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云自己便是如此,并不能完全的发挥出全部劲力,似六字营的师兄子车行那般善力之人,又似这一次同来的新兵,擅长机关同样劲力胜过修为的柳虎,都是灵元和筋骨皮肉能顾高度融合的武者。以谢青云所知,有这样本事的人,有些是天生的,而有些是修习某种特殊的武技,加上力量的天赋。
师兄子车行便是后者,至于柳虎,谢青云和他一起虽然经历了对付一名准兽将,但对他的力道为何如此大却并不了解。在谢青云的认知里,除了这两种情况之外,大部分人穷其一生,也难以将力道修习的超过自己的境界,什么境界对应什么力道。因此许多时候,提到修为直接以多少石的力道作为标准,然而即便是修为对应的力道,也不是每一次施展招法都能够达到的,有心神不宁时、有灵元不济时,有武技没能演练纯属时,更多的是即战时的各种反应,以至于本来可以达到的灵元和筋骨皮肉融合的程度,却在真正的搏杀斗战中没有达到,如此身法之外,这一点也是造成同一境界的武者,在斗战时的强弱的关键原因之一。
事实上,修为对应的力道,指的大都是此修为之下,抛开那些天赋和武技之外的,最高的劲力,一场斗战下来,不可能每一招到达到这样的力道。至于谢青云自己的多重劲力,和灵元与筋骨皮肉的融合完全没有关系,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提升法门,不只是劲力。还有身法,几乎就相当于提升修为了。依照老聂的说法。以及在灭兽营中听闻总教习王羲教给他的一些见识中,他也知道。似自己这般,虽不算多,但世上也有人习练类似的武技,而他这种确是在聂石自创的基础上,自行研习而出的,和其他的多重劲力也不一样。不过放在一个大类下,都算是劲力的提升,与灵元劲力的融合完全不同。
所以,谢青云听见封修说起这般最为基础的负重奔行。当然是超出极限的负重奔行,能够将人的劲力提升,心下自是惊愕不已。这般简单的修习之法,在武徒时,人人都会。一旦有了灵元,却几乎没有人去用,只因为每个人都觉着如此打煞劲力,只会对筋骨生出作用,当修至武者时。筋骨已经算是脱胎换骨过一回了,就算依然会继续增强,但远不如灵元增加的幅度大,也从未听过有人说灵元和筋骨皮肉的融合。通过这样的法门,能够提升。谢青云自是不会怀疑封修所言,否则火武骑也不用这般修炼劲力。只是这既是真话,那便又有了疑问。这就在封修第六次绕圈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问封修道:“若是如此。那为何不告之天下,好让人族武者都以此法修行,这等法门又不是什么隐秘。”
封修当下笑道:“其一,你不觉着这石块的重量比起寻常石头要重许多么,以你三十石的力道,扛起来的石头,得有多大?若真是那般,便是拿得起,以人族得身形也无处着力,即便将巨石插五个指洞,扣进去,可一举起,就会因为力道失衡,巨石的另一端承受力道和灵元相重,很容易就断裂了。”说过这话,谢青云恍然道:“对啊,这石头是比一般的要重,否则如此大小,哪里有三十石。大约几百钧也就到顶了,当年武徒时便能举起。这般说来,这些石头十分稀有?”
封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稀有,至少比寻常的武徒练气力的那些特制的石墩子要稀有的多。但也不是不能在一些特别的野外石场寻到,一些武国的大门派、大家族当能得到一些,只不过,这等法子修习,力道也只能增加一石到五石,且大多都是一、二石之内,即便增加了也只是修为的上限力道增加,平时斗战搏杀时,依然时常会因为各种原因,施展不出全力来。而且想要增加一、二石的力道,需要长年累月,耗费大量时间,来如此历练。”两人一边背负着石头行走,封修一面解释给谢青云听:“所以啊,你当这般简单法子,其他武者想不到么?就算能练,也不愿意耗费这等时间,不如多与人、兽斗战,领悟武道心经,提升灵元,增加修为能更快速的提升战力。”言及此处,封修微微一笑道:“既如此,你当要问,为何我火武骑要这般训练?”
不等谢青云接话,封修就继续言道:“当然是为了我火武骑的兵将武道根基更加雄厚,哪怕只是提升一石,哪怕斗战时依然不能全力发挥,但有了这个根基,比起其他武者、荒兽,在同境界下,活命的机会也能够提升那么一点。至于时间,神卫军、镇西军和镇东军觉着如此耽误了,不如修习其他本事,但我火武骑却不觉着有什么会耽误的,只因为大统领姜羽为我火武骑定下的训练之法,远远要超过其他各军的严厉程度,昨夜归营,你以为是每天都有的事么?似今日这般负重奔行……”话刚说到此处,那副营将董秋也扛着一块巨石,急速跑到了这里,当即放慢了脚步,呵斥道:“封修,再加十石!”这话说完,也不理会他们,人就跑得远了。封修微微一愣,随即丢下谢青云,跑到路边,用脚撩起另一块小一些的石墩,那石墩子直接飞上了他背上的巨石,两块叠加在了一起,这一加上来,封修明显吃不住了,整个人险些趴倒在地,只差一点就要被巨石给压在下面。谢青云想要放下自己的石头上前帮忙,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为冷漠的声音:“他在帮你,你却要害他,你若上前,他怕是不止这一点惩罚了。”谢青云扭头去看,正是自己所在第五队的队尉陈苦,扛着一块远胜过自己的巨大石块。整个人在这石块之下,都显得十分渺小。就这般从自己面前,不快不慢的奔行而去。谢青云方才还对副营将忽然让封修增加重量有些不解。此刻听了陈苦的话,方才恍然。
那封修早先奔行的速度可比自己快,只是为了回答自己的问题,才慢了下来。显然这引起了副营将董秋的不满,才会触发封修。而且看起来所有的兵将都没有说话,有些相互结伴而跑,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大约这就是训练墨守的规矩,虽不是明文规定。但大家没有特别的事情,都会遵守。至于会不会受到惩罚,大约就看副营将董秋的态度了。谢青云并没有直接离开,一直看着那封修全力站起来,挪动了一步,才漫步跟上,这一下封修要比他还慢了。谢青云打算跟着封修一起,只要不去说话,想来那副营将董秋未必再会责罚什么。不想那封修咬牙看着自己。奋力扬了扬下巴,示意自己赶紧向前。封修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已经是满面大汗,这扛起来多了十石的石块。显然超出他极限太多,挪动起来十分艰难,甚至让他说不出话来了。谢青云见他如此。只能抱歉的点了点头,恢复自己的速度。加快步伐,若是再开口去问。弄不好害得封修还要受到更重的惩罚,那自是非他所愿。就这般行了一个上午,谢青云越来越累,腰也从半直着变成了彻底的弯了下去。至于其他老兵,谢青云发现,有人开始给自己增加重量,因为此,越来越多的人,从急速奔行转为了寻常的快行,那些本来就快行的则因为更重的负重则变作了慢行,还有几个已经和他的速度相当了,只是封修最惨,他一下加了十石,这么两个时辰下来,一共才行了几圈,那面色也是涨得血红,谢青云觉着在这般下去,他的血脉都有可能要爆开。可这时候又不能多问,想来火武骑不会因为这样的训练,而让兵将直接受伤的吧。
这念头刚一生出,就瞧见封修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的各处血脉纷纷爆裂,那鲜血就如喷泉一般,四射开来,即便如此,封修依然坚持扛住巨石,还想要迈步。谢青云自是不能让他如此,当下就冲了过去,这就要扔下背上的石块,却刚好队尉李方路过一边,口中道:“你害他就去帮他。”还是这句话,说得谢青云微微一怔,但瞧见封修看着自己,奋力的扭动脖子,那是在摇头,可是对他来说已经极为困难了。这让谢青云放弃了准备扔下的巨石,站在封修身边。至于其他的老兵们就像是没有瞧见一般,任由封修的鲜血喷溅,而似李方等刚好经过封修身边的老兵,就由得他的鲜血喷到自己的身上,也不去理会,带着血继续身背巨石,大步绕着校场而行。董秋老远看见,只喊了一句:“封修,半个时辰调息。其他人,继续。”话音才落,那封修当即扔下了背上的一大一小两块巨石,这就原地盘膝坐下,仅剩下的一点灵元一运转,喷涌的鲜血也就慢慢止住了。谢青云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小声问了句:“不吃灵元丹,也要吃淬骨丹吧?”封修没了重量,神色也轻松了许多,嘴角微微一笑:“副营将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到了该用丹药的时候,他自会说。这一点问题,对火武骑来说不能算是问题。”说过话,这就闭目调息起来。谢青云见他如此,自没有再去打扰,这就继续奋力而行,到这个时候,他的灵元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不知道彻底消耗殆尽之后,又该如何去做,难道也要和封修一般,被压得吐血?再看其他人,虽然依旧很累,但面色并没有任何的担忧,似不怕灵元耗空一般。谢青云想来想去,又不变询问,索性稍稍放慢一点脚步,用多余出来的一点气力,一边行走一边调息,只是始终不得窍门,想要调息恢复,他的速度就要慢上许多,那还不如坐下来直接调息算了,就在这样的反复中,谢青云一点点的琢磨,而且稍微慢上那么一点,老远的副营将董秋就能够发现不妥,直接呵斥他,这让他不得不再次加快步伐,放弃那边走边调息的法子。
武者不用服灵元丹,灵元也能够逐步的恢复,只是速度要慢上太多。这时候疲惫至极的谢青云,忍不住想回到上古年间。那时候天地间的灵气,就足以当得上灵元丹了。可以自行吸纳恢复,也用不着如此费事。就这般又走了几圈,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到了,就听那副营将董秋大声嚷道:“三个时辰,负重奔行到三百里外东面的桃花林,迟到者严惩!”这话一说完,他就当下行走而去,步伐显然比方才还要快了一些,虽然没有恢复到最开始的时候。但显然灵元有所补充。其他老兵也都不回话,各自背着巨石,跟了上去,谢青云发现这些人的速度都加快了一些。谢青云正奇怪着,就见封修也站起身来,背上之前那块巨石,后来增加的十石重量的便没有再背,这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也恢复了些许灵元。这就大步向前,路过谢青云的时候,笑道:“发什么愣,快走。你若是晚到了,惩罚会更重。”谢青云一听,这就跟上了封修。他仍旧不敢多问,怕又给封修带来麻烦。不过封修却是自己开口道:“现在可以说话,这是时间限定的负重训练。话多了,晚到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若是说话也能准时,不会受到惩罚。”
谢青云一听,当即问道:“封大哥,为何你不用背负十石的石头了?还有他们的速度怎么都比最后半个时辰要快了一些?”封修脚下不停,口中解释道:“副营将说了,三个时辰必须到,却没有提我,那自然我也要参加,若是以方才超过我极限许多的重量,绝不可能三个时辰到,因此副营将对我之前的惩罚已经结束。至于大伙的速度加快,自是灵元恢复了不少,这负重训练,想要有成果,可不只是简单的负到极限的重量,而是过程中,不能以灵元丹补充灵元,完全依靠自己在行走中调息,自己掌控行走的速度,让灵元在间歇中恢复。当然若是你故意在开始的时候放慢速度,减轻重量,以保存灵元,那样谁都能看得出来,到时受到的惩罚,可比起我方才还要惨上许多了。”封修的这一番话,让谢青云彻底明白了负重修习的方式,灵元在极限压榨中,不断的恢复,如此才能让身体的筋骨皮肉适应和灵元的融合,长此以往,自会提升这种融合度,也只有如此,力道的极限也就因此而提升当下谢青云口中言谢,封修也就没有再多耽误,点了点头,提醒了一句:“桃花林在东面,一直向东,没有阻拦。”话音才落,便自行加快了步伐,他刚才经过超过所有人的极限压榨,虽有半个时辰完全不用负重的恢复时间,却也远不如其他老兵,再不能耽误一丝一毫的时间了。
谢青云却是比所有人都要慢,他负重虽是最小的,但他的修为力道也是最弱的,加上之前,不懂的临机恢复灵元,这一下自然落在了最后。其实这一上午的时间,在校场那般奔行,他也是最慢的一个,副营将没有训斥他,只因为他也没有任何的偷懒,是真个在以全力负重奔行。至于现在,虽然仍旧是最后一个,但此刻是直线奔行,一看就能感觉出自己慢了许多。谢青云绝非头脑发热之人,虽然不想作为最差的一个,但他知道,若是发狂的去追,非但追不上,灵元还会瞬间消耗殆尽。既然明白了是要在奔行过程中,自主的调息恢复灵元,那就借着这第一次的训练,适应这种在一面消耗灵元的过程当中来恢复灵元。曾经的谢青云可从未如此做过,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若真能成为常态,在那种极端环境下,灵元丹都不够用的情况下,与对手斗战时,灵元的消耗自能比对手要慢上一些,哪怕只是一点,也能在消耗战中取得最后的胜利,而且可能就是多了一次活命的机会。想明白了这些,谢青云稳扎稳打,在行进中感受调息灵元的方法。当然,最关键的就是要保证接近极限的速度,如果只是缓步而行,不说什么时间限定,最后会不会受到惩罚。只说对于自身的提升,一点效用都没有,没有在极限状态下掌握调息恢复灵元的法门,如此修习的法门,就是要在不以减少负重和速度的前提下,一点点恢复灵元,达到这样的平衡。才能起到真正的效果。
就这样,谢青云弯腰驼背。艰难的前行,步伐沉重。筋骨酸软,而灵元的恢复也将灵元的消耗速度给减缓了,当然这种方法,绝不可能令恢复的速度超过消耗的速度,其他人也不可能,只是让自己的灵元能够更加长久,从而能够坚持到东面的桃花林后,才会彻底的没了力气。就这样行了一个时辰,当谢青云咬牙抬起头来。看向前方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了,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何封修临走前还要再次提醒自己一句,一直向东。显然,他已经料到自己会落在最后,而且彻底的瞧不见他们,这里的平原是带着一些丘陵的,因此距离一远。看不见也全然正常。尽管看不见其他老兵了,但谢青云却听见了天上的凶禽鸣啸,远处的其他营的将士们训练时的怒吼,此时他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气馁。反倒是充满了斗志,只因为在这一个时辰里,他已经摸到了一边耗费灵元奔行。一面调息恢复灵元的边儿。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谢青云加快了一些速度。继续在极限中压榨自己。如此又一个半时辰过去,还剩下半个时辰的时候。谢青云竟然远远的瞧见了落在最后的十几名老兵,显然他调息的法门摸到了之后,速度加快了不少。
按道理来说,他的修为最低,但是他的重量也是最低的。而且只是刚刚比极限多了一点,上午在校场的时候,他可是从未增加过重量的,前方那些老兵几乎每个人到最后都或多或少的增加了一些,这样一比之下,他们的重量之余他们的修为确是要艰难了许多。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谢青云才能够在落后许多的情况下,一旦入了一面耗费灵元,一面调息的大门,这就赶了上来。当然,即便是赶上了许多,也只是能遥遥看见落在最后的十几名老兵,还有更多的六百多人,他仍旧是连瞧都瞧不见,毕竟他也只是刚刚入门罢了。想要学会,谢青云觉着,至少还要来上好几回,这般的负重急行。
心中这么想着,又瞧见了远处的老兵,谢青云不由得有些兴奋,只是这一兴奋,脚步便情不自禁的加快,于是那本就不多的灵元消耗的速度也就瞬间增加了一点,哪怕只是这么一点,也瞬间将谢青云的兴奋给扑灭了,他当即冷静下来。在这种时候,一丁点的不平衡,都会导致最终的失败,以谢青云的机敏,自不会允许自己犯下这般错误。与此同时,已经有至少四百名老兵,提前进入了桃花林中,最快的那几十名,甚至提前了足足一个时辰。只不过每一个人都没有放下巨石,依旧背负在肩,但副营将董秋没有再要求他们继续奔行,可以就这般等着其他兵将到齐,同时调息已经几乎消耗一空的灵元,这就是先到兵将的好处。晚来的那些,自然调息的时间越少,对于火武骑来说,这般做,就是要磨练更差的兵将,好让他们更快的成长起来。尽管如此,其中一些极强的都尉,都自发的背负巨石原地弹跳,口中吆喝着,有本事来赌上一赌,这是他们平日训练中的一些小趣味,副营将不会反对,如此不只是调剂疲惫的心神,还能够让这些先到的老兵也不松懈。这样的赌局一旦有人挑头,就会从最强者感染到最弱者,最后就会以都之间,派出最强的人,加重挑战,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不倒。若是都坚持下来,那就算是平局。不过今日,这种赌局只玩了半刻钟,就被副营将董秋打断了。
他这一打断,就有老兵猜到了什么,当即笑道:“董头儿,是不是要对赌那聂石带出来的弟子,会不会迟到?”这老兵这么一喊,当即就有好些人哄然笑,这就有个干瘦的老兵接话道:“迟到那是必然,你们说说,咱们第一次这种修习训练的时候,哪个能不迟到。”这么一说,又有一个壮汉老兵道:“就是,咱们要赌,就赌他迟到多久,是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或者是一个时辰以上。”他一说完,一个胖子晃动着铠甲,笑道:“你个熊人,白生得这般壮了,就知道偷懒。董头儿哪里会允许咱们干等他一个时辰,那还要不要训练了,最多半个时辰。这小子还不来,董头儿就会亲自捉了他来。扔去蛮兽牢笼严惩了。”这胖子说过,大伙皆笑。自是笑那被称作熊人的壮汉,紧跟着副营将董秋就挥手止住了大伙的笑声道:“一个时辰自是不可能,咱们就赌这小子是半个时辰之内赶过来,还是超过半个时辰。我这里有晷钟……”
说着话,取出了怀中的计时的匠器,晷钟,大约巴掌大小的一个圆形石盘,看了看道:“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到咱们规定的时间了。还有谁没回来的么?”他说过这话,当下各都尉点各队,又点名各队兵卒,这一算下来,还有十二人没来。没来的那些小队自觉着丢人,纷纷嚷着等他们队卒归队,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大伙说笑一会儿,话题又转到谢青云的身上,说起谢青云。自又提到聂石。若是谢青云此时在桃花林,定会发现这些家伙对聂石的态度,和早先在他面前表现的确是完全的不同,比他心中猜测的那些还要更加亲昵。至少有一大半的战营兵卒当年都是老聂的同袍。一个个说起来,都回忆当初,满面都是笑容。至于老聂离开后才加入战营的那一小部分。也都是心生向往,对聂石佩服的很。
包括第五队的这些人。哪里有一点他们之前说的那些,因为聂石的存在而时常被人嘲笑。从而对聂石只有憎意的样子,封修此时也刚好赶了回来,那尖嘴猴腮的马振一瞧见他,就忍不住说道:“我说封修,你这厮平日不都是老好人么,最老实的家伙,现在也学会撒谎了,从实招来,你这厮是不是内心阴暗的很。”说过这话,又补充上一句道:“总算有那小子不在的时候,总算能痛快说话了。”他这么一说,封修就温和笑道:“少来了,你撒谎的本事比我厉害多了,我这偶尔一回,还不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磨练那兵王的弟子,再说我这谎言,也是你教我要当成真话那样说,才学会的,若是和我之前练的那样,早就被拆穿了。”第五队的人,嘻嘻哈哈的说着,一旁其他队的也过来凑热闹,只道:“你们第五队出了兵王,这又来个兵王的弟子,你们下的什么注,赌他半个时辰之内到,还是更晚?”封修才来,还不知道这个赌局,当下微微一愣,随口就说道:“怎么没人赌青云兄弟能够准时到么?”这般一说,连第五队的人都一齐笑了,方才问话的那位其他队的更是摇头道:“都说你封修老实,你还真老实,哪个新兵可能学会这种调息方法,哪个新兵第一次能准时,要么你押他准时到?”
封修被这么一说,还真就说道:“押就押了,我赌他准时到,我押……押……二十武勋。”这话一说,大伙又是都笑,二十武勋非常少,大家都知道封修的性子,这般赌,自是为了那谢青云的面子,怎么说这小子也是五队的新兵。这么一说,那生着一张苦瓜脸的陈苦也道:“二十太少,封修的武勋本来就不多,要换各种丹药,我赌两百武勋。”他话音才落,其他人却是微微一怔了,两百武勋说多不多,但也绝不少,这明显要输的,还赌这许多,实在有些夸张。不想那队尉李方也开口道:“副队尉都两百了,既然是为了自己队的兄弟,我就押三百武勋。”他这一说,马振也开口道:“那我就五十好了,比封修这厮厉害些。”跟着第五队的人纷纷出言,都是三十到一百之间的押,那丁怒也押了一百武勋,显得很给谢青云面子。这一下闹腾,其他赌的人也注意到这边,那副营将董秋也行了过来,见第五队的人这般支持谢青云,心下觉着有趣,就道了句,既然如此,那我就凑个热闹,一千武勋,押那小子准时到。
这一下连带他一起,一共就有了两千多武勋押谢青云能准时到,这一下,传遍了整个战营,大伙都觉着这简直是送武勋来,于是纷纷都押注谢青云不能准时到。当然,大多数人都押在这上面,赚的武勋也不会太多,不过多一点是一点,也就是一个乐子,押注过后,大伙都放开眼识,远远看去,等待着最后的时刻。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陆陆续续。最后那些老兵也都赶了回来,每一位回到桃花林中。听说的赌局,这就都押注在谢青云晚来之上。这般到了还有半刻钟。就到了早先规定的三个时辰的时候,最后几名老兵也回来了,他们一到,就带来了消息,说谢青云就在最后的一个丘陵之下,比他们慢不了多少,只是瞧着灵元耗费的差不多了,正在一步一挪,应当没办法在半刻时间内赶回来。于是乎他们几人也都押在了谢青云无法准时到上。尽管如此,他们带来的消息,还是震惊了战营的大部分兵将,一时间许多人都忍不住称赞,到底是兵王的弟子,果然有两下子。超过三个时辰后,在半个时辰内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训练赶回的新兵有不少,但是仅仅落后这么少的,确是很难得。当然也有人反驳。只说若是灵元彻底耗尽,那最后哪怕就是二里地的距离,半个时辰也未必走的完,有可能还需要一个时辰。
虽然如此。但除了董秋副营将和第五队的一众人等,其余兵将都要赌赢了。就在众人翘首以判的时候,忽然间董秋的眼睛眯了起来。口中道了句:“这小子有点意思。”他话音才落,所有人都瞧见了丘陵刚起坡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那谢青云,而且瞧他的速度。虽然缓慢,但绝非方才最后来的几位说的那般,一步一挪似那蜗牛。尽管如此,却仍旧看不出谢青云能够在最后一点时间内赶回来。
“居然出现了,还挺快的。”当下有兵卒说道。
“比他们说的倒是快了点,不过还差的远啊。”
“就是……”
听着众人的话,董秋副营将看了看自己的晷钟,最小的刻度,还有十格,随后摇了摇头,以谢青云目前的速度,能够保持下来,让灵元平稳,也要三十格左右才能走完这段路。虽然如此,但董秋的心中已经十分惊讶,暗自想着到底是老聂的徒弟,这老家伙当年就那般厉害,如今就算自己不能战了,教出的弟子也是比自己带的这帮老兵看起来都要有潜力。和他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但没有人觉着谢青云能够准时赶到。第五队的众人虽也如此,但心中倒是希望有奇迹出现,毕竟若是成了,那可是他们第五队的荣光。只有丁怒一人,心下倒是冷笑不停,只希望谢青云越慢越好,最好此时灵元耗尽,直接摔到在那丘陵之下。
所有的兵将中,只有最后到的那九人,心中不解,只因为早先他们是亲眼看见谢青云在身后慢慢挪的,这种训练,到最后时刻,虽然有人会因为调息得当,反而增快了速度,但那一定不可能属于一个新兵,而且老兵当中能做到的也不多,何况兵王的弟子刚开始彻底落后所有人,绝不可能在几个时辰就能将负重奔行下调息灵元的法门修到和老兵一样厉害。因此,他们见到谢青云如此才有所疑惑,甚至去想是不是谢青云见到了桃花林,觉着胜利在望,一时间心态失衡,透支了最后的灵元,才加快了步伐。若是如此,定然还未行来,就最终倒在胜利之前,这是许多经验不足,不够冷静的新兵常犯的错误,训练中犯了,只是惩罚罢了,若是在和荒兽斗战中触犯,那可就是丢了性命的大事。正自想着,忽然听见有人喊了句:“怎么可能?”这么一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去看,都发现了谢青云的步伐再次加快了。
“不可能,这小子疯了,定然要栽倒,这般不冷静!”有人接着说道。
“就是,老聂当年可不是这样,他教的弟子怎么会如此不冷静,见到即将胜利,竟然透支最后的灵元?”另一老兵也跟上道。他们的话符合了所有人的想法,只有副营将董秋觉着有些不对,只是他也无法肯定,就在这时候,谢青云的步伐又一次加快了,从慢慢的行走,变成了正常的行走速度,一会儿功夫之后,竟然又变成了小跑。这样的本事,只有老兵中的精锐,才能够做到,在最后时刻。而且其中一部分是一直能够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小跑,提前许多完成这次任务,谢青云显然是最后发力,那似乎更加艰难,应当是灵元在最后时刻不断恢复的结果。
“这小子偷吃了灵元丹?”当下二都五队的丁怒小声嘀咕了一句,他说这话的时候,早已经悄悄离开了第五队的众人,隔了老远冒出这么一句,又悄然在人群中移动,连续换位置。只是他这么一说,声音虽小,对武者来说却是不可能听不到,而且一听之后,许多老兵都深以为然,当下反应过来,也跟着嚷了起来。这么一嚷,就越来越多的老兵相信了。早先的胖子就道:“如此的话,倒还真有可能是老聂的弟子,兵王当年的脑子就十分机敏,对敌时不按常理,总能坑了别人。咱们虽然提了不能服用丹药,但没有搜这小子的身,他也不知道不服丹药是我们战营训练中明令的,虽然没有录入火武骑律则。”
“也是啊,如此的话,这小子服用灵元丹,还会觉着自己很机敏。”壮汉也随后说道。他话音才落,副营将董秋出言道:“不论吃了还是没吃,不论这小子按时赶到还是没有按时,一会他来了,你们要和早先一样,对他凶恶一些,不要因为是兵王的弟子,就和以前对待新兵不同。”话音才落,就有人接话道:“知道,董头儿,你今天早上的话,我们都明白,正因为他是老聂的弟子,才更要严苛。一会谁来揍他?”董秋点了点头,“我亲自来,让他知道我们火武骑的兵,应该承受的一切。”
说过这话之后,那谢青云又一次让众人惊愕,脚步再度加快,这般迹象,以至于几乎所有人都觉着他一定是偷偷吃过灵元丹了。不过此时,没有人在去说话,谢青云距离桃花林已经近在咫尺,大伙又扮出一副对他十分不屑的模样。(未完待续。。)
ps: 写完,好累,继续生病,希望明天能好,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