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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闭辕门!”
正当从大营南面突袭而来的数千敌骑冲到辕门前三百余步时,辕门城楼上突然传出一声暴喝。
顿时,拥堵在辕门前的数千名袁军将士闻声仰望,却见两丈多高的城楼上赫然站着去而复返的袁绍。
“尔等还愣着作甚,速速关上辕门!胆敢阻拦者,杀!”
眼看辕门守将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袁绍勃然大怒,一边厉声训斥,一边挥手示意亲兵卫队上前。
霎时,早已等候在辕门内侧的五千名亲兵闻声而动,悍然挥戈相向,大肆残杀堵在辕门口进退两难的乱兵。
随着“嘎吱”一声脆响,厚重的辕门砰然合拢,致使近百具倒在血泊里的袁兵尸体生生被挤到门外,成为守护辕门的一道肉盾屏障。
“啊!父帅孩儿还在外、、、”
乍见辕门戛然关闭,同样被堵在门外的袁熙大惊失色,既而想也不想地大声疾呼。然而他话未说完便被郭图捂住嘴:“贼军已经杀到,二公子这般声张,一旦被贼人盯上,只怕是凶多吉少啊!是以,公子稍安勿躁,且随我退到一旁,再行计较。”
话到嘴边却生生被掐断,袁熙噎得脸红脖子粗的直翻白眼。不过郭图的劝告他倒是听进去了,亦觉得很是在理。当即他便不再多言,慌忙跟着郭图打马奔向大营北面。
“公则先生慢些,我等这是要去哪里。为何绕着营寨而行,如此岂不是背道而驰越走越远么?”离开辕门不到百步,袁熙打马追上郭图,急声问道。
郭图闻言一阵无语,好不容易摁下心头的怒火,强行镇定心神,头也不回地说道:“难道二公子没有注意到贼军是从南面突袭而来的么?贼人既是从南面而来。我等自然要往北面而去,不然的话,岂不是撞个正着。自己送上去找死么?”
尽管强压着怒气,郭图仍是不免心烦气躁,是以对袁熙说话时的口吻甚为不悦,再不像之前那样谦卑客气。
袁熙此时根本无暇顾及郭图说话的语气。闻言后。不假思索道:“这些贼军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父在大营后方屯兵三万,严令辛评、辛毗兄弟率军把守南下的所有隘口,时刻提防荥阳徐荣从背后偷袭。而荥阳徐荣所部充其量不过是区区四万步骑,且分兵把守各处关隘,手中可用之兵最多不超过两万,凭借他这点人马根本不足以对我盟军构成威胁。
故而,此次决战,我父才将盟军所有兵马全部集中在娄底原主战场。压根没把荥阳徐荣放在眼里。万万没想到啊,贼军竟然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直接率军打到大营门口来了?可他究竟是如何攻破飞云渡隘口的呢,莫非贼军还真是插上翅膀直接飞过来不成?”
听到这番话后,原本对袁熙甚为鄙夷的郭图,顿时扭头看了袁熙一眼,心中十分诧异,颇有刮目相看的味道。随即,他不由轻提缰绳,勒马减慢速度,与袁熙并驾而行。等到行至距离辕门三百余步的拐角处时,他抬手示意袁熙以及紧随其后的一百余名亲兵勒马止步,显然是暂时脱离危险了。
勒马驻足后,郭图扭头张望一番,待看到贼军还在辕门前厮杀之后,不由长嘘一口气。随之他翻身下马,与袁熙一样,靠着高耸的院墙,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着说道:“公子所言不无道理,不过公子却是太过高看辛氏兄弟了。诚然,此二人手握三万大军,按照常理度之,应可固守隘口不失,确保我盟军后方无虞。只是,公子和主公都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辛评和辛毗兄弟虽有些谋略,却终究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若是让他们二人出谋划策,或是出使其他诸侯充当说客,凭他们兄弟的三寸不烂之舌,自是无往而不利,必能成事。然则,主公命他们二人提领大军,扼守飞云渡隘口,此举却是极为不妥。
为此,在下曾向主公谏言,举荐淳于琼将军领兵驻守我盟军后方关隘,奈何主公却因淳于琼贪杯误事为由,不予采纳。不承想,在下之前的担忧果然应验了。辛氏兄弟实乃巧言令色之辈,根本没有统兵征战之能,主公却将三万大军尽数托付这等庸人之手,实属所托非人,焉能不败?”
说到这儿,郭图神情颇为激动,很是愤慨,好像是压制了很久的苦水不吐不快似的,忿忿不平道:“今日在公子面前,在下索性直言相告。实不相瞒,自从主公决定联合各路诸侯讨伐李贼的那一刻起,在下便深感忧虑,认为主公此举甚为不妥,稍有不慎便会招致大祸。想那西凉李利能在短短数年之间强势崛起,败马腾、诛韩遂,逐吕布、收郭汜,平定长安之乱,尽得三十万大军,一统雍凉二州。细数李贼过往经历,可谓是战绩彪炳,威名赫赫,从一介良家子摇身一变跃居朝廷大将军。此等彪悍之人,岂是易于之辈?
是以,近年来,天下各路诸侯悉数对李贼敬而远之,谁也不敢招惹他。这并不说天下诸侯都惧怕李贼,而是他们都在积蓄力量,积极发展壮大。在羽翼未丰、实力尚未足够强大之时,各路诸侯都不会轻举妄动,不愿过早与李贼正面交锋,以免引火烧身。
天下诸侯尽皆如此,我冀州自是也不例外。去岁,摆在我等面前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平定青州,剿灭幽州公孙瓒,倘能如此,主公便拥有三州之地;而后,挥师北进并州。南下兖州。如此以来,主公便可坐拥五州之地,手握百万雄兵。占据大半个天下。届时,主公根本不需要联合各路诸侯讨伐李贼,单凭一己之力,挥兵西进,即可一举荡平西凉,诛灭李贼满门。
奈何主公太心急了,恨不得一时半刻之间便将李贼剿灭。岂不知李贼是当今天下实力最强大的诸侯霸主。想要灭掉他,谈何容易?”
袁熙耐住心烦,佯作倾听郭图发牢骚。起初他心中甚为不悦,险些按捺不住怒声诘责。因为他当初是极力赞成父亲联合中原各路诸侯讨伐李利的,甚至还从中推波助澜,积极奔走。费了不少心思。然而。当他听到郭图后面的话后,顿觉郭图所言不无道理,随之越往下听,觉得越有道理。
而后,袁熙听得如痴如醉,感觉郭图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知灼见,金玉良言,说得太对了。听着就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然而。当郭图说出来最后一句话时,袁熙恍如从云端一下子掉进冰窟窿,整个一透心凉,顿觉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愣神半晌后,袁熙有气无力地低声问道:“公则先生实有经天纬地之才,此番高论,实令显奕茅塞顿开,获益良多。奈何父亲不识先生之才,未能委以重任,思之令人扼腕哪!若是有朝一日我袁熙能出人头地,必定重用先生,如此方不负先生一身所学!”
郭图闻言神情一震,感激道:“多谢公子赏识,在下愿为公子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呃!”
正当郭图信誓旦旦地对袁熙表明心迹之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队骑兵直奔自己等人藏身的拐角处杀来。顿时,他再也不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当即连滚带爬地扭头就跑,甚至连提醒袁熙一声都顾不上。
“哒哒哒!”
“哼!赴汤蹈火么,尔等只怕用不上了!”
随着马蹄声猝然而至,袁熙神情骇然地骤然抬头,只见一个身着银甲白袍的陌生将领驾驭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跃然映入视线,随即便看到他那极其英俊的面孔和那杀机四溢的冷酷眼神。当即,袁熙下意识地指着越来越近的白色身影,惊声大叫:“拦住他,快拦住他,张郃救我噗!”
大声疾呼之际,一抹寒光充斥着袁熙的眼球,致使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旋即,随着喉咙一紧,袁熙惊慌失措的大叫声戛然而止,连最后一声惨叫都没喊出来,大好头颅便抛弃身体独自飞向空中。
“张郃在此,恶贼休得猖狂!”
“贼将休要伤害我家公子,某高览来也!”
“高某来也,恶贼休伤我家兄长!”
“”
就在袁熙身首分离的一刹那,张郃、高览、高干和十余名袁军将领纷纷尾随白袍将领之后追赶上来,而他们率领的数千名袁军步骑则与白袍敌将率领的四五千战骑厮杀在一起,一时难以脱身。
“哼,可惜了,尔等来迟一步!”
面对张郃、高览等十余名袁军将领气势汹汹杀来,但见挥手击杀袁熙的白袍将领悍然不惧,当即极其不屑地冷哼一声,既而策马俯冲,迎面对冲上去。
“锵锵锵唏聿聿!”
砰然巨响声中,十余杆长枪大戟争先恐后地砸在白袍将领的镔铁长枪之上。与此同时,十余匹战马围成一团,将通体雪白的白色骏马困在中间。
霎时间,兵戈挥舞迅疾如电,战马长嘶横贯长空,张郃、高览等十三名袁军将领组成内外两层交叉出手的包围圈,将白袍敌将牢牢困住,让他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剧烈交锋之下,十几回合转眼即过,张郃、高览等十余人联手之中却硬是没有伤到白袍将领一根毫毛。
“汝乃何人,可敢报上名来?”再次被白袍敌将震开长枪的张郃,不禁怒声问道。
“某有何惧,我乃常山赵子龙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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