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下,策马疾驰晚来风。
官道上,四骑快马背负晚霞跃马挥鞭,直奔前方竹林庄园疾奔而去。
“吁———!”
距离竹林宅院不到百步时,李利突然提缰勒马,座下骅骝神驹骤然止步,嘶吼着人立而起。
唏聿聿!
眼见李利勒马驻足,紧随其后的周瑜、鲁肃和桓飞和三人同样勒马止步,随之策马行至李利身边。
“乔府就在前面,兄长何故止步不前?”鲁肃手提缰绳,眺望前方竹林中的宅院,颇为不解地问道。
此刻李利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幻,时而欣喜莫名,时而面露愧色,时而惊疑不定。与复杂神色相比,他眼神中的神采倒是极为简单,双眸流露出惊诧之色。
“子敬啊,我们之前是不是来过这里,为何看起来这么眼熟啊?”神情疑惑迷茫之中,李利低声问道。
“哦?”鲁肃神情错愕,随之扭头满脸疑惑不解地看看四周,眼神愈发茫然,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这时,周瑜驱马走到李利左手边,开口说道:“主公常在北地,对庐江郡可能不太熟悉。但主公确是记忆惊人,你和子敬之前一定来过这里,不过你们走的是水路,而不是旱路。你们之前沿着长江支流逆流而上,必然要从这里经过,竹林之外正是你们此前走过的那条大河啊!”
“对、对、对,公瑾所言不错!”经周瑜提醒,鲁肃立即想起来了。
随之他对李利说道:“兄长勿怪,愚弟糊涂啊!我们十几天前就是从这里经过,当夜我和兄长还在河边长谈,只不过我们沿途一直忙于赶路。没有登岸而已。”
“嗯。”李利闻言愕然,微微点头之后,看着眼前这片竹林愣愣失神,似是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看到李利神色有异,鲁肃便欲开口询问缘由,尚未开口却被周瑜摆手制止。随即周瑜策马退到李利身后,招手示意鲁肃退后有事相商。
策马后退数十步,鲁肃满脸不解地低声问道:“公瑾此举何意,为何要避开兄长?”
周瑜扭头看了一眼前面顾自失神的李利,一脸怪笑地对鲁肃轻声问道:“子敬可知前面乔府中住着什么人?”
“不知。这不是你带兄长前来此地的吗。你为何要问我呀?”鲁肃摇头说道。
周瑜轻笑道:“子敬可曾听说过皖县二乔的美名?”
鲁肃又是神情迷茫地摇摇头,低声道:“二乔何许人哪?”
此话一出,鲁肃顿时惊讶说道:“呃,我想起来了!据说皖县有两名极擅女红刺绣的巧手女子,出自她们之手的一匹绸缎足可价值百金。甚至有钱也买不到。难道公瑾所说的皖县二乔就在前面这座宅院之中?”
“呵呵呵!”周瑜爽朗而笑,点头说道:“子敬所言不错。前面这座宅院便是主公要找的乔府。乔府之主乔公乃皖县名宿。家资殷实,为人谦和,乐善好施,在整个庐江郡颇有名望。之前我就听闻乔公膝下有二女,名曰‘大乔、小乔’,心灵手巧。女红刺绣只是她们二人闲来无事时所绣。
实际上,二乔天生丽质,皆是国色天香的倾国倾城之容貌。大乔年约二十岁,拥有沉鱼落雁之容。天资聪慧,秀外慧中,温柔婉约;小乔芳龄十八岁,天赐闭月羞花之貌,娇媚无限,姿容才智与其姐大乔相比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此二女生得天姿国色,聪颖无比,习六艺,通诗文,尤擅音律,女红刺绣更是远近闻名。”
说到这里,周瑜意味深长地笑道:“乔公膝下二乔堪称才艺双绝的绝世美人,主公此番前来乔府的用意不言而喻,定然是专程为二乔而来!”
“嗯?”鲁肃脸色微变,微微皱着眉头,眼神凝滞沉吟不语,似有所思。
“你们二人窃窃私语说什么呢?”恰在此时,李利回马来到鲁肃、周瑜二人身后,随口问道。
“主公。”周瑜当即转身,笑道:“子敬不知乔府出处,末将正说与他听呢。呵呵呵!”
李利微笑颔首,笑道:“公瑾与子敬乃知己至交,情同手足,而今我和子敬是异姓兄弟,公瑾自然也是我李利的兄弟。如公瑾不介意的话,以后我等三人皆以兄弟相称,我痴长公瑾两月,往后还要委屈公瑾为弟了。不知公瑾意下如何?”
“这、、、、、、”周瑜闻言惊愕,迟疑片刻后,揖手道:“自古主臣有别,末将岂敢僭越礼法,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李利摆手笑道:“公瑾不必多言,我李利一言既出,决计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此事就这么定了,日后我等就是祸福与共的兄弟!”
“这、、、多谢兄长器重,周瑜自当肝脑涂地,誓死不负兄长信任!”眼见李利神情坚决,周瑜稍稍迟疑后,欣然应道。
李利笑呵呵说道:“此番我得公瑾相助甚为欣喜,直到今天仍是喜不自禁。不过我也知道公瑾自觉有负与孙策的兄弟之义,此次随我而去,自是少了一个肝胆相照的兄弟。今日我与公瑾做兄弟,稍稍填补公瑾心中的缺憾,自此以后,我们就是共患难同富贵的生死兄弟。终其一生,卿不服我,我必不负卿!”
“兄长!”周瑜闻言大为动容,脸颊微红,双眸不禁有些湿润。
李利这番话当真是说到周瑜心里去了,令他极为受用,积压心头的因与孙策分道扬镳的忧郁伤感之情也随之淡去许多。
从李利言行之中,周瑜清晰无误地感受到李利对自己十分赏识器重,也能敏锐感知到李利说出这番话时十分真诚。其间李利没有半分虚假与伪装,绝非收买人心的手段,而是志趣相投,真情流露。
“哈哈哈!”眼见周瑜神情动容,李利开怀大笑道:“既然公瑾点头了,那我李利又要占一回便宜,做你大哥了!不过这回我也不让公瑾吃亏,随后再给你补回来。如此可好啊?”
“兄长何出此言哪?”周瑜闻声愕然,当即说道:“我周瑜今生能与文昌大哥做兄弟,已是天高地厚之恩,安能心生它念!”
李利轻轻摇头,答非所问的笑声说道:“此番公瑾只身随我赶赴西凉,身边既无妻妾又无家小,莫非公瑾尚未婚配,亦或是尚未正式迎娶正妻?”
“这个、、、、”周瑜顿感诧异,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李利的思路,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
稍作思量后,他坦言道:“实不相瞒,正如兄长所说,小弟至今尚未迎娶正妻。侍妾倒是有几个,不过她们至今无所出,因此小弟行前已将她们遣回舒县老家。随后,我周氏一族愿意迁往长安居住之人将陆续前往司隶,入秋之前便能在长安城安置妥当。至于那些不愿迁走的族人,人各有志亦不强求,随他们去吧。”
“如此甚好!”李利欣然颔首,说道:“既然公瑾尚未娶妻,那一切就好办了。自古英雄配美女,当为传世佳话。而今美人就在眼前,公瑾岂能空手而归?呵呵呵!”
“啊!”周瑜大惊失色,扭头看一眼前面的乔府,既而睁大眼睛看着李利,脸上浮现出惊喜莫名的神情。
李利笑呵呵地点点头,笑道:“此番我之所以要来乔府,就是曾经听闻乔公膝下有二女皆有倾国倾城之容貌,当是世间少有的佳偶良配,故而我们离开扬州之前定要前来一探究竟。如果传言不虚,那我等兄弟自是不能空手而归,哪怕是生拉硬抢,也要抢得美人归。反之,若是传言不实,那我等权当自此歇歇脚,随后掉头就走,绝不留恋。”
说话之中,李利脸上流露出少有的些许惆怅,缓声道:“此前数年间,我先后遇到过几个红颜知己,她们现在都是我的妻妾,我从未亏待过她们。然而,不久前的一天深夜,也就是我和子敬临溪长谈的那天夜里,我就在离此不远的湖畔之中邂逅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事后我悄然而去。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做下这等糊涂事,不明不白伤害了一位纯洁少女。
当时我急于前往步府与奉孝、子诚等人会合,需要尽快处理西凉诸事,以免耽误大事。因此我不能在此停留,更不能有太多牵绊,只能不辞而别,恐怕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谁,甚至怀疑那夜是不是真的遇到我。因为我自始至终都未曾和她说过一句话,事后既没有给她名分,又没有妥善安置,就这么悄悄而来,悠然而去。为此,我深感愧疚,这些天一直自责不已。”
“啊———嘿嘿嘿!”鲁肃和周瑜二人闻言大惊,既而面面相觑,脸上的神色十分精彩怪异。而桓飞听到此事后,更是没心没肺地嘿嘿傻笑,看向李利的眼神十分崇拜。
惊愕之中,周瑜会心一笑,心里真正感受到李利果真把他当兄弟看待,居然连这等私密之事都不隐瞒,坦言相告。由此足见李利刚刚认下他这个兄弟,绝非戏言或是权宜之计,而是坦诚相待,没有丝毫隐瞒做作,此当为至情至性的亲兄弟真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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