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艳阳当空,热情似火。
堂内阴云密布,阴冷袭人。
正堂上阶,乔公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拍案而起,怒视堂下狂徒。
下堂两侧,李利、周瑜四人安然落座,悠然落座,谈笑品茗怡然自得。
眼见李利、周瑜二人身穿大红喜袍,不把自己当外人,乔公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气得略显发福的身躯轻颤摇晃,伸手指着为首的李利,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乔公当真是拿出“公侯”的涵养,本想破口大骂,骂得李利等人狗血淋头,却又自恃身份,顾忌此事传扬出去有损自身形象。
可是这样以来,当真是把他气坏了,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好不难受!
盛怒之下,乔公一时间想不出有什么恶毒辞藻能够起到一击毙敌的效果,一雪心头之恨。
然而,当他起身站在堂上怒视李利一行四人之际,赫然发现堂下这四人居然生得像模像样,要么高大俊朗,要么温文尔雅,要么虎背熊腰,雄壮如塔。
此外,这四个无法无天的狂徒竟然还有股子气势,坐在堂下颇有姿容,显然是出身不凡,不像是不知死活的地痞无赖。
顿时间,乔公怒目微眯,眼珠急转,稀疏的眉毛微微跳动,脸上盛气凌人的表情稍稍收敛。随之他慢慢坐回主位,借着品茶的空当平复心神,眼角余光却始终停留在为首的李利身上。
“咳!”一声轻咳之后,乔公清清嗓子,眯眼看向李利,沉声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老夫耳背,你再说一遍!”
“哦?”李利沉吟一声。轻轻放下手中茶杯,对乔公微微揖手,朗声道:“乔公容禀,在下李利李文昌,余下三人都是在下的手足兄弟,依次是庐江周瑜周公瑾、临淮鲁肃鲁子敬,敦煌桓飞桓飞虎。
此番慕名前来贵府,其意有三。其一,拜望庐江名宿乔公,一睹尊容。其二。我与令媛旧识,互生情愫,特来迎娶令媛。其三,我弟周瑜至今尚未婚配,素闻乔公有二女。其一乃我所爱,另一女则正好嫁于公瑾为妻。不知乔公尊意如何?”
“哼!”乔公本来还在回想李利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很是耳熟。待听到李利大言不惭地说出后面一番话后,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噌”一下又窜上来。
只见他怒气冲冲地厉声喝斥道:“无耻狂徒,知我女儿美名就敢上门迎亲,你当我乔家好欺吗?你我素未谋面,居然大言不惭说什么与我女儿是旧识,互生情愫。当真是恬不知耻,无耻至极!”
可能是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乔公刚说两句话就要停顿一下,喘口气。然后满脸冷笑地接着骂:“你是谁呀你,口口声声和我家女儿相识,分明是存心玷污我两个女儿清誉,端是其行可恶,其心当诛!呼呼呼———老、、、、、、”
“乔公消消气,缓口气之后再接着骂,不着急,天色还早。”眼见乔公气得喘气如牛,一句话刚骂完便深吸几口气,李利实在担心他怒极攻心,一口气上不来气昏过去。于是李利半途插话,好心提醒一声,免得把乔公气出好歹,喜事就要变成丧事了。
“哼!不劳你费心,你想气死老夫没那么容易!”被打断话语的乔公,刚好缓口气,随之对李利冷哼道。
看到乔公盛怒的脸色稍稍好转,李利心平气和地说道:“乔公不必如此动怒,好好说话不行吗,何必一上来就如此大发雷霆呢?据我所知,令媛大乔现年芳龄二十,小乔也已十八岁,正是待嫁的好年华。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更不是坏事。然而,乔公今日何以如此激动,难道令媛这辈子不打算嫁人,一直留在家中吗?”
“这、、、、、、”乔公闻声语塞,微微张嘴却是说不出话,也不知说什么好。
难道他能将自己心里的如意盘算和盘托出吗?当然不能,果真说出来,岂不贻笑大方,让人鄙视诟病。
不过李利这番话倒也说得不过分,最起码比之前那些话中肯许多,这让乔公怒气稍退,脸色稍稍好看一些。
深吸一口气之后,乔公看到李利脸上的笑容就生气,于是他有意撇开李利,对周瑜问道:“你就是周瑜周公瑾,舒县周家的周瑜?”
“呃!”周瑜微微惊愕一声,当即起身揖手道:“正如乔公所说,晚辈正是舒县周瑜,见过乔公!”
“嗯,贤侄免礼,坐下说话。”眼见周瑜如此彬彬有礼,又是舒县老周家的嫡长子,乔公一改之前对待李利的盛怒之色,和颜悦色地抬手示意周瑜入座。
随即他语气和善说道:“贤侄素有才名,这些老夫之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贤侄果然身姿魁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呀!只是贤侄须知,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贤侄既有意求亲,为何不让家中长辈前来提亲,反倒自己亲自登门呢?”
“这、、、、、、”周瑜闻言微微变色,稍作思量后,说道:“族叔明鉴,我周家与乔府虽无深交,彼此间却也不陌生。小侄早已及冠,而今更是族中嫡系一脉中为数不多的出仕之人,因此婚姻之事皆可自行做主,无须劳烦叔伯长辈奔波。何况小侄今日前来并非没有主事之人,我家兄长就在这里,自能替小弟做主。”
“哦?不知公瑾之兄是何人哪?”乔公双眸微睁,眼神停留在鲁肃身上,因为他看起来比周瑜年长。至于坐在鲁肃之后的魁梧壮汉桓飞,则直接被乔公忽略不计,权当他是随行扈从。
此外,乔公也不敢正视桓飞,因为桓飞长相实在是太过凶悍,令他不敢正视。每次看到桓飞凶神恶煞的面容和庞大身躯,乔公就会不由自主地眼皮直跳,心中十分忐忑。当真是太吓人了!
周瑜闻言后,看向李利,却见李利微笑颔首。当即周瑜恭声道:“禀乔公,小侄如今已拜入兄长麾下效力,而我兄长就是李利。”
“啊!”乔公闻声惊诧,目光从周瑜身上挪开,转向李利,眼神中流露出狐疑之色。
实际上,他之所以弃李利于不顾,转而和周瑜说话,其真实用意便是蓄意冷落李利,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这里是乔府,不是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地方。
不承想刚刚绕开李利,几句话之后又回到了李利身上,这让乔公大感憋气,郁闷不已。于是他眯着眼睛看着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李利,冷笑道:“你果然胆子不小,居然跑到我乔府来了!”
“哦?”李利微微惊愕,沉吟道:“既然乔公想起在下的身份了,那我就不用继续隐瞒。我此来乔府专为令媛而来,希望纳娶令媛为妾,还请乔公成全!”
“大胆狂徒,你这厮当真是厚颜无耻,胆大至极!”不等李利话音落下,乔公便大声怒斥,双眸怒瞪李利,厉声道:“你这厮借用谁的名字不好,却胆敢冒名顶替卫将军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今日居然骗到我乔府上来了!而今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要纳我女儿为妾,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是何物?想要娶我女儿是吧,老夫明白告诉你,你这是痴、心、妄、想!”
咬牙切齿地说出四个字之后,乔公大手一挥,大声道:“来人,送客!”
“呔!”就在乔公挥手大喝送客的一瞬间,桓飞忍无可忍地一声暴喝,震得整个正堂轰轰作响。
大喝声中,但见桓飞长身而起,大步走到堂中,洪声怒斥道:“你这老儿好不识抬举!我家主公大张旗鼓前来迎亲,那是给你长脸,是冲着你家女儿来的。你家女儿能嫁于我主为妾,已是天大的福分,你这老儿居然给脸不要脸,给你几分笑脸,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说话之间,桓飞几个大步站在上阶棱上,丈余高的身躯俨然比旁边的堂上圆柱还要宽大粗壮许多,距离横梁不过数尺,将乔公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老儿,你给我听好了!我家主公乃人中龙凤之尊,掌天下权柄,纵横天下,多年来无人敢与我主这样说话!今日登门迎亲那是冲着主公夫人的情面,屈尊降贵而来,你这老家伙居然狂傲不可一世,屡屡羞辱我主。我看你这双眼睛算是白长了,狗眼看人低,活腻了!”
比起乔公之前破口大骂李利的那番话,桓飞这番说辞才真正算得上是威力巨大,骂得乔公狗血淋头,吓得浑身直哆嗦。
“砰,放肆!”眼看桓飞竟然准备对乔公动手,李利拍案而起,厉声道:“飞虎不得无礼,退下!”
“文昌———”正当桓飞忿忿不平地走回堂下之时,一声清脆含情的惊呼传进正堂。随即,只见一个翩若惊鸿的倩影疾步向李利奔来,而李利则在声音入耳的一瞬间,虎躯剧震,暮然转身回头,既而张开双臂将倩影揽入怀中。
“神龙哥哥,我终于等到你了!”芊若无骨的倩影藏在李利怀中,喜极而泣地喃喃说道。
怀拥美人,男人动情说道:“鱼美人,真的是你!”
“啊!小乔,你、、、、、、”正当堂中二人郎情妾意紧紧相拥之际,乔公指着李利怀中的女子,失声惊叫,既而双眼一翻,从座椅上滑下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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