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我为什么要回答?”他反问。
“就凭你很看重那幅画和那个杨灵一。”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次被赶了出去,下次还能不能进来,就是个问题了,“我只是想问问,画里那个地方是不是真的存在,画这幅画的那个杨灵一,现在又在哪?”
房里一下子就沉默了,进来赶我们的伙计也都愣在那里,准备看肖老爷子的眼色行事。老爷子沉默了很久,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又或是根本毫不在乎什么画的内容和那个什么画家杨灵一,或许是我猜错了。
“都下去吧,你们过来。”好久,老爷子才叹了口气,朝我们招了招手,让我们坐下,这老爷子肯定知道些什么:“你为什么要打听画里的地方?”
告诉他我梦见去那个鬼地方三年?还是说跟他讲我要那个地方寻找答案?
“那个地方……我好像认识。”
话到嘴边,就成了这样的。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你认识?认识还来找他问个什么劲啊?!
这次顾飞在边上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认识?怎么,你去过?”
“可能吧。”
“那你又怎么知道,老爷子我一定有你要的答案?”
我笑笑:“我不确定您有没有我要的答案,但至少,您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内幕。”
他却摇摇头,声音中才有些苍老,瞥了我一眼:“你错了,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过是受人所托,守着那幅画而已。”
“老爷子什么都不知道,就替别人守着一幅画,还真是慷慨啊。”顾飞言语中透露出不信任。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房里的气氛一下差到了极点,我推顾飞,他也不看我,就一直盯着老爷子,好像要把他看穿了一样。
我咬了咬牙,tnnd,一个个都摆出个高深莫测的样子给谁看?这他娘的还打起心理战了?
“老爷子既然无意出手那幅画,却又把它摆了出来,总是有理由的。那此举到底是想引起谁的注意呢?”
我也不想再这么耗下去,看样子,迟早还要被轰出去,要是这样,还不如直接点来的好。
老爷子抬眼瞪了我一眼,我微微抖了一抖,不由佩服,明明是个老人家,气场还是这么强大。
“我只是在寻找我的答案。”我掐了下大腿,让自己镇定下来。
很久,老爷子才起身当着我们的面打开了暗格,取出了画,看我们目瞪口呆的样子,说道:“你们看到的那幅是我找人做的赝品,这才是真迹。”
我心想,有区别吗?还不是一样的内容。
他将画交给我:“杨灵一是吧?你要记住,这幅画千万不能给别人拿去,至于你要的答案,也许就在里面,也许根本没有答案。”
我捧着那幅画,感到莫名地沉重,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画框质地的原因,这画……真的挺重的啊。
走的时候,听到身后老爷子还在喃喃地说些什么……像是在自言自语了。
其实我还想说,能不能把那幅赝品也一并送我了,顾飞在他舅舅那也好交差。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打算怎么办?”顾飞每次心烦的时候就会抽烟,这一路上都不知道抽了几根了。
我不说话,老爷子说让我收好这幅画,答案就在这里面。那么在找到答案之前,我是不会撒手的,顾飞不会不知道我的脾气,一旦认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还能打算怎么办?总不能抢了你的画,然后把你杀人灭口吧?”
我咽了咽口水,看看四周一片漆黑,想起他在老爷子那阴阴的神情,摸了摸脖子,还真有些害怕。
他掐了烟,一把搭在了我肩上,又恢复了往常的吊儿郎当:“想什么呢?原来灵一同学这么怕我啊!看来是时候收了你了!”
我条件反射地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你丫骨头痒了,是吧?!”
现在已经很晚了,叫老李现在赶过来接我们也不太现实,好在之前有先见之明,让老李走的时候,给订了附近的旅馆。
“你不会真要去找画里的地方吧?”回到旅馆,我就一直把自己关房间里盯着这幅画看。顾飞拉下我的手,“几岁的人了,还咬手指甲。”
我点了点头,这地方我是肯定要找找看的,要是没有,那也就算了,要真的有,我还真得去看看了。
“既然画已经在我这了,我就没有理由这么早放弃。”
“灵一……”顾飞有些吞吞吐吐,“其实有时候,什么不知道比反而会更好。”
我隐约觉得顾飞不对劲,自从他舅舅让他接触这幅画的事以后,有时候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种感觉,着实让我觉得不舒服……
“那些就都是后话了,你见过哪个寻找答案的人,一开始就放弃的?”
顾飞没再说什么,道了声晚安,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画是到手了,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答案能藏在哪?熄了灯躺床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翻来翻去一直睡不着,北京一行,总的来说,还真是意外地顺利啊……
一晚上没睡好,老李来的时候,匆匆起来,草草收拾了下就上了车。昏昏沉沉的,就在车上睡了过去,见我困得很,顾飞也没来烦我,静静地在一边玩2048。我是不知道这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不过顾飞似乎特别喜欢。从我这个视角看,用来打发时间的话,倒也还不错。
没几分钟,就进入了梦乡,虽说是在梦里,但大脑确实出奇的清醒,毕竟都已经三年了,即使是睡着了,也知道这只是梦。
梦里的我从一道狭小的石门,或者准确说更像是从地洞爬了进去,一转身后路就被封死了,洞里面光线不足,但还能看出,眼前的是一片墨绿色的景象,幽深的潭水,边上是一簇一簇的结晶状的翡翠,除了墨绿色还是墨绿色,待久了,就有一种莫名的烦躁逼上心头,好像有东西压在胸口,快要窒息了一样。可是就算拼尽全力,四处寻找出口,那却像个死穴一样,根本没有出路。
这时顾飞摇醒了我:“到了。”
我睁开眼,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急促的呼吸才慢慢稳了下来。其实就算顾飞不推我,我也该醒了,三年来,这个梦都是这么莫名其妙,没有上文,也没有下文。每每梦到这,就都该惊醒了。
顾飞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但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又在北京待了几天,我执意要去寻找画里的答案,顾飞也就没再劝我。由于画在我手里,他没法回浙江向他舅舅交差,就跟我一起回了江苏。
回去了,先给家里打了通电话,这几天也都没怎么跟他们联系。跟爸妈唠了会儿家常,说了说近况,让他们别担心,我在这挺好的。
当天夜里,睡得出奇的好,什么都没梦到,一觉起来,已经快10点了,打开手机才发现有个号码一早上打了我十几通电话,我心想,谁这么急着找我?
按了回拨键,电话那头是个女人,声音有些耳熟。我还想着怎么开口问她是谁,她就道:“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之前画展的主办方肖筱,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杨先生还记得吧?”
我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打给我又有什么事。难道知道她手里那幅画是赝品,真品被我从她爷爷那讨过来了吗?
我心里一颤,转而镇定了下,我一没偷二没抢,怕她什么?我也学她客套道:“不知道肖小姐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半天才说:“不知道杨先生下午方不方便,我想当面找杨先生谈点事。”
我还想推脱。
“我会派人去杨先生家接您,另外您的朋友顾先生也会来。”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你这哪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了?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啊!都逼到家门口了,我还能不去吗?
挂了电话,思量着,画到手才几天啊,不会是老爷子后悔把画给我了,所以要让肖筱替他要回去?这可不行,到手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就怕我前脚被接去见肖筱,后脚就有人从我家里把画搜刮去了。
我想着,要把画藏在哪才能安心。床底下?保险柜?还是把画框拆了,把画夹书里?**!我怎么有种在藏私房钱的感觉?
我一下定睛在书桌上,我比了一下这书桌的抽屉下面正好有凹进去一块,跟画的大小差不多,乍一看还看不出藏了幅画。于是我勉强钻进书桌底下,用胶带将画死死粘在了抽屉下面,出来的时候,正好门铃响了,我一着急,头撞出了一个包,疼得我龇牙咧嘴的,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过去开门。tmd不是说下午吗,这才几点,就来瞎折腾个什么?
开门我就想骂来着,却发现门口是笑得一脸欠揍的顾飞。我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了,下午不是就能见着了吗,这时候找我干嘛?
我一拳过去,被他躲过,扑了个空,他趁机就进了屋:“我说灵一,我这一来,你就这么‘热情’,我可招架不起啊!”我瞪了他一眼,揉着头,甩门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