面收缴武器,还有搜身,最近兀良哈台寸步不离蒙哥,也是你安排的吧,别以为我看不出來,”
巴根台笑道:“小心一点总是沒有错,”
拖雷说道:“不要这么紧张,还有人会不利于我不成,我们蒙古人解决问題喜欢光明正大,不会搞暗杀这种下三滥勾当,那个哈勒丹你也不敢让他见我,我们的草原雄鹰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这个人可疑么,”拖雷的马鞭指着远处和玛蒂法说笑的伊斯马因阿訇,
这个时候,赛马骑手已经在欢呼声中出发了,赛马一般有三场,快马、巅马和走马,这头一场也是最重要的一场就是快马,赛程35公里,
场外的欢呼声太大了,炎热也无法烤焦牧人的热情,这样的大聚会在牧人孤寂的生活中不会太多,高台上也是,只有大声说话才能听的清楚,巴根台弯腰凑到大诺颜耳边,说道:“目前倒是沒有什么疑点,可是越是沒有疑点我就越紧张,我不信任这个人,”
拖雷点点头,说道:“嗯,他跟你谈的那些事情,处理的很好,你不放心,我也就不为难你,暂时我不见他了,至于他那个梦中的伊斯马因国,就让新汗來决定吧,”
赛马转过哈丁里山口,开始拉开距离,稀稀拉拉形成了前后3个集团,巴根台眼睛像狼一样敏锐,远处那一个个快速移动的小点他看的清楚,蒙哥和兀良哈台就在第一方阵,他拿出一把望远镜,递到拖雷手里,
拖雷看了一会儿,说道:“孩子们长大了,懂得爱惜马力了,不到最后时刻不发力,”
巴根台说道:“是啊,真快啊,他们长大了,”他一边和大诺颜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一边继续在观察人群,哈勒丹不见了,玛蒂法在人丛中和几个女伴正在聊天,海春和蒲察柳眉混到了一起,薛塔拉海正低声向托娅禀报着什么,托娅一边听一边随口吩咐着,薛塔拉海不住点头,
他的家人亲眷,都有意无意的和玛蒂法保持着距离,除了那日松,沒人对她表现出真诚的善意,女人啊,嫉妒无处不在,哪怕是托娅和海春这样的人,
骑手离终点越來越近,终于,两匹快马冲出马群,脱颖而出,正是蒙哥和兀良哈台,两匹骏马越跑越快,把后面的骑手越拉越远,蒙哥获胜已经沒有什么悬念了,兀良哈台紧紧跟在蒙哥后面,全场的骑手中,只有他背着弯弓,挎着弯刀,
蒲察柳眉,那日松的次妻诺敏,苏勒哈尔的妻子乌云琪琪格,托娅和海春等,看到蒙哥和兀良哈台率先冲过终点,都拍着手疯狂的大叫起來,蹦跳着表达着心中的快乐,
巴根台注意到,玛蒂法只是撇了一眼赛马场,沒有任何兴奋的样子,继续和那几个木速蛮女人聊着天,
他长叹一声,将來,真的可能和玛蒂法成为一家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