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堡是个椭圆形城堡,大概有一里地方圆,其城墙高大结实,四周无门,进出全靠城墙上的吊篮,这种设计无疑大大增强了城堡的防御性,使其安全性大大提高。
李承训等人相继被吊入堡内,站在城墙之上,向内俯视,堡内的情形一览无余。堡垒内部不似水泊梁上,没有聚义厅,没有忠义堂,它更像是一个西方世界的庄园。
最引人瞩目的是堡垒中央有一个大广场,以一个高耸的旗杆为标志,使在城堡中的每一个人抬头便可望见。
其次显眼的便是广场正对着的一处阔达的院落,那院落门楼相对堡内其他房屋要高大一些,而且那院落里还有数间房屋,总之一眼便可见其核心地位与不凡的气场,围绕在广场周边,与阔达的院落相对的便是林林总总的店铺,李承训特意目光扫过,见外面有的生意,这里居然一样不落的都有。
比如这里也有酒肆,却仅有一间,有铁匠铺虽然不大,还是一间,像布房、药店、客栈等等,也都是一间,这里甚至还有一间妓院。他心中不禁感叹,这里还真是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哪。
在一个叫狗仔的小喽啰的带领下,李承训来到广场对面的那个阔达院落前,未及近前,便见到院落里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长得圆胖,一副笑面,一双三角眼,使得此人看起来颇具奸诈气质,他人未近前,声音已至,“老大!”
“老二”,楚云飞向那人打过招呼后,便给双方互相做了引荐,在介绍李承训等人时,便只说他们是以前暗影门的老兄弟,并未说出他们的实际身份。
李承训得知此人便是暗影堡的二当家乌流水,便抱拳示意,却见对方的注意力全在窦红娘几女身上,那眼珠骨溜溜的乱转,他心中便一阵厌恶,却还是暂时忍了下来。
“哎呦,”乌流水一拍巴掌,“暗影门的兄弟可都是大英雄,快,狗仔,看茶。”说完,他便卑躬屈膝地引着众人进去里间堂屋里。
这是堡内聚集议事的地方,却是极其简单,只有长凳方桌,看来马贼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楚云飞安排狗仔带着红娘等女眷下去休息,李承训知道楚云飞不待见他,便也借故回房休息,堂屋中便只剩下了楚云飞和乌流水。
“怎么没看见蝎子和铁匠?”楚云飞喝了一大口茶水,目光游离向外。
这两人是他从暗影门带出来的嫡系,也是现在唯一留在堡子里的人,不可能他回来了,而他们不出来迎接自己。
“老大,”乌流水接话道:“昨日这两人拼酒,喝高了,我这就去把他们从被窝里揪出来。”说着话,他撸胳膊挽袖子,便要向外走。
“算了,”楚云飞忙阻拦道:“也没什么事情,等他们醒了再说。”他这几日在幽州昏天黑地的忙活,也是极其疲劳,说话间站起了身子,“我去休息一下,你安排一下,晚上杀牛宰羊,给我朋友们接风。
“老大您放心,老二办事向来不打折扣!”乌流水嘿嘿笑道。
“嗯!”楚云飞刚一举步,便感觉到脑中一阵眩晕,忙伸手扶住桌子,算是没有立即摔倒“老大,你怎么了?”乌流水忙一步上前搀住他的胳膊。
楚云飞身子不敢再动,而那眩晕的感觉不仅未有所好转,反而越演越烈,好似自己进入到了一个黑洞中,而且还是个旋转的黑洞。
“蒙汗药?”他突然间惊醒过来,不过为时已晚,楚云飞庞大的身体在瞬间轰然倒地。
“老大,你怎么了?”乌流水说话的声调都变了,他脸色逐渐变得凄惨可怖,又喊了几声,见楚云飞没有动静,便用脚踢了踢李承训的身体。
“老大,老大?”乌流水每说一句老大,便加重一分对李承训身体的踢踏,及至后来竟然变成了狂暴的乱踢。
此时的乌流水好似神魔附体,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畅快淋漓的舒展,是的,他压抑得太久了,他也隐忍的太久了,等得就是这个机会。
乌流水在草原上算不得声明显赫的马贼,但也是这方圆百十里地的小霸主,俗语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可楚云飞凭借自己的武力和二十几个武艺超群的手下,硬是强占了他的这个大好堡垒,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
草原上能够存在的马贼,无一不是心狠阴毒之辈。乌流水自知武功不济,便只有隐忍不发,反而装作真心归顺与拥戴,而暗地里却一直寻找机会,要除掉楚云飞。
比如楚云飞第一次拉着队伍劫狱失败,他带伤逃回暗影堡后,乌流水便暗中蛊惑手下用流言中伤楚云飞,说他“为了自己的粉头,搭上了数十条兄弟的命。”
而楚云飞呢?他丝毫没有留意堡内众人的变化,一心记挂着窦红娘,伤未全好便又去幽州探查,但他这次只带了十个嫡系兄弟,并未带山寨中那些马贼。
乌流水很善于把握机会,他见楚云飞上次劫狱折了十几个兄弟,这次又带走十个,如今在暗影堡便只剩下两个楚云飞的嫡系手下留守,知道此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于是,他当机立断,就在楚云飞离开的当天,便急不可耐的用毒酒鸩杀了蝎子和铁匠,然后便是等待楚云飞,并想好了用蒙汗药酒的法子。
楚云飞在暗影门平步青云,在塞外也是所向披靡,加之年轻气盛,难免养成了自大孤傲的性子,他并未看得起这个土包子一般武功底下的马贼,殊不知道法自然,过刚则易折的道理。
他能有今日之祸,完全在于他的自大与不识人。
“你奶奶的,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啊?”乌流水咬着牙,一字字的蹦出来,每说一句,便用力踢楚云飞一脚,最后“呸!”的一声,又吐了一口浓痰在他的脸上,而后拔出随身携带的腰刀,抵到楚云飞的脖颈上。
“嘿嘿”乌流水冷笑着把手掌下按,听得“咔”的一声,便割下了楚云飞的头颅,溅得他一身鲜血,他从地上抓起头颅,这才大步向外走去。
守在门口的狗仔见他手中提着割人头出来,虽然早知如此,仍是吓得一个哆嗦,“大当家!”
乌流水嗯了一声,又问道:“你那边得手了吗?”
狗仔一抹头上的汗水,“大当家神机妙算,那男的已经捆在旗杆底下,至于女的吗?”这家伙一脸坏笑,“也都已经在梦里候着大当家呢!”
“捆什么捆?把那男的直接做了!”说完,乌流水脸上露出了一抹yin邪的笑意,“那几个女的可真是绝色美人,爷爷我现在就忍不住了,嘿嘿!”
“小的们没敢动,都好好看着呢,请大当家的先尝鲜。”狗仔也是一脸的萎缩,他们山寨有规矩,那便是掠来的女人,大当家玩够了才会赏给手下。
“他奶奶的!”乌流水把楚云飞的人头向狗仔怀里一扔,“去,挂到城门上去,爷爷实在忍不住了,那个红衣女子在哪个房间?我就喜欢她冷若冰霜的摸样。”
“大当家,那红衣服的女人和她的跟班在左首第二间。”狗仔手中捧着血淋淋的人头,却又不敢扔掉,缕顺着楚云飞的发髻,变成提拉的模式。
“他奶奶,自从这个楚云飞来了之后,老子多少天没开荤了?今日可要好好耍耍!”乌流水奸笑着直奔窦红娘休息的房间而去。
“他奶奶的!”狗仔在乌流水走后,立时觉得自己高大起来,学着乌流水骂了一句,便一手提着楚云飞的脑袋,一手拖着他的尸体,向广场旗杆走去。
他正巧见到一队巡逻的堡丁,便把楚云飞的人头和尸体都交给他们,让他们再去把李承训的人头也割下来,与楚云飞的人头一起用竹竿挑到堡墙上悬挂起来。
安顿好大当家交代的事情后,狗仔脸上yin邪之色大盛,翘舌tian了tian干枯的嘴唇,心好似火烧屁股般,也向窦红娘休息的那间屋子跑去。
他心中只一个念头:老大都数天没开荤腥了,自己也是一样,现在享受不得,先饱饱眼福,也算解馋了。
李承训被一盆清水浇醒,感觉自己的四肢被束缚着,若有若无的人声传入耳膜渐渐清晰起来。
“二哥,弄死就弄死了,为啥非得给他整醒?”
“嘿嘿,活鱼香,还是死鱼香?再说,我就爱看这人死时候的惊恐摸样。”
李承训刷地睁开眼睛,见一高一矮两个凶恶的堡丁站在自己身前,都挺着尖刀。
“嘿,二哥,他醒了!”那矮子指着李承训叫嚷着。
“看到了,”其实那高个也已看到,他俯下身来,“兄弟,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到阴间别怪咱!”
时至此刻,李承训心中惊惧,倒不是担心这二人能杀了自己,而是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无忧等人可有危险。
就在这个叫二哥的男人,把尖刀递向他胸口的时候,李承训已暗运神力,爆裂开被绑缚双手双脚上的绳索,同时单手抓住这人的手腕,猛地向后一掰,再用力一松,这尖刀便直接刺入这二哥的胸口。
二哥瞪着不愿相信的双眼,身子缓缓倒地,瞬间没了气息,而那矮子见状不好,正要逃跑。却不料李承训动作迅猛,他一个翻身起来,顺势右手锁住那矮子的咽喉,但听得“咔嚓”一声,那人的脖颈,直接被李承训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