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百里无忌一直没有将徐守仁送进军队的原因,这次让其指挥特战军,实在是手下无将可用。
而徐守仁其实也知道自己的短处,但这种性格是天生的、下意识的,无法在后天更改,这也就是徐守仁甘愿做百里无忌的影子,而不象百里义,希望做一个横扫天下的大将军的区别所在。
而这次徐守仁的决定也一样,他依旧犯了这样的错误,他并不知道,在此事上瞒着周国朝廷,为难周国朝廷,从而使明、周两国的杯葛更是雪上加霜,这正好遂了辽国细作的心愿。
折从远很客气,从徐守仁的信件和自己一路上了解的事情起因、经过上来说,特战军虽说有越俎代庖之嫌,但主要责任却是在鲍虎身上,更何况,鲍虎下令杀了四个特战军士兵,无论如何,这份笑脸,自己是赔定了。
“久仰徐将军大名,某这厢有礼了。”折从远来到特战军中军帐中坐定,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徐守仁微笑着说道:“某并无大名,若说大名,那也是特战军的大名,明国的大名。”
这句话直接就将折从远下面的话堵在了半路上了。
折从远只好随着徐守仁的意思接口道:“那是自然,特战军的威名和明国的威名四海之内谁人不知……。”
徐守仁毫不客气地打断折从远的话道:“可惜啊,特战军士兵九死一生从辽军的铁蹄下幸存下来。却死在了邠州折节帅的手下,就算再有威名也不及折节帅麾下的周军厉害。”
折从远一言语塞,只好拿起茶碗装作喝茶。想以此吱唔过去。
徐守仁却不放过,说道:“折节帅此次前来如果是来带走鲍虎和周军俘虏的,那就免开尊口吧。”
折从远本想聊到气氛和善一些再谈此事,却不想徐守仁开门见山地说到了此事,折从远只好接着话题劝道:“徐将军,虽说特战军驻扎邠州是得到皇上许可的,但邠州终究不是明国土地。做为外军,特战军是不应该参与邠州治安。徐将军以为某说得可对?”
徐守仁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点头道:“折节帅言之有理。请继续。”
折从远叹了一口气,看来想凭自己要回鲍虎和三千周军已经不可能了,无奈之下说道:“徐将军,周、明两国正是并肩抵抗外敌之时。有些事不可太过认真。某知道有四个特战军士兵枉死,也深感悲痛,但鲍虎和三千周军徐将军切切不可随意处置,要不这样,你我各上一道奏章,各自上表,且听朝廷如何打算再做处置,如何?”
徐守仁面无表情地说:“如此甚好。折节帅请便。”
折从远见徐守仁下了逐客令,知道再待下去说不定引起口角。更无助于事情解决,摇摇头,告辞道:“徐将军还请三思,某先行告退了。”
于是,折从远回到府衙,写奏章上表朝廷。
当周国朝臣传阅完这份军报,柴荣冷笑着开口道:“王侍中,你也看看上面所说何事。”
王朴也甚感奇怪,于是接过军报,粗略地看了一遍,方才明白为什么朝臣们用如何古怪的眼光看着自己。
由于折从远不知道鲍虎投辽之事,军报上只将事件的起始、经过、结果按实际述说了一遍,当然也说了特战军在邠州招募百姓参军之事,同时请求朝廷做出应对方法,周国朝臣却很自然地将此事与王朴所言同盟废弃之事联系在了一起,想当然地以为这本属孤立的事件,却是明国策划的废弃同盟中的一步棋,也就是说明国还没与周国洽谈完同盟废弃之前,已经着手准备了。由此说明,明国居心叵测,此事是一阴谋。
王朴却浑然不知道此事,不用说王朴,百里无忌也无法预料此事的发生。
“陛下,外臣不知道此事前后因果,所以,无法做出解释。”王朴向柴荣说道。
“如此说来,明国是不打算将鲍指挥使和三千周军返还我国了?”从王朴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王朴转头一看,原来是吏部尚书张承翰,只见他脸上挂着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仇恨之意。王朴心中一惊,这一事件虽说特战军越俎代庖巡逻邠州,但错在鲍虎御下不严在前,杀特战军士兵四人在后,而特战军虽然擒获三千周军,但军报上并未说特战军有杀周军之言,周国所失的只是面子,张承翰何来如此一副深仇大恨的眼神。
王朴微一愣神,突然记起张承翰曾经与自己说起过有一鲍姓外甥,在邠州为官,那么,军报上所说的鲍虎,想必就是张承翰所言的外甥了。
张承翰只有一个姐姐,也只有一个外甥,他自己只有两个女儿,自然对这外甥宝贝有加,如今外甥被特战军俘虏,生死未卜,而且在军报上看到鲍虎需负主要责任,自然心急如焚了。
想到此处,王朴恍然大悟,忙回道:“张尚书勿须心急,此事……。”
未等王朴说完,张承翰大步上前至王朴前面,向柴荣奏道:“皇上,明军肆意践踏我国土地,抓我将领,俘我军兵,如此羞辱我朝,士可忍孰不可忍,臣请皇上下旨,废弃同盟,派大军将特战军包围在邠州军营,同时遣使向明国讨个说法。”
而此时,枢密使魏仁浦上前道:“皇上,周、明同盟之事已经到了必须决断的时候,臣以为我国只有两条路,一则为抵抗辽国,继续与明国同盟,但须以我国尊严为代价,向明国媾和;二则废弃同盟,羁押邠州明军,以维护我国尊严,但须以社稷存亡为代价。臣愚见,宁可玉碎不为瓦全,请皇上明鉴。”
魏仁浦在朝中的声望极高,他如此一说,便有许多朝臣上前呼应,一时之间,群情激昂,甚至连直接与明国开战之声也喧嚣尘上。
王朴眼见事态过火,本来王朴在朝堂之上就是为了给辽国奸细造成两国交恶的假象,但现在看来,有了假戏真做的迹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