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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道大营,中军帅帐。
此时帐内坐着四个人,除了帅位上低头翻阅竹简的李利,余下三人便是李挚、赵云和王越。
赵云三人已经等候很久了,整整一天都待在大帐之内,一边饮酒一边低声说话。
直到看见主公李利伏在帅案上批阅奏简,他们三人顿时正襟危坐,顾自饮酒,不再言语。
像这样悠闲而安逸的日子,对赵云三人来说无疑是极其少见的,一年到头也难得清闲下来。
不过他们此刻看似悠闲,实则每时每刻都绷紧心弦,竖起耳朵倾听着大帐周围百步之内的所有声响。这是他们留在中军帅帐的使命,不容半点懈怠,更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嘀、嘀、嘀嗒!”
外面下着雨,落在营帐油布上的雨水汇集到一起,而后顺着凹陷缓缓流淌下来,在地上溅出一个个小水坑,极其富有节奏感的“嘀嗒”声。
这些响动全部印在赵云三人的心尖上,他们不用出去查看,便知外面雨势不大,营帐上的雨水每隔三息便会落下一次,溅出的小水坑已深达半指。
半晌后,李利坐直身体,展开双臂伸个懒腰,呵呵笑道:“是不是感觉很无聊?你们都是常年征战或教导学生的顶尖武将,此刻却坐在这里无所事事的陪着我。却是难为你们了。昨夜我便说过,你们三人轮换守卫营帐即可,确实没有必要三人一起守在这里。呵呵呵!”
赵云、李挚和王越三人闻言后。脸上露出欣然笑意,显然十分受用,丝毫不觉辛苦。
赵云微笑道:“主公言重了。我等保护主公安全乃是份内之事,何谈辛苦?何况,主公身系全军安危,关乎西凉四州之地六百四十万黎民百姓的安定生活,我等岂敢懈怠?倘若主公稍有损伤。我等百死难赎其罪。”
李利淡然一笑,起身走到门口,笑道:“又下雨了。对我西凉各州郡来说。这场雨水很难得,很宝贵。春夏之交,正是禾苗发芽生长的好时节,若是大旱。只怕这一季庄稼便要毁了。不过春夏之交雨水多。便意味着接下来两个月降雨就会相对较少,待秋天到来时,便又是多雨季节。”
赵云、李挚和王越三人起身跟在李利身后,无形中组成防御阵型,寸步不离,似乎有人潜伏在左右伺机刺杀李利似的。
听到李利的话后,王越接声道:“这种天气对百姓而言自是求之不得,但对行军将士来说却不是好事。雨中行军。道路泥泞,车马难行。钱粮辎重还须避雨防潮,殊为不利。好在我军已于三日前开拔,此时前军应该已经抵达阳平大营,与黄忠将军会合,中军和后军也将于今夜到达。”
李利微微颔首,微笑道:“凡事都有两面性,有利有弊。在自然现象面前是不分彼此的,一视同仁,机会对于双方而言是对等的。一败再败的张鲁退守阳平关,调集重兵据关死守,避而不战;而我军则悉数开赴阳平关下,大军压境,伺机而动。”
说话间,李利信步走到帐内坐下,抬手示意王越、赵云和李挚三人落座,接着说道:“如此对峙相持态势,就决定着阳平关之战不可能一鼓而下,不可速战,不能操之过急。何况,今日突然下雨,看这雨势不急不缓的,应该会持续几天。连日降雨,必将导致道路泥泞不堪,城墙湿滑,对攻城极为不利。而我军战骑多而步军少,本就不擅攻城,不宜强攻阳平关。因此,我等便无须急于赶到前线,阳平关战事有公瑾坐镇足矣。”
赵云闻声愕然,轻声道:“主公言外之意是,我等暂时就留在羌道大营,不去阳平关么?”
“对,我们眼下就驻扎在这里,不退不进,哪儿也不去。”李利笑声道。
“这”赵云神情错愕,诧异道:“这是为何?请主公明示。”
李利微笑不语,唤来亲兵拿出一坛美酒,亲手斟满四盏酒,示意赵云三人共饮。
一盏酒饮罢,李利轻笑道:“汉中张鲁虽有十几万兵马,境内颇为富庶,钱粮充足,可终究不过是区区一郡而已,弹丸之地,根本用不着我亲自领兵征剿。公瑾、子龙和汉升等各营主将统领,任何一人领兵出征,只需稳扎稳打,早晚都能攻取汉中,充其量不过是时间问题。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亲自领兵前来呢?”
“呵呵呵!”话音稍顿中,李利坦然一笑,自问自答道:“汉中郡是大汉龙兴之地,乃出入蜀道的门户,扼守益州咽喉,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是以,夺取汉中郡意义深远,我必须亲自领兵挂帅,不可假手于人。此为其一。
“其二,汉中郡地处凉州腹地,距离长安不过数百里之遥,对长安威胁极大,因此我早有攻取之心,却苦于出师无名,以致拖延至今。此番张鲁主动出兵袭扰凉州,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自己送上门来了。这等好事,我岂能错失良机?自然是立即出兵拖住他,让他即便想知难而退也无法脱身,继而调集重兵,挥师讨伐。但攻取汉中并不是此次西征的战略重点,我等真正要做的是,诱使益州刘璋出兵援助张鲁,派遣益州兵马与我军对战。”
“啊!”赵云和王越二人闻声惊愕,赵云诧异道:“益州刘璋出兵相助张鲁,这可能么?据末将所知。张鲁和刘璋素有嫌隙,早已势同水火,仇怨极深。此番张鲁出兵攻打我凉州各郡。刘璋没有趁火打劫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怎会出兵相助张鲁守护汉中?刘璋应该知道,一旦他出兵汉中,就意味着公然与我军为敌。而益州与我西凉相距不远,他敢与我军为敌,无异于自找死路!”
说到这儿,赵云语气一顿。缓口气后接着道:“蜀道虽险,却也要看由谁来攻。对于中原诸侯和沿江诸侯势力而言,蜀道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蜀道天堑难于登天。但对我西凉军来说,蜀道还不足以挡住我军进攻的步伐。只须陈兵葭萌关,隔三差五敲打一番。佯攻与强攻虚实结合。迫使益州守军片刻不敢松懈,心神始终绷得紧紧的,不得安宁。如此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强攻,坚持不懈,三个月不行,就坚持半年,甚至一年、两年;一旦守军稍有懈怠。我军便趁势强攻夺关,早晚必能攻取益州。”
“子龙说得好。正合我意。哈哈哈!”
李利欣然大笑,一边给赵云斟上一盏酒,一边笑声道:“子龙所言便是此番我军西征的真实意图。攻取汉中而不取西川,就等于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呃,口误,应该是胡瓜才对。”(芝麻和胡瓜都是西汉时期张骞从西域引进回来的,此外还有很多农作物的种子。但凡引进胡人或西方国家的东西,多冠以“胡”或“西”字,以示地域区别。)
“战汉中,取益州,就是我此次亲率大军出征的目的。但益州刘璋乃汉室宗亲,父子两代坐守益州,闭关自守,从不参与诸侯战事;治下僚属多为益州士族和豪强中人,施政宽仁,颇得益州百姓拥护,根基稳固。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或者出兵借口,贸然挥师攻打益州的话,势必激起益州民愤,使得他们同仇敌忾,众志成城;果真如此,我等纵有百万大军也休想攻占益州。是以,我等必须想方设法让刘璋主动出兵汉中,公然与我朝廷大军对垒,如此以来,他日我西凉军出兵益州便出师有名,名正而言顺,不惧人言。
而刘璋擅动刀兵,必定引发益州新一轮的权力斗争,促使某些世家大族对其不满,继而人心浮动,内部局势不稳。与此同时,益州百姓也不会死心塌地跟随刘璋与我为敌,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观望态度,而这便是我等攻取益州的前提。只有益州百姓对刘璋颇有微词,才有可能接纳其他诸侯势力。”
李利话音方落,赵云接声道:“去岁刘璋继位州牧时,曾将张鲁之母卢氏和幼弟一并斩首,使得张鲁与刘璋之间结下大仇。在这种情况下,刘璋还会出兵相助张鲁么?如果刘璋不出兵,那我等精心布局的计划岂不是就此落空了?”
李利轻轻颔首,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十分笃定的笑道:“会的,刘璋一定会忍不住出兵汉中,联合张鲁共抗我军!
首先,张鲁为求自保,必定会低声下气的遣使前往益州求援。其次,益州不乏能人义士,自然看得出一旦汉中落入我李利之手,益州便危在旦夕,早晚必将被我西凉军攻取;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岂能不懂?最后,即使刘璋不想出兵,我也有办法迫使他主动就范;因为他知道我之所以费尽心力派人护送他回到益州接任州牧,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夺取益州。
所以,刘璋一定会出兵,而且是调集重兵前来,试图将我西凉军挡在汉中之外,如此他才能安安稳稳的饮酒作赋,轻歌曼舞,绘制仕女图,坐享荣华富贵,悠哉乐哉。可他应该知道,益州被誉为‘天府之国’,天下各路诸侯无不垂涎三尺,觊觎已久,我李利亦在其中。”
眼见自家主公如此笃定,赵云三人再不多言。这时,王越低声道:“我等已经等候一天一夜了,她还会来吗?如果她不来大帐,我等这几日所做的诸多准备岂不白费了?”
李利闻声神情微变,若有所思的沉吟道:“别看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自称山野草民,实际上她是个极其孤傲之人,根本没把我等‘凡夫俗子’放在眼里。此次公瑾生擒了张卫,按照此女高傲的个性,一定会来大营救出她的‘侄子’,对此我深信不疑。因此她一定会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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