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无泪一脸惊叹地看着芷萱,欢呼说:“芷萱姐姐,这太帅了!你快点教我教我教我教我……”
芷萱白了无泪一眼说:“停。别叨叨个不停。要学会使用炁,首先要感知炁的存在。要感受炁的存在,首先要感受宇宙万物的存在。现在你闭上眼睛。”
无泪闭上眼睛后说:“我闭上了,然后呢?”
“告诉我在你身边有几棵树?”芷萱给无泪出了一个小难题。
“好,我数一数。”独孤无泪没有明白,打算睁开眼睛去数。
“把眼睛闭上!睁开眼睛谁不会数啊!”芷萱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无泪的脑门后,教导说,“用心去感受,感受风的吹动;用心去听,凝听树的声音。”
独孤无泪虽然调皮,但是正经的时候会十分乖巧。只见他马上站着不动,认真按照芷萱的教导去做。
为了不打扰独孤无泪,我扶着芷萱来到山顶另外一角坐下。我把枪还给她。
芷萱接过枪,问我:“怎么样?有没有改进的地方?”
我笑了笑回应她:“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有能力改进你发明的东西?”
芷萱拿出装有我给她调配的营养调理液的竹筒,摇了摇说:“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配出来的。”
“先说说你发明这东西的灵感吧。”我转移话题说。
芷萱拿着枪,把玩了一下,回忆说:“两年前,我还在读初三,在镇里读。小乡镇的治安不是很好,偶尔会发生一些持枪抢劫的案子。我是在校住宿的,那天晚上有个舍友突发了急病。校医和附近的诊所处理不了这种病,于是老师开着摩托车带着我和她往医院赶去。那时候已经凌晨两三点了,到处都是黑的,没有一点儿光;连天空都是黑的,一颗星星都看不到。然后我们就被那些坏人给盯上了。他们把车拦了下来,把老师打晕了。本来他们是想枪摩托车的,后来……”
芷萱顿了顿,红着脸继续说:“那……那时候我已经发育了。他们想侵犯我。为了自保,我用天罡神箭把他们打伤,然后把枪抢了过来。从握枪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了枪。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我用枪把坏人射杀了。当时老师被打晕,舍友病得没有意识,坏人死光,没有人知道我做了什么。于是我把枪藏好,然后把自己打晕。警察调查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线索,就推测说坏人分赃不均、出现内讧,然后把案子给结了。死的是坏人,我们三个无辜的人全部没有事,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结果。便没有人再追究这件事。我把枪找出来后改造成了现在这一把。”
芷萱说完后,对我讨价还价说:“我已经分享了一个秘密给你,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一点关于你的事?”
我无奈地笑了笑,最后告诉她她的猜测没有猜错,刘文——也就是她的表哥已经死了,我只是个冒牌货。反正这个秘密她已经知道了一半,没必要继续隐藏下去。
芷萱叹了一口气说:“这样的话,独孤家只剩下无泪一个人了。他还那么小,只有八岁!”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说实在的,我并不会安慰人。对我而然,痛苦是成长的动力,不需要被安慰。
芷萱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说:“既然你不是我表哥,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能用一个秘密换我的两个秘密。”我识别出了芷萱的小计谋。
“那行!你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芷萱爽快地说。
“那天上午躲在宝光塔上的那个杀手是你吧?”这个问题上有不少细节是我感兴趣的。
芷萱黯然神伤地点头说:“其实那个人也是我喜欢的一个叔叔,他在我家困难的时候还帮过我们。要不是我爸在被抓之前通过手机信息把这个重要的信息告诉我,我可能已经被抓了。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人最后会出卖我们?我真是想不明白!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我们没有把秘密告诉他,或许他还是我的好叔叔。看来分享秘密不仅不能增进友谊,还会破坏一段友好的关系。”
说到这里,芷萱突然不说话了。我也沉默了。因为我们之间正在分享秘密,这样下去,说不定就把关系给破坏了。
气氛很怪异。风在吹,树在摇,叶子在沙沙叫。芷萱说得有理有据,但是总感觉这话有点不对。那种可以被金钱出卖的友谊还算友谊吗?
“那天你逃得挺快的。”我笑了笑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还好吧。我们的祖先生活在丛林里,是有名的丛林猎人。祖传的箭法百发百中。我们祖师能开创天罡神箭,少不了各位祖先的功劳。在丛林狩猎,需要快速穿越各种障碍,而且不能惊扰猎物。这要求我们需要非常灵活的身法和敏捷的速度。”芷萱说得很自豪。她也应该自豪。相对独孤家那些人,梁家的子孙很好地把知识和能力传承了下来。
南方的天气暖得很快,明天就是雨水,天空中积聚了很多云朵。雨没有下,但空气湿度已经有了变化。独孤无泪很刻苦,练到双腿发麻站不稳坐到地上仍然用心去理解芷萱的教导。营养调理液快被他们喝完了,于是我重新配了一些。
芷萱接过调理液,浅喝一口后,故作轻松地说:“那我该叫你表哥还是……?”
我想了两秒,回答她说:“表哥。”
我知道芷萱在想什么。失去亲人的她在心理上渴求更多的关爱,有一个亲人的存在能够让她恢复对生活的勇气。而且,从心理上,我也需要他们。和他们相处的日子里,我被触动了。
芷萱听到我的答复后,扭转头偷偷笑了一下。她是个坚强聪明的女孩,懂得如何脱离悲伤。看着他们两个,我相信在人类的历史中,会留下他们的传奇。
离芷萱腿伤完全复原还有两个星期。我把营养调理液配备足够后,下山为他们购置换洗的衣服。我来到公路边,等候过往的车辆,打算搭一趟顺风车。事情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顺利,过往的汽车不少,但是没有人愿意为我停下。最后还是一辆农村客运小巴愿意为我打开车门。
刚上车,司机就问我:“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怎么在这里出现?”
面对这种问题,我只能撒谎。我告诉司机我本来有私家车的,来到这里看到路边有人求助,就打算好心帮忙,结果对方是坏人,把我的车、手机和财物等都抢走了。
司机和车上的乘客听到我的故事,都十分感叹。在这个谎言里,我扮演的是一个善良的人,虚构了一个他们共同害怕的坏人。这意味着我们站在了一块。他们便没有再追问我,只是有几个热心的大娘不停地好心安慰我,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之类的因果关系。
客车的终点站是高州城,正是我需要去的地方。好心的司机给我免了车费,这让我很惭愧。我不能给他钱,不然谎言就穿帮了。真是一件让人纠结的事。
我的大脑中记忆着独孤无泪和梁芷萱的身体尺寸,帮他们挑衣服不是难事。我根据他们的要求,各自为他们挑选了三套衣服,还配备了鞋袜背包。为了让我自己也融入到这个社会中,我也为自己购置了几套衣服。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我拿着衣服走出商场,打算去车站坐车返回。刚出大门,一个带着墨镜的小伙子用力地撞了我一下。我还没有表示不满,对方却对我开骂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向他赔礼道歉。要不是独孤无泪和梁芷萱影响了我,按照我之前的性格,他骂出声的第一个字就宣布他的生命就此结束。
我的时间很充裕,于是就在路上慢慢地走,一边走一边欣赏这座小城美好的一面。路上的交通虽然有点混乱,但是人的脸上没有带着愤怒和不满。身旁是一座公园,公园里老人在玩着一种叫做“骨牌”的娱乐玩具。他们把牌打得啪啪作响,叫声也很激昂,个个都是兴致勃勃的样子。出城购物的妇女提着大包小包,脸上充满了期盼,期盼着她们采购的东西能让她们家的生活过得更美好一些。这些人生活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天空下,显得悠然自得。这样的一个世界,应该被吞噬消灭吗?
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汽车急刹声和碰撞声,接着就传来了熟悉的叫骂声。为什么是熟悉的叫骂声?因为骂人的人刚才正把我骂了一顿狠的。
我回转身,去了解发生的情况。原来是一位骑着三轮车的小贩在转弯的时候,被开着宝马的带墨镜小伙子给撞了。小伙子下车看到自己的爱车被刮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各种恶毒的咒骂如同水库开闸一样向小贩大婶涌过去。大婶被骂得目含泪花,不知道如何应对。
本来我对那个墨镜男就没有好感,现在发生这种事,我觉得我有足够的理由给他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