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听卜筹说康教授死了,而且还怀疑是我跟吴老四联手干的。
我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我,动机呢?”杀人总要有动机,何况还是我这种平民老百姓的,怎么可能把杀人当吃饭一样平常。
他扫视了我一眼,点了支烟,让人拿了份文件进来,一把甩我边上,声音中听不出喜怒:“根据研究室的出入记录,最后有人进去是在凌晨三点,而那个人就是你。我们的谈话大概是在凌晨两点半结束,之后你又进去,是为了什么?而说起动机,康教授的研究资料全部不见了。”
我接过来,迅速翻到研究室出入记录那一页,凌晨三点后面,赫然写着我的名字。怎么可能?昨晚我跟阿邦回来后就再没出去过,会不会是谁用我的磁卡进了研究所。
我回身去翻背包,真是见鬼了,磁卡就好好的躺在里边,要是丢了,我还好推脱,可它现在放这,倒真成了我杀人的铁证了。
“我先说好,人可不是我杀的。”我回过来,把手摊开,微微举过头顶,人命关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磁卡确实在我这,但也保不定是真凶侵入了你们的出入系统,陷害的我。能把所有监控一个不落,全部拆了,总不可能会是个把进出记录留下来的傻瓜吧。”
他要是再怀疑,我也没法子,都是我的一面之词,无凭无据的,况且确实是我闹事在先,出入记录上面写的又是我的名字。想起来,阿邦这会估计也已经被控制住了。见他没说话,我便拿起那份文件来继续看。
验尸报告上说,尸体表面没有致命伤,倒是有很多细微的伤口,像是被东西撕咬过;眼角流血,原因不明;大拇脚指后半公分处有小硬物刺入,扎入尸体约三毫米;生前受到极度惊吓,肾上腺素分泌过度,心搏骤停;解剖检查,心肌细胞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心肌中夹杂着玫瑰色血斑。这么说,康教授是吓死的?
我指着自己的脸,有些无奈地问卜筹:“你说,就我这脸,出去能吓死人吗?”
他瞥了我一眼,又吸了口烟,好久才吐出一口雾来:“就算我相信,其他人也不会相信,组织上要的只是一个交代。”
我当下就收拾了一下自己,让他带我去研究所看看,不是不相信人家专业的调查能力,而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不亲自去看看,总是不安心,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让我给人背了黑锅吧?
开门进去的时候,我看这些德国人都是面色不善,一脸提防的样子,还真把我当凶手了啊?我要这么有手段,能活活吓死人,哪还会忍你们?
昨天卜筹为了看我和阿邦的目的,撤走了走廊里的大部分保镖,只留下几个必要的防备,这倒反而给了凶手可趁之机了,这样看,这个凶手肯定是内部人员,而且相当熟悉这里监控的位置。
研究所还保持着原样,其他一些研究也都转移到别的地方继续,似乎是调查还没结束,所以暂时不会清理这里的痕迹。
我一进去,就隐隐闻到一股腥味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是感觉不太舒服。
整个环形研究室并没有遭到破坏,周围也看不出打斗的痕迹,只不过实验台上被翻得乱七八糟,仪器散落得到处都是。
我趴在地上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就闻到那股味道更浓了,就问卜筹有没有闻到一股腥臭味。在尸体的轮廓线附近,也就是试验台底下,我看到有一滩奇怪的透明色粘液,这腥臭味,就是来自于它,闻着倒好像来到了鱼贩子场。
“这是什么?”
他矮下身子来看:“可能是器皿里翻出来的。”
实验台上不少容器都被推倒,显然是凶手在找实验数据和成果记录的时候干的。可这一滩粘液真的会是这些容器里的吗?
“你还是让人查查这东西的成分吧。”
他看着我冷笑,不说话。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手甩过去,正好是碰过粘液那只手,被他嫌弃得闪开:“杨先生倒还真有点做侦探的样子。”
哼,你们这都逼得我没活路走了,别说是侦探,我还有什么做不了的?
我又在实验所里爬了很久,没有再发现什么特别的,听卜筹说,被盗走的文件关乎我们这次去沙漠的行动,数据一旦丢失,我们的安全就会没有保障。
我是不明白,去沙漠探个险需要什么数据,但想想那好歹也是个无人区,极可能是有去无回的,这资料一丢,我反倒松了口气。
“成分化验出来了。”要说这群德国人啊,效率倒还挺高的,没多久,化验结果就送过来了,我接过来看,说是成分多为粘多糖和透明质酸,那是什么东西?上学时候化学没学好,对这东西一点不敏感,有些后悔,干嘛不直接问这是个什么东西,问什么成分呀?这不存心给自己添堵吗?
我把东西递还给卜筹:“你知道这什么东西吗?”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把化验结果往桌上一扔:“不确定,但是鱼类体表都会分泌类似的粘液。”
这个实验室养鱼了?还是说这个康教授在研究鱼类体表的粘液?我盘腿坐地上,咬着手指甲,开始就现今得到的情况分析。
凶手进这个研究所是凌晨三点,也就是我们离开不到半小时以后,不但切断了所有的监控,还侵入了出入记录系统,冒用我的名字,进了研究所,吓死了康教授,偷走了研究数据,还留下这么一滩莫名其妙的鱼类体表的粘液。
前面的或许还说得通,可行,但后面的也太玄乎了,康教授胆子就这么小?活活被吓死的滋味肯定不好受,而那一滩粘液,一定跟凶手有关。而且,值得在意的是,拥有进出磁卡的人这么多,干嘛非得冒充我,我这初来乍到的,招谁惹谁了。
想起尸检报告上说的,尸身上有被撕咬的痕迹,难道真的是阿佑?不过丢失的资料又怎么解释?阿佑虽然聪明,但也不至于会有盗走研究资料的意识。是有谁控制了它吗?
我脑子里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百里佑!阿佑只听从百里佑的话。想想又觉得不对,百里佑现在生死未卜,说不定还在骊山地宫里。
“怎么样,杨侦探,还要继续勘查现场吗?”
我抬头,卜筹正居高凌下地“问候”我,脸上那笑看不出是嘲讽还是纯粹是看好戏的表情。
我可算知道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敢情这人命不是背在他身上的,怎么着都行,给上面一个结果就可以了。不过,既然事关塔克拉玛干之行,看他之前凝重的表情,事态应该比我想象的要严重,这个康教授,说不定还是这个研究所的领军灵魂人物。要真是这样,我就更得洗刷冤屈了。
出了研究所,我又回到了被软禁的情况,算了,这次也算是事出有因,我的嫌疑最大,他们当然得好好盯着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