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威郡,姑臧城郡守府。
此时已是李利大军回归姑臧城之后的第十天。
距离黑龙岭之战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眼看就一个月了。
这一天,李利处理完府衙的政务后,来到后院厢房。
“哗哗哗!”
“主·····主人。”
看到李利走进房间,在一阵哗啦啦的锁链声中,豸奴放下手中的熟肉,胆怯地跪拜道。
“李挚,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人,而是主公。你现在已经不是韩遂的奴隶了,而是我李利的家将,以后挺起胸膛做人,除了我李利之外,不用给任何人下跪。谁敢侮辱你,随意打骂你,再不是给你饭吃,你就杀了他,这是我的命令!”
李挚是李利半月前给豸奴起的名字,并收他为龙骧李府的家将,与李富、李征父子俩的地位相当。
李挚天赋异禀,自愈能力惊人。身上大大小小数十处箭伤,有的深达数寸,拔箭的时候生生带下一小块血肉,但李挚愣是哼都没哼一声,皱皱眉头就忍住了疼痛。
养伤半个月,他的伤势就好了大半,随即就住进了郡守府的后院,每天有专人给他洗澡,每天一套干净布衣,一天吃五顿饭,全是肉食。最初他一口气能下半条猪,随后食量减了不少,现在一天两个猪腿、一只鸡和二十个面馍馍就够了。即便如此,他一天食量也是平常五六个人的口粮。
其实李挚会说汉话,别人说话,他也能听懂。但他从不开口答话,十天半个月可以一句话也不说。他的那张嘴除了吃饭、喝水之外,几乎就不会其它,形同哑巴。
但是,自从他住进郡守府干净明亮的房间之后,李利每天都会来看他一次,跟他说说话。即便是他一句话也不说,李利仍然会询问一些rì常生活中的事情,然后手把手教他如何吃饭、喝茶和写字。
没错,李挚不会像常人一样的吃饭,而是像牲畜一样直接用嘴舔着吃;也不会喝茶,想喝水的时候,一头扎进水缸,或是拎起木桶就喝;更不会识字,一个字也不认得。
李利连续教了他十几天,也只教会他十几个字,平均下来,一天学习一个字。
不过李利很有耐心,每一天都会把前一天的字复习一遍,然后再教他一个字。
“李挚,今天我就教你写你自己的名字,李,你昨天已经学过了,现在教你“挚”。挚,是亲密、诚恳的意思,李挚的意思就是说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房间里,李利看着李挚吃完饭后,再看着他把案几收拾干净,然后教他学习今天的生字。
“李······挚,我叫李挚,是主······主公信赖的人。”李挚一字一句地看着李利的嘴型念道。
李利看着李挚一学就会,毫不吝啬地夸奖他一番,并准许他今天可以练习半个时辰的武艺。
虽然李挚力大无比,自身自愈能力惊人,但他的身体并不好。之前两年多的饥饿,使得他看似力大无穷,实际上却是竭泽而渔,伤及命脉,已有早夭之相。
因此,一直以来李利都不准他擅自挥舞铁链,也就是李挚所谓的练武。
或许是李挚食量惊人的缘故,他每天吃完饭后,都想舞动手上的铁链,似乎是借此消化体内的食物一样。可是李利却一直禁止他这么做,只允许他在后院随意走动,但不允许“练武”。
今天李利算是破例了,让李挚喜得神情雀跃。
半个时辰后,在李利点头示意下,李挚将环绕在手臂上的铁链抖落在地上,开始了近一个月以来的第一次练武。
“飕飕飕———!”
两条超过五米的镔铁锁链,每一个链环都有chéng rén前臂一般粗,单条锁链就重达百余斤,两条锁链加起来超过两百斤。
这么又长又重的锁链,一般力大之人要想挥动自如,收放随心,指哪打哪,无异于痴人说梦。
然而,早已佩戴多年锁链的李挚,却能做到这种程度,甚至犹有过之。
两条上百斤重的锁链在他手里,宛如赋予了生命一般,灵动无比,收缩自如,快慢随心。或如黑蛇吐信般激shè而出,亦如腾龙飞舞般纵横长空;可以瞬间缠绕全身,也可以哗然间卷地而起;变化无穷,诡异无比,威力巨大,随意一击便能震碎巨石,大手一挥便可横扫千军。
这就是“豸奴”李挚的武艺。
锁链之法,毫无轨迹可寻,更无武学招式可学,算是独门绝技。
这种锁链武学,全是李挚自行摸索出来的。原本没有固定招式,更没有使用技法,但如今这套武学已经渐渐成型,锁链飞舞之中尽显武学大家之风范。
而被锁链萦绕的李挚,大气凛然,霸气横溢,颇有一代武学宗师之雄姿。
看着沉溺在锁链环绕之中的李挚,李利感悟良多,隐约之中对武学之道又加深了一些认识与理解。
李利确实很看重李挚,黑龙岭阵前的那一幕,他至今记忆犹新。
当李利看到豸奴出阵的第一眼,心中就是一片骇然。
当时豸奴十余个纵身跳跃便跃至两军阵前,前后不过数息时间,此举令在场的很多将领叹为观止,啧啧生奇。随之豸奴一击之下重创李征,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锁链随手一甩,而李征就应声被打飞出去。要知道李征可不是弱者,他可是名副其实的顶级战将初阶巅峰的强者,久战沙场,一身武艺早已娴熟无比,纵横沙场多年,罕逢敌手。
不成想,沙场宿将李征就这么轻易地伤在豸奴的锁链之下,并且是身遭重创,一击之下便丧失了再战之力,只能沦为任人宰割的对象。
如此震撼的一幕,李利岂能忘记。
随后滕羽出战豸奴,仗着战马冲刺之势,滕羽一开始便占得先机,既而步步紧逼。即便是这样,滕羽还是与豸奴拼得旗鼓相当,奈何不得豸奴。最终,豸奴被逼到李利军阵前百步之内,被李利果断下令乱箭齐发,如此方得以重创豸奴,既而将他生擒回来。
以李利的观察判断,“豸奴”李挚如果身体恢复如常,没有饥饿的折磨,他的实际战力将暴增数倍。再加上他手中的奇门兵器,若是再能给他配备强力坐骑,那他的战斗力将不可估量。
李利甚至这样想过,一旦李挚真正恢复健康,自己一定给他弄一匹宝马神驹,然后让他与“飞虎”桓飞堂堂正正的大战一场。
看看究竟是飞虎强横,还是“豸奴”李挚厉害。
至少在李利看来,李挚的武艺和自身力量丝毫不逊于飞虎桓飞,而兵器更是比桓飞的狼牙长锤诡异得多。再加上李挚超凡入圣的平地跳跃能力,飞虎遇到他,怕是也飞不起来了,只能老老实实地与他硬拼实力。
当李挚练习完锁链之法后,李利让他跟着仆从去洗澡。
而李挚洗澡的热水,也是经过李利和李玄商议之后定下来的药水。说是药水,其实就是选用大量艾叶加上其它几味中药烧开之后的黑水。
这种药水主要是驱虫和杀虫作用,此外就是有些强身健体的功效,仅此而已。
大半月泡下来,李挚的身体明显好转了很多,营养不良的蜡黄sè脸上,如今已有一丝红润之sè。
这就说明李挚的身体见好了,假以时rì便能恢复如常,不会中途夭亡。
“主公,属下有急事禀报!”
正当李利看着李挚远去的身影怔怔愣神之际,李玄急急忙忙地跑进后院,急声说道。
一瞬间,李利心神剧震,能让李玄如此匆忙前来禀报之事,必然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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