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食堂略带惊讶的目光中,赵孝锡显得很坦然自若的大步走上全味楼的三楼。那些认出他们两兄弟的食堂,不少人望着赵孝锡的眼神里,都流露出一丝畏惧跟害怕。想来这些人,以前没少吃过赵孝锡这位混世魔王的苦头。
从来不会在意他欺负之人眼神的赵孝锡,还是五年前那付傲气十足的表情,跟着有些一脸无奈的大哥来到事先订好的包厢。等到两人敲门而入时,赵孝锡一眼就看到坐在里面起身站立年仿十七八的女孩。
觉得这个看上去,很有点小家碧玉味道的女孩,也许是出身书香门第。看上去也落落大方,面对他的直视时,尽管有些羞涩却也表现的非常得体。反倒陪着她一起过来的两个丫环,面对赵孝锡略带无理的眼神,显得有些气鼓鼓的样子。
清楚这位老弟是什么性格的赵孝骞,难得笑骂道:“云弟,你要再这样看下去,小心当大哥的收拾你哟!”
赵孝锡望着两人眉来眼去的神情,装做一脸哀怨般道:“准嫂子,我说我摊上这么一个重色轻弟的大哥,是不是一种悲哀啊!还说请我当说客呢!结果连多看两眼都吃醋,难不成以后你把嫂子娶回家,天天藏在房间别让人家看好了。不然,以后我们家专卖醋好了。”
论耍嘴皮子插混胡闹,两个赵孝骞也不是赵孝锡的对手。望着这一口一个准嫂子跟嫂子,把还未出阁的刘棋给说的满脸通红。其实敢在未出阁前,私下跟同样未娶的男子见面,本身就是一件很大胆的事情。
不过相比赵孝骞向往自由恋爱,这位从小喜爱文学诗词的刘棋,同样希望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点的郎君。尽管她懂事之后,就清楚身为官宦人家的女孩,她们未来都是家族联姻的对象。但刘棋还是希望,能找一个钟意点的权贵子弟给嫁了。
在一次诗会上偶遇文采出众的赵孝骞,刘棋就有些芳心意动,结果却没预料到。在那场诗会中,赵孝骞初见刘棋就念念不忘。后来好不容易打听到刘棋经常出门游玩的地方,故意以偶然碰到的借口,跟这位恬静的女孩谈天说地。
久而久之,两人就悄然无声的私定终身。只是考虑到赵孝骞身为王府世子的身份,刘棋本身又是文官之女,不太符合礼制。两人才一直将终身大事,拖到了今日才打算确定。毕竟,赵孝骞这年纪还不选世子妃,本身就容易让人觉得惊奇。
加上刘棋如今到了适合出阁的年龄,如果不赶紧下手去刘家下聘,谁知道京中权贵家的子弟,会不会抢先一步抱得美人归呢?
只是赵孝骞同样清楚,当今皇宫里坐在金銮殿上的两位,一直对自家父亲有所提防。要是没个合适的理由跟说客,想让那两位点头同意这门婚事,多少还是有点为难。毕竟,王爷也是皇家血脉,岂是随便什么人家的女子所能高攀的呢?
听完这对处于情深意浓中的待婚男女,赵孝锡笑着道:“放心,只要嫂子家不反对这门婚事,皇祖母跟官家那里,我去替你们当说客。要知道,大哥行完冠礼都两年,这世子妃却一直未定,别人早就有所猜测。现在把你们的事情定下来,也省的别人说闲话。
不过,大哥嫂嫂,要是你们的事情真成了。这媒婆钱可少不了包给我一份哦!今天这顿饭,只能算是我给你们当说客的前提条件。没问题吧?”
就在赵孝锡陪着两人吃饭聊天时,突然听到包厢外面传来吵闹之声,就在赵孝锡觉得几年没回来。这京城还真有敢找死之人时,包厢的房门被人猛的踹开,吓的刘棋身边的两个丫环也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等到赵孝骞看到满脸酒气冲进来的年青人,显得非常气愤的道:“王子殊,你想干什么?”
年青人看到刘棋陪坐在房间,显得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骂道:“我说你个小贱人,怎么不肯接受我的心意,原来是攀上徐王府的高枝。平时装的跟大家闺秀一般,现在未出阁就跑出来见野男人,其实你骨子里就是个**荡妇,爱幕虚荣的女孩,我王子殊当初会看上你,真是瞎了这双眼。”
看着刘棋被骂的欲哭无泪,赵孝骞也气的怒发冲冠,望着已然聚到房门看热闹的众人。赵孝锡突然起身哈哈大笑道:“五年没回皇城,看来很多人都忘记我赵云的存在了。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卫将军的孙子吧?
按礼数,我兄弟俩喊你爷爷一身姑父,你应该尊称我们一声表叔才对。打扰表叔吃饭不说,还骂出这种只有街头地痞**才会骂出的话。
你确定不是冒充还是故意耍酒疯的?要不然,以姑父他老人家的家教,应该教不出你这种不孝的子孙才是。不过,小孩子既然犯了错,那就必须受到惩罚。怎么着,是我这个当表叔的把你丢到河里让你清醒一下,还是现在你自己跳下去?”
被赵孝锡大笑声给震住的王子殊,也是这位刘家千金的追求者之一。只可惜刘家的权势虽然没王家那位高贵,可人家家长不喜武人偏爱文士。这也是为何,王家曾经放出风声,想替这位长孙求婚却被王家婉拒。
现在突然听到陪他一起喝酒的兄弟,告诉他刘棋竟然抛头露面在这里私会男人。觉得自尊心受到污辱的王子殊,也许真的借着酒劲,连刘棋赴谁的约都没搞清楚,就莽撞的踢门而入。在看到横刀夺爱的是赵孝骞时,恼羞成怒也没注意旁边还坐着一个男的,脱口就骂出那样一番话来。要知道,眼前这位可是徐王府的世子,他要尊称一句舅老爷的儿子。
意识到刚才太鲁莽,可身为武将世家的子弟,输人不输阵自然不会自己跳河认错,哽着脖子道:“赵云,你不要欺人太甚!”
赵孝锡冷笑道:“笑话,我兄弟俩请刘家千金过来叙叙旧,你一不敲门直接破门而入,打扰我们兄弟吃饭不说,还怒骂刘大人的孙女,你要知道你怒骂刘家千金,就是怒骂了刘大人的名声跟家教。
其次让我提醒你一句,刚才你所说的野男人,可是当朝徐王府的世子。如果徐王府的世子成了野男人,那我整个皇室都成什么人了?
现在你反倒说我欺人太甚,岂不天大的笑话。王子殊,我今天把话放这,要么你现在低头认错,跟刘家千金赔礼道歉,我尚可看在姑父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你要真觉得,我赵云拿你没办法,那你大可试试我的手段。”
扣上这几顶帽子,随便一顶都足以让卫将军府吃不了兜着走。那位刘大人虽然只是从二品的文官,可当初刘安世从事的是誎议大夫的官职。那可是以正直刚烈而出名的文官,才能担任的言官之职。
惹上这样的滚刀**官,别说他一个卫将军府的长孙,就是那位附马爷也要掂量一番。其实怒骂皇叔之世子野男人,不是公然怒骂了整个皇室子弟吗?
看热闹的王公子弟,在看到赵孝锡时就知道,这位卫将军府的长孙惹上硬茬。这位小魔王发起飙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扛的住啊!
有心想过去劝架的王子殊朋友,在听到赵孝锡给王子殊扣上一顶,对皇族大不敬的罪名之后。那敢过去淌这样一个不慎,足以抄家灭门的浑水呢?
被赵孝锡言刀如锋说的不知如何反驳的王子殊,自然不会把这种祸事引进家门,继续硬气的道:“赵云,你不要血口喷人,身为王族子弟,私会文官之女。你这有违祖制,还轮不得别人说吗?话我也说了,要杀要剐请便,你休想坏我王家名声。”
赵孝锡听到这里继续冷笑道:“想跟老子耍横是吧?我再问你一句,你是愿意赔礼道歉,还是让我替姑父管教你一顿。省的姑父一身英名,败坏在你这样不孝的子孙手中。”
他的话换来的是一句冷哼之声,武将世家出来的子弟,但论骨气确实比文官家的子弟要硬一些。只是王子殊的硬气,换来的就是赵孝锡,直接上前咣咣两耳光。
有道是输人不轮阵,打人不打脸。被实际年龄比自己还小一岁的赵孝锡,毫无还手之力的打了两巴掌,王子殊自然怒气冲天的大喊一声‘赵云,老子要杀了你!’
只可惜,他的怒吼之声换来的却是赵孝锡,非常冷酷无情的道:“身为武官子嗣,不思以身报国恩,天天把这付臭脾气放在这京城好勇斗狠。就你这模样,还是到河里好好清静一下吧!”
单手扣住王子殊打来的拳头,一个扭身直接将其顶到了靠近汴河的窗台边,就在其它人觉得这么高丢下去,一个不好会出人命,这位小魔王应该不敢如此大胆时。
窗户已然被打开,没等赵孝骞阻止,赵孝锡一只手提起比他显得还魁梧的王子殊道:“去河里好好冷静一下,洗洗你的嘴巴。要是觉得不服气,等下我会亲自去卫将军府,找姑父好好问问,这卫将军府的长孙,就长成你这付德性?”
话音刚落,在王子殊被扼住脖子说不出话,一脸惊恐失色的表情中。其它人也一脸不敢置信的情况下,赵孝锡丝毫不带犹豫,将其直接拎出窗外丢进了全味楼下的汴河之中。顿时所有人都知道,京中怕是又要再起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