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左手,往手心吹了口气,“啪”的一巴掌拍到我脑门上。▲WWW◇444zw●CoM〃
“咕咚!”这一震,两大团血块从我鼻子里滑出来,鼻血立时就止住了。
回想刚才的所见,那一位是何家的亡魂。他死了至少有八年了,所以说那一位报信的年轻人是……
“何鹿,鹿先生!”
所以说,他并不是我在外边招惹到的。而是他一直跟着何鹿,发现了有阴阳眼的我。在何鹿走后,他留下来,请我帮他寻找那个名为何芳庭的人。
“为什么是我?”我畏缩在床头,牢牢地抱着被子,不敢看屋里的一个转角。即使我不看,总觉得有双空洞的眼眶偷窥着我。我今年到底是伤了什么阴鸷?古怪的事接二连三。同样在屋子里,多骁也能看见他,他怎么就没事儿?
“多骁,你是什么人?”
电视屏幕忽然全黑,多骁保持着背对着我的姿势,沉默良久,抬起手臂空摆了摆。
“我?”他轻声道:“只不过是一个死人……”
我的头发根全竖起来了,下意识的一躲“咕咚”摔在地上。
“啊哈哈。”他突然狰狞狂笑:“一个死人就把你吓成这样啊?”
我趴在地上,由于太过紧张,肩膀的肌肉酸僵的要命。这家伙,说话不带这么大喘气的。
好半天,我才缓过劲来。如果是正常人,朋友遇到了这种事至少要打听打听。这家伙太淡定了,就总觉得他肯定知道什么。
“喂喂喂,你知不知道何家的事情?”
“天下姓何的数之不尽,你得说出具体名字来我才能知道我到底知不知道啊。”
“……有一位鹿先生的那个何家。”
“我知道一点。”他来了兴趣,从地上已经让他消灭了一半的食品堆里翻出瓶果汁咕嘟嘟喝了两口一抹嘴,拉开说书的架势:“问吧。”
“何芳庭是谁?”
他拧瓶盖的手顿了顿,轻声道:“你说何芳庭?大家都说他是个神经病。”
这年头,精神有点毛病不算稀奇事,如果我被拉到医院检查,最起码也得是个妄想症。重点是……他还活着?
“那当然。”多骁突然一拍大腿:“他多有名啊,还没出生就妨死了老爹。他家反正就都神神叨叨的,他更是个怪胎,断人生死,无一不准。何家是一脉单传,到他这儿更是万千宠爱都嫌不够,还给他找……”他突然刹住了话头,改口道:“可能是因为泄露的天机太多,后来精神出了问题,从北京到南京,日本、美国、欧洲,世界环游一遍,所有能看的医生差不多都看过。没用。已经是个废人了,只能关着。”
他说着说着笑了出来:“你知道吗?他六岁的时候家人实在忍无可忍,把他被送去道观静心。没出三天全体道士把他用阴阳八卦旗卷着给送了回来,说他是个荧惑转世的灾星。”
那我看到的又算什么呢?把刚才所见跟多骁说了一遍,尤其是那个时间点,我怎么会看到八年前的事?
“这才哪儿到哪儿?”多骁漫不经心的道:“你要是遇到个清朝的鬼魂,他能带着你觐见慈禧呢说不定。在人间流离久了,记忆发生了错乱,又可能他生前有被害妄想症呢。”
反正我已经有点精神错乱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至少何鹿现在当着家这一点还是对的。
话说回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来不来的又找我!上次那个沈五爷也是,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喂多骁,你有没有办法能把阴阳眼关闭?”
“有。”多骁冲手心吹口气,回身就要再给我一下子。
我赶紧躲开,不能什么毛病都用同一招吧?他这也太随意了。
“这可是你自己不想的啊,过这村没这店了。”
“没就没。”我把被子一蒙,信他这个神棍就有鬼了。
窝了一会儿气闷,我把被子掀开一点露出脸来,忍不住问他:“你知道何家的事,那他们家究竟是干什么的?我好像听说过是什么算无遗策。”
“何家啊……”多骁仰面往床上一倒,把手臂枕在头下,望了一会儿天花板才继续道:“我只能告诉你那是正统道门,其它的,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这个人有时候挺随意的,可一旦正经起来,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可直视的悍匪气质。我就是有一万个为什么,也不敢问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整饬装备,赶赴白云峰。
出发前,他把磨好的三样药材粉末混在一起,嘴里叨叨咕咕念了几句递给我。
“撒进你鞋里边,你就是真正的神行者了。”
现在已经是九月底,并不是上山的最佳时节。从我听说山上下雪了开始一直到今天我们踏上白云峰的西坡,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这里已经是深秋的景象,好在有平坦的水泥路。我背着70升的包,里面塞满了各种吃的喝的。多骁的包里也装了一些,还有大部分工具,虽然不大,可比我的要沉多了。
山里的气息清润冷冽,随着太阳的升起,草叶上的霜露渐渐散去,随处可见鲜艳的颜色,倒是很养眼。我们一鼓作气沿着公路走了约莫十公里,才停下来休息一下。
可能是因为道路比较平坦,我还真不累。就是有点饿,翻出个面包拍扁,三口两口就着矿泉水顺下去。有了他的药,我的脚一点都不疼,只是膝盖酸,腿长有的时候也是个负担。我找个树墩靠着,舒坦的伸平了腿。一侧头,发现身边草丛里盘着个蛇蜕。
多骁也瞧见了,用下巴指指,笑道:“嘿,小家伙,你不害怕了?”
对于柳仙儿,我虽然还是心有余悸,不过最近没有什么感觉了。长白山上这个季节,蛇类也多半不活动了。想一想,等到它再次闹起来,怎么也得明年。
“我身上有大仙儿,该害怕的是你啊。说不定半夜我会起来吸你的血哦。”
他大喇喇一摊手:“放马过来,comeonbaby!”
抽风大叔欢乐多,真是懒得理他。我拿脚尖碰碰他的靴子:“我们查的坐标好像很远诶,你对白云峰熟悉吗?我的老板只告诉我是贵药,大概都有什么呀?”
他盘膝坐在路上,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开口先问了个问题:“你去江湾的时候,也是老板让你去的?他有没有提前告诉过你那里的机关陷阱?”
我想到那个隔绝阴阳的阵法:“确实是遇到了用十三个骨灰坛组成的暌违阵法,还碰上了有人形没身体的幽精,这些老板可没说过。”
“幽精?”多骁愣了愣神,让我详细的描述当时的情形。
这件事过去还没有多久,我的记忆还很清晰。说到被困在棺材地的时候,好像还能够感受到窒息般的绝望。
“在那次之前,我从井里其实捞出过一个完整的人,是帮沈其茗的忙。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他整个人都被泡肿了,怎么还能活着?”
当时他选择了一个仰面向上的姿势,从而使得他能够呼吸到棺材地顶部的空气。然而在幽闭的环境里,双手被缚泡在冰冷的水中,这种折磨我想自己一天也受不住。
多骁转头望向纵深的长路,许久才道:“可能是因为,他也有心愿未了吧。”
“好啦,走吧。”他背上背包:“我们大概要走两天,希望到时雪会停。”(((★更新最快的小说网★百度搜索:三四中文★WwW。444Zw。CoM★)))